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凤鸣岐山 上(1 / 2)
<h1>第5章 凤鸣岐山 上</h1>
李淳风在远远就能看见村落的地方,便落到地上改成了步行。www.126shu.com
没有人愿意白天看着一个人在天上飞来飞去,即使是神仙也让人觉得不合时宜。
此地已是岐山的山脚,不远处便是老家雍县。
李淳风加紧步伐往前赶着路,看着周围的街道摆设,全都跟离开的时候不一样了。
没走多久,拐弯抹角之后,便来在了家门前。
李父本名李播,在当地也算是名乡绅,原为前朝的一名小吏。但为人刚直不阿,看不得官场上那些乌漆墨黑的事,于是一气之下便辞了官,闲散在家。
家里本就有几亩田地,加上祖上传下来的积蓄,家境还算殷实。
此时的李淳傻傻地站在门外。由于多年未曾回过家,虽中途也有家里的人上山见过,但心里还是有些紧张。
正当他在门外纠结的时候,大门却从里面打开了。
而且吵吵嚷嚷的,听着像是女人和一个孩子的对话。
不一会儿,从大门里面就溜出来一个小孩儿。看着模样可能有个十岁上下岁的样子,束着两个总角,虎头虎脑的。
小孩儿一眼便看见了门外站着的李淳风,歪着脑袋盯着。
“你找谁?”
李淳风倒是有些尴尬,毕竟站在自家门外被人问着你找谁,确实说不出个理来。
“我......”
不知道怎么开口回答。
正当此时又听见门内传来了女人叫嚷的声音。
“婶娘跟你说了,得吃过了饭才可以......”
女人一边说着一边跨出门外,开始还没看见李淳风,不过看着小孩儿好像在眼巴巴地望着另一边,便转过头瞄了一眼。
“娘!”
李淳风惊喜地叫了一声。
女人先是一愣,然后突然失声大喊道。
“哎呀娘的儿子啊!你怎么回来!”
把小孩儿吓得打了一个激灵。
女人便是李淳风的母亲刘氏。
刘氏这一喊,李淳风的眼泪便涌泉而出,母子二人站在门口抱头大哭了起来。
小孩儿也没见过这种场面,怯怯地便转身跑回了屋里,一边跑还一边喊。
“二伯!二伯!”
门外的两人泪眼婆娑地说着话,刘氏上下打量着自己的孩子,生怕看漏了什么。
不一会儿,小孩儿便领着一个男人到了门外。
“二伯,你看。”
小孩儿用手指了指母子二人。
李淳风往他们那边看了看,刘氏也回过头去。
接着李淳风便扑通跪在了地上。
“父亲。”
男人一看面前的母子二人,眼睛也变得通红,泪水也开始止不住的往下流。
“风儿啊!起来起来!”
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扶地上的李淳风。
三人又抱在一团大哭起来,想想这几年的分别,确实不易啊。
“走走走,进屋说。”
于是三人领着小孩儿进了门,把门关好,到了堂屋。
李淳风先是向父母请安,然后父母又是没完没了的向他嘘寒问暖,问东问西。
小孩儿在刘氏的旁边站着,眼珠子就在他们三人间来回的转。
“我才写了信没几天,怎么风儿你这么快就回来?”
李父算了算时日,倒有些觉得好奇。
“哦,那个师父早些时日为我算了一卦,说是您近日会写信来请他放我下山,所以他老人家为了不让你们多等,就提早让我回来了!”
李淳风随便编了一个理由,也算是把飞回来的事蒙混过去了。
刘氏倒不不关心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不停地问着他的饮食、起居这些琐事。
李淳风还特地的把新衣给换上,这倒让刘氏很是开心。
一边的小孩儿悄悄地向刘氏凑了过去,嘴巴贴在她耳朵旁害羞地说了几句。
刘氏听后,哈哈大笑。
“他是你二伯的儿子,你应该喊他堂哥。”
小孩儿听了后,一愣一愣地朝着李淳风叫了声。
“堂哥!”
李淳风转过头看了看父亲。
“哦,他是你三叔的孩子,小名飞雄。你上山的时候他才一岁多点吧!”
“你就是飞雄啊!我记得我走的时候,他才这么大点,而且看见我哭的时候也还跟着一起哭呢!”
