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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错综复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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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1>第二十八章错综复杂</h1>

回到曲江见到从严业寺回来的羽生白哉和聂牧谣,两人心情似乎甚好,聂牧谣还在为顾洛雪错过慧云禅师开经盛典而惋惜,明日是慧云禅师正是开坛讲经,聂牧谣让秦无衣与顾洛雪同去。

秦无衣不屑一顾:“慧云都要靠我渡,他又凭什么普度众生。”

羽生白哉想起那晚在城外破庙秦无衣与慧云辩禅一事,虽说前往不信神佛,但禅机佛理竟让慧云词拙:“你不信没人逼你信,但也不能出言不敬,你也不怕有报应。”

秦无衣白了他一眼:“我都不信了又何来报应一说。”

“你们还不知道呢,慧云禅师决定收白哉为关门弟子。”聂牧谣说道。

顾洛雪满脸欣喜:“恭喜白哉大哥,能成为慧云禅师坐下弟子,要知中土多少高僧想拜在禅师门下,可慧云都一一婉拒,能选一位异国之人作为关门弟子,可见禅师对你有多看重。”

“你要遁入空门?”

秦无衣刚饮一口茶,听到这里噗嗤一口喷出来,似笑非笑指向聂牧谣,“你都当了和尚,那她怎么办?和尚可是四大皆空,难不成你还想断情忘爱?”

“禅师只是收在下为弟子,将来东渡归国传扬佛法。”羽生白哉一脸虔诚说到,“并非是要白哉剃度皈依。”

聂牧谣态度坚决:“明天禅师会在开坛大典上正式收白哉为关门弟子,你们都得去。”

秦无衣不以为然:“我一不信佛,二不懂经,去了估计你佛也不待见,我还是不去为好。”

“禅师今日还问到你。”羽生白哉。

“问我?问我什么?”

羽生白哉:“禅师说你身上有佛性,若潜心佛法将修成正果,明心见性论佛道,禅师说他苦修一世不及你十之一二。”

秦无衣嘴角挂出痞笑:“他把你拖入佛门还不够,还想打我的主意,禅师就是禅师,连恭维之词都能说的与众不同,只可惜无衣造业太多,你佛怕是渡不了我。”

“算了,还是别让他去了。”顾洛雪现在都有些忌惮秦无衣,“万一又像上次,他一言不合就要逆佛杀神的,冲撞了诸天神佛事小,妨碍太后的讲经教化民众旨意就麻烦了。”

羽生白哉:“对了,禅师让我给你带回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秦无衣一脸诧异。

“禅师说与你那晚雪夜辨经,令他豁然开朗,叹息与你缘浅相见恨晚,特让我转增此物给你。”羽生白哉一边说一边拿出木匣递给秦无衣。

打开后里面装有一尊罗汉像,罗汉左手举钵,右手合十,神态神态自若,安详瑞庆。

秦无衣一看苦笑出声:“慧云未免也太小气,怎么说也是得道高僧,居然为口舌之争而记怀于心,赠送一个举钵的罗汉,这不是咒我将来靠乞食为生。”

“神佛面前你就不能收敛些!”羽生白哉瞪了他一眼,看向罗汉像时神色谦恭,“这尊神像乃是诺迦跋哩陀尊者,十八罗汉中的举钵罗汉,成道前是一位化缘和尚。”

“说来说去还是要饭的。”秦无衣一脸不屑。

“你怎么不识好歹啊。”聂牧谣都看不下去,出声埋怨,“禅师说了,罗汉能除一切烦恼,达到涅槃境界,不再受生死轮回之苦,修行圆满堪受人天供养的圣者,禅师赠你罗汉像,是将你与罗汉相比,这等殊荣世间几人能有。”

顾洛雪看出秦无衣是故意偏驳:“为何你对神佛成见如此之深?”

“佛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又说苦海无涯回头是岸,无衣曾放下过刀,也一心想要回头,青灯古佛前长跪三日不起。”秦无衣将手中茶换成酒,神色漠然独饮,随手将罗汉像弃于花圃中,“结果……”

“喝酒!”羽生白哉也换了一杯酒,打断秦无衣的话。

“结果怎样?”顾洛雪和聂牧谣好奇。

秦无衣黯然:“结果我活了下来。”

顾洛雪和聂牧谣茫然对视:“神佛开眼保你平安,这,这不是好事吗?”

