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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二章:姬昌归西歧(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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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震子又叫道:“此位可是西伯侯姬千岁否?”

姬昌抬头,这一次却是看的明白,猛见一人,面如蓝靛,发似朱砂,巨口獠牙,眼如铜铃,光华闪灼,吓的魂不附体。心想:“若是鬼魅,必无人声,我既到此,也避不得了。他既叫我,我且上山,看他如何。”

姬昌打马上山,说道:“那位壮士,为何认得我姬昌?”

雷震子闻言,哪里还不知道这人便是自己的父亲,倒身下拜,恭敬说道:“父王,孩儿来迟,致父王受惊,恕孩儿不孝之罪。”

文王连忙闪在了一旁,心想此人为何称我为父亲,我可没有如此的儿子,毕竟这人长相太过怪异了。

“壮士错认了。你与我姬昌从未见过,为何以父子相称?”

雷震子也知道自己的这般模样,定然让姬昌认不出,况且自己那时候才七岁而已,于是说道:“孩儿乃是燕山收的雷震子。”

姬昌想到了自己当初收的一个义子,起名为雷震子,后来被云中子带走,说道“我儿,你为何生得这个模样?你是终南山云中子带你上山,算将来方今七岁,你为何到此?”

“孩儿奉师法旨,下山来救父亲出五关,退追兵,故来到此。”

姬昌听罢,吃了一惊,自思:“吾乃逃官,已自得罪朝廷;此子看他面色,也不是个善人,他若去退追兵,兵将都被他打死了,与我更加罪恶。待我且说他一番,以止他凶暴。”

姬昌说道:“雷震子,你不可伤了纣王将军,他们奉王命而来。吾乃逃官,不遵王命,弃纣归西,我负当今之大恩,你若伤了朝廷命官,你不是救父,反为害父也。”

“我师尊也曾吩咐孩儿,教我不可伤他军将之命,只救父王出五关便了。孩儿自劝他回去。”

雷震子放眼望去追兵卷地而来,旗旛招展,锣鼓齐鸣,喊声不息,一派征尘,遮蔽旭日。看罢,便把胁下双翅一声响,飞起空中,将一根黄金棍拿在手里,却是把旁边的姬昌吓得一脚,跌在地下。

飞在追兵前面,一声响落在地下,用手把一根金棍柱在掌上,大叫说道:“前方兵将止步!”

兵卒抬头,看见雷震子面如蓝靛,发似朱砂,巨口獠牙。军卒报与殷破败、雷开说道:“启老爷;前有一恶神阻路,凶势狰狞。”

殷、雷二将大声喝退。二人纵马向前,来会雷震子。

殷破败、雷开,仗其胆气,看到雷震子的模样,虽然有些渗人,但是却不惧,厉声说道:“你是何人,敢拦住去路?”

雷震子蔑视的看了一眼,殷,雷两个将军,如此凡夫俗子,自己一棍便可打杀,傲声说道:“吾乃西伯文王第百子,雷震子是也。

吾父王乃仁人君子,贤德丈夫,事君尽忠,事亲尽孝,交友以信,视臣以义,治民以礼,处天下以道,奉公守法,而尽臣节;无故而羁囚羑里,七载守命待时,全无嗔怒。今既放归,为何又来追袭,反复无常,岂是天子之所为!

因此奉吾师法旨,下山特来迎接我父王归国,使我父子重逢。你二人好好回去,不必言勇。我师曾吩咐,不可伤人间众生,故教你等速退便了。”

殷破败笑道:“好丑匹夫!焉敢口出大言,煽惑三军,欺吾不勇!”乃纵马舞刀来取。

雷震子将手中棍架住藐视的看着殷破败,冷声道:“你想必要与我定个雌雄,这也可以。只是奈我父王之言,师父之命,不敢有违。且试一试与你看。”

雷震子将胁下翅一声响飞起空中,有风雷之声,脚登山,头望下,看见西边有一山嘴,往外扑看,雷震子说:“待我把这山嘴打一棍你看。”

一声响亮,山嘴滚下一半。雷震子转身落下来,对二将言曰:“你的头可有这山结实?”