小孩儿有些害羞地跑开了。
刘氏急忙追了上去,带着他在院里玩了起来。
“你三叔他们最近几天到长安去办些事,说是带着孩子不方便,于是让我们照顾他几天。”
父子二人又交谈了几句,李淳风便回到自己的卧房,收拾整理了一番。
周围的邻里街坊们知道李淳风下山回家,于是都带着吃的喝的上他们家去贺喜。
李家也张罗了好多饭菜,摆了几大桌的酒席,招待前来送礼道喜的客人们。
大家都为李淳风的回家由衷的感到开心!
席间坐了一个和李淳风年龄相仿的一个书生,头戴幞头,身着湖蓝色的袍衫。
母亲刘氏便将李淳风带到了桌席前。
“你们看看,两人几年不见,倒还不认识了!”
在座的邻里们一听这话都哈哈大笑起来,李淳风只是看着诸位尴尬地咧了咧嘴。
“李家公子,你当真不认得他了?”
一位邻居用手指了指书生,问起了李淳风。
“哎呀,他是王刈啊!你们从小玩到大的,虽然长变了不少,但模子还是没变啊!”
对面跪坐着的邻居热心地给李淳风说着。
“啊!你就是王刈?怎么完全变了模样了!”
书生站了起来,不好意思地也笑了笑。
“你看,以前一起和稀泥的,几年没见到,倒还变得如此生疏了!”
刘氏也在一旁打趣道。
“就是,你们以前一起调皮捣蛋的时候,他在后面追着你喊你风哥,你叫他小刀!”
“就是就是,那个时候你们可‘讨人厌’了!”
众人又哈哈大笑起来。
李淳风和王刈也渐渐的不栽像刚才那样尴尬,于是二人坐到了一桌,吃着饭,叙叙旧。
席间又来了许多以前小时候的玩伴,大家坐在一起,又是说又是笑,还不停地感慨着这几年的变化。
邻居们吃完了酒席之后,便陆陆续续地回家去了。
只有王刈和另一个叫张道甫的,留了下来。三人还坐在一起有说有笑。
他们三人中,最大的是李淳风,最小的便是张道甫。
王刈的父亲本来是在洛阳为官,但由于隋帝杨广要迁都于此,为了避风头,才辞官归隐,举家迁到了岐州。
张道甫的家里是做生意买卖的,常年在长安和洛阳往来,听说是与新罗、百济还有倭国之间做着交意。张家本来也是住在长安的大户,但由于李渊和其他军阀之间的争夺战乱,又只得迁到了相对偏远一点的岐州,也是来避风头的。
三人从小就玩在一起,本来天下就不太平,能活着就不容易了,所以三家的大人们都没逼迫他们要考个科举什么的,反正眼看这天下就要换主人了。
于是他们打小就玩得野,什么爬深山、游野湖的,大人们都说当兵的不把他们杀了,他们迟早也得把自己给弄死!
不过这都是十年前的事了,现在他们几个各个都知书达理,起码看起来不再像野孩子了。
“风哥,要不我们去城里玩玩!”
张道甫倒是个玩心大的人,第一个提了出来。
“嗯嗯嗯,就是,我们好久都没一起出去玩过了,现在虽不能再像个猴子一样满山跑,但外出到城郡里走走,还是可以的吧!”
他们此处虽也隶属于岐州,但只是管辖下的一个县而已。
李淳风本来就在山上呆的腻了,好不容易下了山,又碰上了小时候的玩伴,自然想去。
“好啊!我也好久没见过‘世面’了,干脆就和你们去走走!”
于是三人都向家里的大人们说了说,李家的父母欣然同意,想着儿子在山上吃了几年苦,出去多走走也是好的。那两个就更不用说了,平日里就走惯了的,而且这次又有李淳风一起,大人们倒也放心!
三人便定在两日后出发,打算在城里待上个几天。
出发前的两日里,母亲刘氏先是拉着他到布庄买布,然后量体裁衣,说是搞得快的话,等他从城里回来就又有新衣穿了。李父则给他挑了匹壮实的驴,还有一些路上带的东西。
当然会“御风行”这事,谁人也没说,怕引人来看稀奇。
三人这两日里也整天的混在一起,晚上都是在李淳风的卧房里打地铺一起睡,这又是说又是闹的,三更半夜了都还能听见他们的声音,而且还拉着小堂弟飞雄一起,被刘氏狠狠地骂了一顿!
