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特训西塞罗（1 / 2）

月色笼罩了雅典。www.126shu.com

没有现代灯光技术点缀的卫城，在夜色下如一头森然的巨兽，俯视着雅典城。

下方黑黢黢的城市，像是一座天神的棋盘，其上点缀着零星发亮的棋子。那是城中的几处神庙和富人的私宅。

此刻在雅典卫城乱石山的西侧，一座小型神庙灯火通明。神庙外的重甲步兵层层叠叠，戒备森严。然而就是在这样一个被重兵防守的神庙之中，从一间祭品储藏室的房间里，却传来了低沉的说话声。

“到底怎么回事？”说话的是一个黑衣人。他穿着一件修身的黑衣，戴着帽兜。两条宽牛皮的十字形皮带从他的肩头斜伸下来，在身前交叉，扣于身后。皮带上插满了不知用途的小巧的工具。每一样都看上去寒光森森，锋利无比。

“我就是不小心被耗子咬了一口。”坐在墙角地板上的年轻人满不在乎地答道。下巴上的淤痕，没有妨碍他希腊神像般的英俊，白色亚麻衬衣上的血迹也未影响他高贵的气质。他懒散地将手搭在膝盖上，斜睨着前方的黑衣人。

“你是来接我出去的吗？”

“很遗憾，并不是。”黑衣人的语气带着戏谑，“我们大家都认为让你留在这接受审判是最好的做法。”

年轻人骂了一句脏话，他抓起龟裂的地板上的一块碎石扔了过去：“那你来干什么？”

黑衣人漫不经心地侧脸躲过袭来的石子：“别激动，朱利安。据我所知，恺撒正在筹备替你辩护。”

“辩护？恺撒？”朱利安露出怀疑的神色，“我知道恺撒的口才不错，但他到底不是那种耍嘴皮子的雄辩家。虽然他确实报名参加了雄辩学习的课程，但是看在诸神的份上，他上课的时间还不如我多！”

“你说的有道理，朱利安。不过我们几个人讨论后一致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可以扳倒弗兰西斯。不是简简单单地割断他的喉咙，而是一举拔除他在雅典的势力。”

“你们几个讨论后？你是说那个娘娘腔珀西，石头脑袋的霍尔，还有那个嘴里除了女人就是女人的兰格？哦对了，还有英勇无畏的康斯坦丁。不过这一次，你用来冒险的是我的性命，殿下。”

黑衣人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珀西一定很高兴知道你的下巴被打歪了的消息。”

“嗤，珀西一向嫉妒我比他英俊。”

“无论如何，这是巡查者会议的决定。所以你要留下来配合恺撒。还有，记得老实一点，别给恺撒找麻烦。”黑衣人说完，就如一阵风般消失了踪影。

“喂，你好歹凑够了十二名巡查者，再开会吧？”朱利安对着雕刻着云朵的房顶大叫。

然而回答他的，只有木制的房门外，链锁轻微晃动的声音。

“人数不够决议无效！！”朱利安气恼地朝房顶扔出一把碎石。

门外的走廊上，传来守卫的呵斥声：“罪犯！安静点！”

朱利安生气地道：“小心你的嘴巴！还没审判，我就不是罪犯。”

“和弗兰西斯大人去说这个吧，臭小子。我这辈子就没见过被这么严密看守的，不是罪犯的罪犯。”

与此同时，

雅典东城区，某富人私宅，忒娅的卧室中，

“忒弥斯，你确定你父亲今晚不会回来吗？”天狼站在房子的中央，再次问道。

“确定，父亲已经遣人捎话回来，说是今晚不回来了。”忒弥斯站在门口，有些好奇地打量着屋里的这些人。

那个叫纳墨尔的希腊人此刻躺在床上，四肢摊开。

而那个熊一样的侍卫则和他一样站在门口，双手抱在胸前，扬着下巴，一脸傲慢。

“烈熊，你找人看着门口，如果一有动静，就立刻来回报。”天狼命令道。

“已经安排好了。”烈熊放下手，像是士兵一样立正回答后，又再次恢复了双手抱胸，扬着下巴的古怪姿势。

忒弥斯的心里不禁升起疑惑，这......到底靠谱吗？

“把你的笔记放到一边，现在不是记笔记的时候。”天狼看了眼站在角落里的西塞罗，“你到这边来。”