羽生白哉起身从花圃中拾回罗汉像,拂去上面泥屑,毕恭毕敬重新收入木屑,意味深长说道:“有时候活着未必比死要好,活着的人会为亡故之人受尽煎熬,那或许是世间最残酷的惩罚。”

聂牧谣还想继续问下去,顾洛雪想起地藏,那个至今她还不知道名字的恶人,想起他一夫当关舍身的壮举,也想起他临死前还放在怀中的妻儿牌位,突然有些能体会地藏当时的心境。

顾洛雪也想知道缘由,但不想伤及到秦无衣的软肋,也为自己和聂牧谣斟了一杯酒,岔开话题:“妖案的调查有了些进展。”

顾洛雪将自己和秦无衣前往丈八沟以及进宫查到的线索一五一十讲述,妖案变的愈发复杂。

聂牧谣沉思片刻:“如此说来,牵扯进妖案的不但有陛下,还有当今太后和蠢蠢欲动的豫王,天底下最有权势的三人都与妖案有关,这,这案子还怎么查?”

“还有一个韦玄贞。”顾洛雪补充道,“从他在丈八沟龙眼偷偷调换符咒的举动,此人居心叵测。”

羽生白哉似乎对这些进展并不吃惊,而是看向秦无衣:“你还没告诉他?”

秦无衣默不作声摇头。

顾洛雪和聂牧谣面面相觑:“你们还有什么瞒着我们?”

羽生白哉在征询秦无衣的意见:“继续查下去,她们早晚也会知道,我看不如提前告诉她们,也让她们有个准备。”

秦无衣思索良久,叹口气点头。

“妖案从发生到现在,我们查到不少线索,但这些线索看似相互关联,但又没有直接的联系,这段时间我想了很久,我们的调查方向没有错,但错在对妖案的认知。”

聂牧谣一脸茫然:“我不太懂是什么意思?”

“先从受害者来区分,宋开祺被妖龙所害,赫勒墩因触怒神佛遭天谴,这两人和谁有直接关系?”秦无衣反问。

顾洛雪不假思索答道:“宋侍郎为陛下勘查龙眼所在,而赫勒墩私下曾与陛下有过货物交易,这两人都与陛下有牵连。”

“章英纵被土蜘蛛吞食,薛修缘死于九尾妖狐之手,这两人各自持有锦布残片,他们又与谁有直接关系?”秦无衣继续问。

聂牧谣蹙眉:“薛医师云游四海撰写毒经,他自然不会和陛下有关联,至于章英纵,他虽贵为客卿可有名无实,我从流杯楼掌握的消息,章英纵与陛下来往甚少,两人除了君臣关系外并无过多接触。”

秦无衣端起酒杯:“那又是什么将这些人联系在一起呢?”

顾洛雪:“宋侍郎遇害前去见过赫勒墩,并且从赫勒墩手中购买过香料,而这瓶香料离奇的出现在薛医师药匣中,足见宋侍郎和薛医师相识,而且两人交情匪浅。”

聂牧谣补充道:“还有宋侍郎与章英纵私交甚密,这一点从他让章英纵代为向太后转呈密奏就可看出,可见宋侍郎对章英纵极为信任。”

秦无衣点点头:“如此梳理下来,就不难看出,宋开祺是唯一一个贯穿妖案的重要人物,目前所有因妖案遇害的人都和他有关。”

顾洛雪不解:“这一点我们早就发现了,难道有什么问题?”

“是有问题,因为我们把宋开祺作为枢纽来串联所有遇害的人,导致我们先入为主忽略了一件事。”

顾洛雪和聂牧谣异口同声:“什么事?”

“妖案牵扯出三个当今最有权势的人,陛下与宋开祺和赫勒墩有直接关系,太后从边军秘密调派武将入京插在宋开祺的密奏,豫王李旦紧随其后想获取山河社稷图,但很难从这三人身上找到与遣唐大使以及薛医师的关联。”羽生白哉在一旁平静说道,“现在的关键是找出遣唐大使和薛医师相似的地方。”

“相似?一名客卿与一名闲云野鹤的医师能有什么相似之处?”聂牧谣疑惑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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