出发当天的一大早,三人就准备妥当,在城门口集合。
每人都配了一匹驴。鞍上都搭着吃穿的东西。鞍的下面单有一个小囊,里面插着一把匕首,防身用的。
本来大人们还打算给他们配几个小厮,但他们就想着玩,直接给拒绝了。
三家人在城门口说了会儿话,又几番交代后三人便上路了。
从县里到城里也就百里多一点,他们这么骑着驴,倒还能在天黑前赶得到。不过本来就是出来散心的,所以他们打算放慢脚程,大不了中途在客店里歇一晚。
三人都是第一次骑身下的驴,当然不是没骑过,而是这三匹是才买的,感觉还很倔!
所其他两位的驴一会儿东窜一会儿西拱的,弄得他们一路上都在骂驴蠢。
而李淳风的驴则乖乖地往前走着,倒不是因为驴聪明,而是他头上插着的虎精的骨簪。
他心里想着怎么走,驴就乖乖地怎么走。
所以后来实在听烦了他们的抱怨,干脆也“叫”那两头驴乖乖走路了。
没了蠢驴的打扰,三人一路上有说有笑,到了一个县城,就下来看一会儿稀奇。中途又是去河边玩水,又是爬树摘果子的,倒也耽误了不少时间。
等到了傍晚,三人差不多才走了一大半,所以决定在前面的县城里,找家客店住下。
三人谈好了价,便把包袱行李什么收拾好,贵重的细软揣在身上,然后把房门锁好,便到了厅堂里围坐在一张方案前,吃着晚饭,而且还要了壶酒。
他们从申时开始坐在这儿,期间又是说话又是喝酒,一直吃喝到了二更天。
店里的伙计都在柜台上趴着睡着了,掌柜的心好,在厅堂里为他们点了几盏油灯。
接着灯火,窗外感觉像是在刮风,树影影影绰绰的摇来摇去,看着怪瘆人的。
三人歪七扭八地趴在桌子上,似醒非醒,似醉非醉的样子。
“要不我们回房去睡了吧!”
王刈撑着脑袋,看着对面的两位。
“好啊!”
张道甫一边说一边点着头。
“可你们得等我一会儿,我想出去撒泡尿。”
说完便站起了身,摇摇晃晃地往大门外走去。
客店本来也不大,茅厕都是修在店门外面的角落里,只是在客房里倒留有一个尿桶。
李淳风也跟着站了起来。
“等等我,我也去!”
说着便跟了上去。
王刈看他们都起身出门撒尿了,自己也想着出去透透气。
于是三人又结伴出了客店大门。
茅厕就在一堵矮墙的下面,十分的简陋。
他们三个倒也没打算正正经经地到茅厕里面去,而是在墙根下站成一排,方便了起来。
四下里一片寂静,连狗吠的声音也没有。
三人方便完之后,也没有急着进屋,而是站在空地里吹了会儿风。
“明天到了城里,我请你们去最好的酒楼吃好吃的!”
张道甫笑着说道。
“好啊!豆腐请客,当然得去最好的地方!”
豆腐是张道甫的谑称。
“就是,风哥好不容易回来了,你肯定得请吃最好的!”
“会的会的,我带足了钱!”
三人互相打趣玩笑着。
正当他们说着时候,天边飞过几颗流星,在空中一闪而过。
“你们看,流星!”
张道甫指着天上大喊道。
三人都抬头看着天空,不一会儿流星便没了。
李淳风朝四周又看了看,表情却变得凝重起来。
“风哥,怎么了?”
王刈关心地问道。
“星陷于南,最近几日会有火灾!”
二人没有质疑,都担心地望了望对方。
“可是我也没办法,天象如此,天意不可违!”
接着叹了口气,三人便回到房中休息。
一夜之后,收拾妥当吃过早饭后,三人便又骑着驴上了路。
由于昨晚张道甫说要请他们二人吃好的,所以他们加紧了赶路的步伐,赶在了中午前便进了岐州城。
岐州乃是周朝和秦朝的兴国之地,城中满是故国陈邦的古址遗迹。
三人骑着驴,溜溜达达地便到了城中最出名的酒楼,揽凤楼。
店小二把驴给归置好,三人便到楼上的雅间,坐了下来。
“想吃什么随便点!”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