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告别（2 / 2）

“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和我父母好好道别，让他们不要那么伤心，感谢你实现我的愿望。”她平静地和我对视。

我挠挠头，说：“这也没什么”

突然，女孩上前一步，亲吻了我的眼睛。

说来惭愧，这算是二十多年来，我和女孩最亲密的接触了。一瞬间，我的脸就红成了番茄，热度迅速窜上了我的脖子。

但很快，不一样的感觉就出现了。我的害羞在眼睛的剧痛下迅速消退，眼睛里仿佛进了一个碎玻璃一样，感觉眼珠都要被撕裂了。

我疼得站不起来，只好蹲着捂着自己受伤的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则不可思议地看着女孩。

不是说送我一个礼物吗？把我眼睛弄瞎算什么啊？难道人和鬼所说的礼物是不同的意思？

女孩看着我在痛苦中挣扎，有些尴尬，说道：“你忍一忍，不会瞎的。”

豆大的汗珠在我的额头流下来，我又捱过了一阵疼痛。渐渐地，痛苦减缓，眼睛的异物感也不再强烈。

我缓缓睁开眼睛，很好，还能看见。

不过眼前的世界似乎和以前的不一样了，比如面前的女孩更鲜活了，似乎就像活人一样，我甚至能看到她卷翘的睫毛。

看着我又能看见了，女孩松了一口气，对我说：“我要去入轮回啦，不然十二点之后就赶不上了。”

也不知道我怎么想的，可能是不想女孩孤孤单单吧。我脱口而出：“我送你去吧。”

说完我就想打自己一巴掌，女孩要入轮回，又不是去看电影，还要我送？

她明显也很惊讶，但还是微笑着说：“好啊，你跟我就行。”

说着，她就在前面带路，我则在后面一边揉着眼睛，一边跟着。

不知为什么，今天晚上路上的行人都有些怪异。我看到好几个人似乎没有脚，在飘着走。但女孩急着赶路，我也不好停下来仔细查看。

我们穿过了大大小小的巷子，来到了一条河边。那里排着一条长长的队伍，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子正在一个一个发灯笼。

那灯笼是雪白的，上面什么图案都没有。接过灯笼的人都神情恍惚，看起来痴痴傻傻的。他们接过灯笼后，就坐上了不知道划到哪里的小船。、

女孩停下来脚步，对我说：“就送到这吧，剩下的路，只有我自己能走了。”

我点点头，说道：“那好，一路保重，来生投一个好人家。”

她笑了笑，眼睛弯弯得像月牙。

很快，就轮到她了。领到灯笼的她很快就坐上了小船，漂向了不知名的远方。

她没有回头。

岸边的我一直看着，直到小船变成一个点再也看不见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