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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梁山来袭(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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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梁山船队的前军已接近了湾口,李俊也发现了挡在前方的船队,虽然没有旗号,看制式应该是朝廷水军的海鹘战船。

随着李俊一声令下,三艘千料海船直直冲着马扩的舰队冲来,要依仗自己的船高大坚固,冲散对方的阵型,撞出一条路来。

突然,李俊看到,海面上出现了几十个火点,迅速向自己的船只接近,在空中留下不断拖长并随风摇曳的火尾,煞是好看。虽然不识此为何物,久经战斗养成的警觉却使得李俊惊出一身冷汗,“火攻!”

海面上波涛起伏,使得任何精确瞄准的努力都成了笑话,但五艘战舰上的近百具火龙出水,集火射击这狭小的港湾出口处的大型海船,却是再容易不过的事,几乎达到了全中的效果。

片刻过后,李俊的三艘船就都变成了冲天的火炬,清楚地映照出海面上涌动的人头。梁山水军的士卒们声嘶力竭的喊叫,在波浪中避开同伴的浮尸,向两侧的长堤游去。

中军船上,一众梁山将领目瞪口呆。

当中一位黑矮的胖子顿足长叹:“如此之远便可火攻!这……非鬼神之能,岂可做到?”

旁边的铁鞭孙立也附和着说道:“唉……这已经不是人力所能为,咱们,冲不出去了。”

军师吴加亮捻须沉思片刻,开口说道:“我等威震山东多年,只因贪念作祟,今日被困海州……且都回去,先把码头防得稳固了,当心官军夜袭。如果在陆地上也吃了亏,兄弟们的威名就成笑话了……”

镇远号上,马扩吩咐王玮:“你们继续封堵港口,战事结束直接回岛。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和官府的人接触。”

王玮想了想,回答:“这里离城十五里,天色又暗,城里也不见得能看到海面上具体交战的情景。”马扩苦笑一声,说道:“张叔夜,张大尹,拿着我的望远镜把玩呢。”说罢,乘坐舢板寻一僻静地方悄悄登了岸,绕路赶回城里。

马扩上了城楼,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众官依然站在城头,张叔夜把玩着望远镜,间或眺望一会儿码头……

见到马扩上来,张叔夜突兀的冒出一句:“招降吧?”

身旁的众官员都是一愣,黄通判摇头道:“出海口已经堵住,只要马将主率军出城,就可把贼人们堵在码头里,眼看这伙水寇要一举成擒,这可是天大的功劳……大尹为何要招降他们?”

张叔夜沉默片刻,淡淡的说道:“不久前侯蒙曾上书,言,‘江等横行齐、魏,官军数万无敢抗者,其才必过人。’请对梁山贼网开一面……”

黄通判似是气急了,不顾礼仪地插话:“那宋江昔日在郓城包揽诉讼,收容盗匪,分明就是个酷吏恶霸。那十二指挥使,是渎职翻了花石纲,不愿依律受罚,逃入山林打家劫舍。他们劫掠京东西路多年,犯下的血案馨竹难书!此等匪类若是无罪,遭他们屠戮的百姓何辜?”

张叔夜不去看黄通判,却盯着马扩,轻轻的补充一句:“官家看了侯蒙的奏章后,甚喜,欲启用侯蒙,怎奈,诏书抵达时,侯蒙已逝……不过,圣心念念在兹,给枢密院发了招降宋江等人,驱之剿灭其他贼寇的中旨。”

这下子,众人集体无语。

元祐党人碑立起来后,大宋就不再是皇帝与士大夫共天下的大宋了。既有圣旨,谁也不好再反对。

马扩被盯着,恍然大悟:出海口是你堵的,再领兵出战,得了全功,太出风头了。

相比之下,望远镜、火龙出水什么的倒是小事。

使者派出去了。黄通判还有些不服气,低声说:“侯蒙这老憨儿,闲居林下含饴弄孙不好?偏要故作惊人之语,以作钻营之路,偏又无福消受。官家素性轻佻,连这样的胡话都会信……唉!”

码头区,宋江送走了朝廷的劝降使者,望着远处黑黢黢的州城,说道:“如果我们能乘着月色偷偷离开,到了平原之上,他们就制不住我们了。”

一丈青张横在旁急道:“哥哥,那船上的财物……”

未得说完,呼延绰轻轻一拽他的袖子,打断了张横的话。

张横原来是出没登州海域的海贼,后来被官府招降,做了登州巡海水军一名指挥使,就是王瓌现在的职务。

张横这厮学习三国的锦帆贼甘宁,喜欢用长而阔的青布做自己的船帆,故此被人称之为“一丈青”。

此外,“一丈青”这个绰号也来自一种毒蛇的诨名,说明此人心狠手辣,被他盯上的人宛如被毒蛇盯上一般,从没好下场。

呼延绰受命征讨梁山水寇,特意从登州水军里调了一丈青张横相助。据海捕书上记述,他们连续战败了三次,由于呼延绰与梁山十二指挥使中的多数彼此相熟,担心官府怀疑他是有意放水,追究责任,干脆弃明投暗,上梁山入了伙。

两人素有情谊,张横悄悄的横挪几步,低声问呼延绰:“兄长,何事?”

呼延绰低声说:“刚才我琢磨了一下,怎么觉得这事儿透着诡异,仿佛是个陷阱。”张横看了一眼左右,低声问:“哥哥,你想说什么?”

呼延绰说道:“那姓高的小贼来说,东海县的岛上有‘仙池’,不用熬煮,但只凭日头晒就能得上好的海盐。你也说,海州水军没有什么战力,即使官府从登州调军,我们也早就满载而归了。”

张横缩了缩脖子,辩解道:“海州水军我的确知道,不过几条破渔船罢了。当初说来海州时,大伙儿可都同意了……”

呼延绰轻声说:“当初正是信了你这话,才冒险全伙攻击海州,可如今,外面那船明明就是登州的海鹘船,还有那吓煞人的火器……钱财不过身外之物,自沐阳得来,扔在海州又算个甚?我是担心,海州城那边是不是还有什么意外等着我们,这里,会不会成为我们的葬身之地?”

呼延绰没有特意压低嗓门,周围的人一直在侧耳倾听,脸色都很不好看。

村秀才吴加亮很不肯定的插话:“不至于吧?报信那几个的跟脚查得确实,便是这朐山盐场的人,争竞不过,偏又学不得那‘仙法’,起了贼心,要借我们的手坏了岛上的生意。岛上逃出来那姓高的小贼,打得屎尿齐流,死了几回也不曾改口,不像是诱骗我们来海州的死士。我等聚义多年,各地官员只求自己无事,恨不得礼送我们离境,且朝廷体制限定他们绝不敢越境追击。这种无胆鼠辈,怎会把陷阱设在自己城下?再说,攻克沐阳的时候,咱们特意驱赶了许多百姓往州城去,这时候,海州的官儿们怕是正头疼呢,谁有这份雄心,还惦记着陷害咱们?”

张横咽了几口唾沫,开口问道:“先莫说是不是陷阱,显见得咱们已是出不得海,如今是趁夜退回骆马湖还是怎的?”

吴用摇了摇头,说道:“咱们如今是进退两难,出海就莫想了,趁夜退走也不稳当。总要防着官军还有什么手段,便是退,也须白日里走,看得清楚些。”

宋江也凑了过来,长长一声叹息:“军师,你如果早说这段话,我对那招降使者态度会更和气点。”

吴加亮立刻回答:“这样也好,一招即降我们便不值钱了。便是谈生意,也是漫天要价就地还钱,既谈了价,今夜该不会夜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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