二将见到雷震子这等的凶恶,魂不附体,哪里还敢再说其他,当即便是顺从雷震子的话,说道:“雷震子,听你之言,我等暂回朝歌见驾,且让你带父回去。”

两人说罢,急忙便是带着三千铁骑返回朝歌,生怕慢一点,便会人头落地。

雷震子看着那逃跑的兵丁,赫然笑道:“哼,一群凡夫俗子,不知所谓。”

雷震子复上山来见姬昌。可是姬昌哪里见到过如此的战斗方式,竟然将山脚都给击落了,不由吓得痴了。雷震子说道:“奉父王之命,去退追兵,赶父王二将殷破败、雷开,他二人被孩儿以好言劝他回去了。如今孩儿要送父王出五关。”

姬昌心想,那哪里是好言劝退,分明就是不走就死的下场,姬昌心善,不想让雷震子造多杀孽,于是说道:“我随身自有铜符、令箭,到关照验,方可出关。”

雷震子哈哈一笑:“父王不必如此。若照铜符,有误父王归期。如今事已急迫,恐后面又有兵来,终是不了之局。待孩儿背父王,一时飞出五关,免得又有异端。”

文王看了一眼身边的马,却是说道:“我儿话虽是好,此马如何出得去?”

“且顾父王出关,马匹之事甚小。”

“此马随我患难七年,今日一旦便弃他,我心何忍?”

“事已到此,岂是好为此不良之事,君子所以弃小而全大。”

姬昌无奈,走到马前,以手拍马,有些伤感说道:“马!非昌不仁,舍你出关,奈恐追兵复至,我命难逃,我今别你,任凭你去罢,另择良主。”

“父王快些,此地不宜久留。”

姬昌还是有些害怕,毕竟飞上九天,一个不慎,便是粉身碎骨,于是说道:“背着我。你仔细些。”

姬昌伏在雷震子背上,把二目紧闭,耳闻风声,雷震子的风雷双翅乃是吃仙杏所得,速度之快,比之同等境界的修士,要快上不少。

不过一刻,已出了五关,来到金鸡岭,落将下来。

雷震子说道:“父王,已出五关了。”

姬昌睁开二目,已知是本土,心中大喜,已经七年了,其中如此的波折,让人唏嘘,道:“今日复见我故乡之地,皆赖孩儿之力!”

“父王前途保重!孩儿就此告别。”雷震子还记得自己师尊的话,还要回去学艺,只能告别姬昌。

姬昌惊道:“我儿,你为何中途抛我,这是为何?”

雷震子也想在人间停留,但是师命难为,只能说道:“奉师尊之命,止救父王出关,即归山洞。不敢有违,恐负师言,孩儿有罪。父王先归家国。孩儿学全道术,不久下山,再拜尊颜。”

说完之后雷震子叩头,与姬昌告别。

独自一人,又无马匹,步行一日。文王年纪高迈,跋涉艰难。抵暮,见一客舍。文王投店歇宿。次日起程,囊乏无资。

店小儿看到姬昌没有付钱就想离开,当即便是拦了下来,说道:“歇房与酒饭钱,为何一文不给?”

姬昌说道:“因空乏到此,权且暂记,俟到西岐,到家之后,让人加利送来。”

店小儿大怒说道:“此处比别处不同。俺这西岐,撒不得野,骗不得人。西伯侯千岁以仁义而化万民,行人让路,道不拾遗,夜无犬吠,万民安而受安康,湛湛青天,朗朗舜日。好好拿出银子,算还明白,放你去;若是迟延,送你到西岐,见上大夫散宜生老爷,那时悔之晚矣。”

姬昌苦笑,无奈,自己真是身无分文,当即坚定说道:“我决不失信。”

只见店主人出来问道:“为何事吵闹?”店小儿把姬昌欠缺饭钱说了一遍。

店主人见姬昌年虽高迈,精神相貌不凡,问道:“你往西岐来做甚么事?因何盘费也无?我又不相识你,怎么记饭钱?说得明白,方可记与你去。”

姬昌知晓,若是不报出自己的名讳,恐怕难以离开这里,于是说道:“店主人,我非别人,乃西伯侯是也。因囚羑里七年,蒙圣恩赦宥归国;幸逢吾儿雷震子救我出五关,因此囊内空虚。权记你数日,俟吾到西岐,差官送来,决不相负。”

那店家与店小二,还有店中的一些人,听得是西伯侯,皆是慌忙倒身下拜,店主人更是口称:“大王千岁!子民肉眼,有失接驾之罪!复请大王入内,进献壶浆,子民亲送大王归国。”

姬昌罢了罢手,让众人起身,又看着店主人说道:“你姓甚名谁?”