西塞罗应了一声，将自己的笔记小心地放回皮包里，然后走上前来：“要我扮演什么？”纳墨尔扮演熟睡中的忒娅，烈熊扮演凶手，那么他能扮演什么？西塞罗纳闷地看了看四周：“我演女奴？”

“你演烛台！”

“哦！”

“站住！”天狼一把拉住往墙角走的西塞罗，带着一丝无奈，“你就站在这里，仔细看清楚。”

“哦。”西塞罗打起精神，瞪大了眼睛，盯着床上的纳墨尔，几秒之后，西塞罗看向天狼，“为什么......我要仔细看......你该不会是......”

“嗯，明天战神山的公开审判，由你来进行辩护。”

“我？”西塞罗惊讶极了，他急忙道，“盖乌斯，虽然我很感谢你的信任，但是我从没有在这么多的陪审员的情况下进行过辩护。”

“我知道。”天狼淡淡地拍了拍他的肩，“不过凡事都有第一次。”

“可是......”西塞罗显得犹疑不决。

“可是什么？因为对手是雅典的军事执政官，所以你害怕了？”

西塞罗的脸涌起一层暗红：“不是这样！别说弗兰西斯只是雅典的权贵，就算我的对手是苏拉，我也不会畏惧。”

天狼看了西塞罗一眼，微微点头：“我知道。”

历史上的西塞罗的成名战，就是一场涉及了苏拉宠臣的案件。当时那位苏拉的宠臣利用苏拉的“国家公敌”的名单，霸占了一位贵族的财产，并且谋财害命。后被那位贵族的儿子控告。而苏拉得知后大怒，下令反控那位贵族的儿子。这个案子在当时苏拉的恐怖时代中，是没有律师敢替那位可怜的贵族儿子辩护的。只有西塞罗在朋友的鼓动下，接手了这个案子。他也确实因此一战成名。

不过西塞罗打官司时挺勇敢，却一打完就逃出了罗马。虽然他的借口是自己的身体需要休养，然而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是惧怕苏拉的报复。

“不过西塞罗，你不想出名吗？”

“出名？当然想，可是......”

“那现在就是一个最好的机会。如果你能赢了这个案子，不只是雅典，就算是罗马也会知道你的大名。这不就是你学习雄辩术的目的吗？”

“话虽这么说，但是我觉得我还没准备好......”西塞罗不安地道，“我觉得我的辩论技巧还不够成熟。而且，而且，明明你的口才比我还好，你为什么不替朱利安辩护？”

“我当然可以替他辩护。我也很乐意这么做。但是我想将这个一战成名的机会，留给你。”天狼“语重心长”地拍着西塞罗的肩，“我比你年轻，比你聪明，比你长得帅。我今后有的是出名的机会。而你，西塞罗，你再想找到一个可以如此扬名立万的机会，却是不容易了。”因为现在的苏拉不会再搞什么“国家公敌”，他的手下也没机会谋财害命。西塞罗若是此刻不出头，他可能一辈子再也碰不到一个能让他一战成名的机会。他会和绝大多数，因为没有合适的机遇，而默默无闻的聪明人一样，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中。

从某个角度讲，天狼确实是在替西塞罗考虑。然而更主要的是，天狼不想在雅典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他需要一个人来代替他替朱利安辩护。而西塞罗则是一个恰当的人选。

西塞罗怔怔地看着天狼：“你真的......”

天狼“真诚”地对西塞罗点点头：“所以今晚，我们要确定辩护策略。而你也需要纠正你的演讲方面的毛病。别担心，我们可以组织一个紧急特训，虽然时间紧了点，但是你会应付得来的。”

“谢......我演讲有什么毛病？”西塞罗吃惊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