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是孽缘（2 / 2）

僧人悟相听了，这才松了口气，合十道：“原来如此，师父，弟子也放心了。”

悬空大师点头，同时向僧人悟相看了一眼，道：“悟相，我看你对这位凡星星施主十分关怀，虽然有当日你悬智师伯临终交代，但于你自己，似乎也对他另眼相看吧！”

僧人悟相微笑道：“师父慧眼，的确如此，我与凡施主一见如故，倒是缘分所至。”

说着，他似回忆起往事，叹息一声，道：“不瞒师父说，自当年与凡星星施主初次见面到如今，已是十年光阴匆匆而过。十年来，弟子佛学道行或有小进，于人生一世却如婴儿行路，几无变化。惟独这位凡星星施主，观他这一生，惊涛骇浪，波澜起伏，大悲大苦，恩怨情仇，佛说诸般苦痛，竟是让他一一尝尽了。”

悬空大师微微动容，合十轻念了一句佛号。

僧人悟相又道：“师父，弟子也曾在夜深未眠之时，想到这位凡星星施主，亦曾以身相代，试想这诸般苦痛发生在弟子身上。可惜弟子佛学终究不深，竟是怖然生惧。佛说肉体皮囊，终究不过尘土而已，惟独这心之一道，重在体悟。每每念及此处，想起凡星星施主一生坎坷，如今竟尚能苦苦支撑，弟子委实敬佩。”

说到此处，僧人悟相突然神色一变，却是向悬空大师跪了下来。

悬空大师一怔，道：“悟相，你这是为何？”

僧人悟相低声道：“师父在上，弟子修行日浅，于佛法领悟不深，偏偏对凡星星施主这样的人物苦于心魔所至，委实不忍。愿请恩师施展其大神通，以我佛门无边之法力，渡化并点拨于他；以佛门慈悲化去他胸中的凶戾戾气，使他脱离心魔苦海。这也是大功德之事，上应天心仁慈，下也可告慰过世的悬智师伯。愿师父慈悲！’

说罢，他双手伏地，连拜了三拜。

悬空大师摇头叹息，长叹道：“悟相呀，你这个痴儿！痴儿！可知你这般言语，反是动了嗔戒。再说了，非是为师不愿渡化此人，而是他多历艰难，一生坎坷，时至今日，早已心志坚如磐石，非寻常人可以动摇其心。正所谓佛在人心，众生皆有佛缘，将来沦入苦海，亦或回头极乐，全在他心中一念，我等并无法力可以施加并渡化于他了。”

僧人悟相缓缓站起，低首合十，面上不免有失望之色，但还是低声道：“是，师父，弟子算弄明白了。”

悬空大师沉吟片刻，道：“悟相，你还是到后面小屋里去看看他吧，虽然屋内寒气应该没事，但以他现在的身子，一日一夜水米不进，总也不是好事。”

僧人悟相应了一声，定了定神，向屋外走去，正拉开门想要出去时候，突见门外竟站着一个人，阳光从那人背后照了进来，那人面孔一片阴影，一时看不清楚面容。

僧人悟相吃了一惊，向后退了一步，这才看清竟是冥公子幽灵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这屋外门口，悄无声息地站着。一日一夜不见，冥公子幽灵看去似乎并没有什么倦容，但脸色已然变得十分苍白，一双眼中满是血丝，怕是这一夜都未曾合眼。

看到是僧人悟相的时候，冥公子幽灵嘴角动了动，慢慢向着僧人悟相点了点头，僧人悟相怔了一下，合十还礼。冥公子幽灵随即慢慢走了进来，站在悬空大师的对面。

悬空大师依然和昨天一样，盘坐在禅床上，手中持了念珠，不断转动着。看见冥公子幽灵欲言又止，他却也不奇怪，淡淡对僧人悟相道：“给凡星星施主搬张椅子，另外，你也坐下吧！”

僧人悟相答应一声，拖了张椅子过来给时苍穹坐了，自己也坐在一旁。

悬空大师沉默了片刻，道：“凡星星施主，你现在有什么话要问我的，只管问好了。”

冥公子幽灵目光似乎有些游离不定，仿佛他的心境竟然到现在还没有平服，半晌之后，才听他低声道：“大师，你们灵应寺为什么要救我？”

悬空大师合十道：“凡星星施主，这对于我们佛门来说，凡事有果皆因有因，施主有今日坎坷境遇，多有灵应寺悬智师弟当年种下的恶果，既如此，灵应寺便不能见死不救。”

冥公子幽灵哼了一声，道：“大师，你们这么做，也不怕连清门和你们翻脸？”

悬空大师微微一笑，道：“说实话，凡星星施主，我们是怕。”

冥公子幽灵听了他如此直白，倒是吃了一惊，道：“大师那你们还……”

悬空大师摇头道：“凡星星施主，灵应寺与连清门世代交好，历代祖师都有训斥，不可随意毁坏。所以我才令他们将一身黑衣包裹，不露痕迹将你抢了回来。”

冥公子幽灵冷笑道：“大师，连清门中高手如云，万一你们要是暴露踪迹呢？”

悬空大师淡淡道：“凡星星施主，我令他们藏匿踪迹，是为两派和气着想，不愿正道圣教两个门派横生龃龉，这才行此下策。但若果然意外，那也没什么，为救施主你，说不定也只好翻脸了。”

冥公子幽灵盯着悬空大师，沉声道：“大师，你们到底为了什么，要这般不顾一切救我？”

悬空大师这一次，却沉默了下去，冥公子幽灵却也没有追问，只是盯着他。

连清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