“草民姓申,名杰,五代世居于此。”

文王大喜,这不是自己朝中的官员后代吗?问道:“你可有马,借一匹与我骑着好行,俟归国必当厚谢。”

申杰无奈说道:“草民皆小户之家,那有马匹。家下止有磨面驴儿,收拾鞍辔,大王暂借此前行。小人亲随伏侍。”

姬昌大悦,离了金鸡岭,过了首阳山,一路上晓行夜宿。

文王母太姜在宫中思想西伯,忽然风过三阵,风中竟带吼声。太姜命侍儿焚香,取金钱演先天数,知西伯某日某时,已至西岐。

太姜大喜,忙传令百官、众世子,往西岐接驾。众文武与各位公子无不欢喜,人人大悦。

西岐万民,牵羊担酒,户户焚香,氤氲拂道。文武百官与众位公子,各穿大红吉服。此时骨肉完聚,龙虎重逢,倍增喜气。

姬昌同申杰行西岐来,转过迢遥径路,依然又见故园,姬昌不觉心中凄惨,心想:“昔日朝商之时,遭此大难,不意今日回归,又是七载。青山依旧,人面已非。”

正嗟叹间,只见两杆红旗招展,大炮一声,簇拥出一队人马。文王心中正惊疑未定,只见左有大将军南宫适,右有上大夫散宜生,引了四贤、八俊、三十六杰,辛甲、辛免、太颠、闳夭、祁恭、尹籍伏于道傍。

次子姬发近前拜伏驴前曰:“父王羁縻异国,时月累更,为人子不能分忧代患,诚天地间之罪人,望父王宽恕。今日复睹慈颜,不胜欣慰!”

姬昌见众文武、世子多人,不觉泪下:“孤想今日不胜凄惨。孤巳无家而有家,无国而有国,无臣而有臣,无子而有子,陷身七载,羁囚羑里,自甘老死,今幸得见天日,与尔等复能完聚,睹此反觉凄惨耳。”

在众人的簇拥之下,姬昌换了王服,乘辇,命申杰随进西岐。一路上欢声拥道,乐奏笙簧,户户焚香,家家结彩。文王端坐銮舆,两边的执事成行,旛幢蔽日。

只见众民大呼曰:“七年远隔,未睹天颜,今大王归国。万民瞻仰,欲亲觌天颜,愚民欣慰。”

姬昌出小龙山口,见两边文武、九十八子相随,独不见长子邑考,因想其醢尸之苦,羑里自啖子肉,不觉心中大痛,心中泪如雨下。

姬昌回归西岐之后,那些文武百官,以及那些公子,都是启奏,与商朝两分天下,甚至起兵打上五关,杀进朝歌,斩费仲尤浑,灭妲己,推翻纣王统治,在立明主。

不过,这些话,却没有得到姬昌的同意,反而被姬昌大骂了一番,在姬昌认为自己之所以有七年之困,那是因为自己言语有失,罪有应得。

七年之后,自己不但被放出来了,并且还加官进爵,甚至封了文王,姬昌乃是一个忠厚之辈,岂能同意众人的谋反之举,当即便是狠狠的责骂了文武百官。

上大夫散宜生,看到姬昌生气,自然知晓姬昌的心性,于是便启奏:“在西岐建立一座灵台,造此灵台,既为应灾祥而设,乃为西土之民,非为游观之乐,何为劳民哉。

况主公仁爱,功及昆虫草木,万姓无不衔恩。若大王出示,万民自是乐役。若大王不轻用民力,仍给工银一钱,任民自便,随其所欲,不去强他,这也无害于事。况又是为西土人民应灾祥之故,民何不乐为。”

姬昌听闻,当即赞同,颁发旨意:“西岐之境,乃道德之乡,无兵戈用武之扰,民安物阜,讼减官清。孤囚羑里羁縻,蒙恩赦宥归国。

因见迩来灾异频仍,水潦失度,及查本土,占验灾祥,竟无坛址。昨观城西有官地一隅,欲造一台,名曰‘灵台’,以占风候,看验民灾。

又恐土木工繁,有伤尔军民力役。特每日给工银一钱支用。此工亦不拘日之近远,但随民便:愿做工者即上簿造名,以便查给;如不愿者,各随尔经营,并无逼强。想宜知悉,谕众通知。”

西岐众军民人等一见告示,大家欢悦,皆是大呼:“大王恩德如天,莫可图报。我等日出而嬉游,日落而归宿,坐享承平之福,是皆大王之所赐。

今大王欲造灵台,尚言给领工钱。我等虽肝脑涂地,手胼足胝,亦所甘心。况且为我百姓占验灾祥之设,如何反领大王工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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