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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九章 杯酒释兵权(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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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场众人,没人会有心情在此时嘲笑总兵大人的仪态。

王爷越是神色和煦,

大家伙的心头阴霾,就越是沉重。

“来,诸位,与孤,一同参拜咱们的新王爷!”

说着,

王爷自椅子后走出,

手在蟒袍的袖口上轻轻一拍,作势就要跪下。

“啪!”

柯岩冬哥见状,

抢先一步,

直接从椅子上滑落,

整个人面朝下,狠狠地砸在了地上,此时,他真的崩溃了,大喊道:

“王爷,贱奴知错了,贱奴知错了,贱奴辜负了王爷的信任,贱奴是个畜生,是个该万死的畜生,王爷,王爷,贱奴错了,王爷啊!!!”

柯岩冬哥明白,

王爷这真要跪下去,

不仅仅是单纯地对王爷这个人这般姿态下,他内心的恐惧;

最大的恐怖来自于,

只要王爷真的跪下了,

那就等同是王爷身上蒙尘,而为了洗去这一点点的尘土,接下来,整个柯岩部一系出身的将领,都将遭到清洗;

柯岩部,将不复存在!

他的妻妾,他的孩子们,

他的族人,

这些,

都将被抹去。

“王爷,使不得啊,王爷!”

温知府马上跪伏下来喊道:

“王爷,臣的罪,臣的罪,请王爷惜身!”

“臣等有罪,请王爷惜身!”

大家伙,全都跪伏下来,而且是额头撞击着青砖地面,没人敢作假。

这已经不仅仅是柯岩冬哥一个人的事儿了,实质上,已经牵扯到了整个雪海关的体系。

王爷的动作,停住了。

他默默地走到后头,将椅子拉过来,自己,坐了上去。

五体投地的柯岩冬哥,在地上摩擦着转过来,将脑袋抵在了王爷的靴边。

郑凡抬起脚,

柯岩冬哥主动匍行向前了一点,

等王爷脚落下时,

靴底,正好落在了柯岩冬哥的脑袋上。

这是蛮族的风俗,弱者向强者表示献出自己一切包括自尊。

午后的风,

吹拂着这座边塞雄关,也吹进这座有些萧索的老侯府后园,吹动了这里每个人的衣衫和发丝,一切的一切,明明在动,却又宛若被定格。

“他就不怕么?”

远处,花圃内,剑婢看着那边的情景有些好奇地问站在自己身边的师父。

这时,

天天和姬传业早就抱着折子坐到了这边。

俩小孩儿也是有些累了,这么重的折子,天天还好,传业是真有些吃不消。

不过,传业在某些方面还是很要强的,尤其是当自己抱着折子坐下来气喘吁吁时,这位好看的大姐姐对自己投来过那么一丝不屑的目光时;

弱小的自尊心,被轻轻地刺了一下,故而先开口道;

“干爹根本就不需要害怕,害怕什么?

姐姐是担心那个叫柯岩冬哥的总兵,会直接带兵围了这座老侯府么?

姐姐,

这里是晋东,

这里是干爹的封地;

干爹轻骑过望江时,一道王令可以号召整个晋地兵马聚从于身边,又怎会在自己的封地面对自己麾下的嫡系兵马时栽跟头?

莫说这次来,干爹没调动其他大军逼近雪海关,甚至连干爹的锦衣亲卫都没调进城来,因为干爹清楚,这座雪海关,是干爹的关,这里的兵马,是他的兵马。

蛮子,是有狠劲的,皇爷爷在时曾对我说过,蛮族的韧劲,不逊我老燕人;

但他也得敢啊,

他但凡敢调动兵马过来,

干爹只要出现在那群兵马的面前,

挥挥手,

这些兵马马上就会倒戈!

再说了,

我和天天哥搬来的这些折子,是早就收集好带上路的,入城时的那支商队接应也是安排好的,证明城内各处,其实早就打点过了。

可以说,

当干爹人回到这座老侯府时,

这座雪海关以及这里的军民,就重新回到了他的掌控之中。

嘿嘿,

这蛮子真敢抽刀玩楞的,

莫说没有兵马跟随于他,

就是他身后那七八个先前跟着跪下的傻子,怕也不会跟着他犯上。”

剑婢扭头,看了一眼姬传业,道:

“你的话,真多。”

姬传业不服气道:“因为我一直在想啊,我想要是我遇到一样的情况,会如何。”

“会如何?”剑婢问道,“你可是太子。”

姬传业眯了眯眼,

露出童真的微笑看着剑婢,

道;

“姐姐,你在挑拨离间哦。”

剑婢脸一红,一半是被看穿了心思,另一半她有一种自己的脑子被这毛孩子给比下去的羞耻感。

姬传业则继续道:

“莫说我这个太子了,就是父皇在这里,这个蛮子犯起狠来,怕是连我父皇都会砍的。”

剑婢有些惊讶道;“你就这么说你自己?”

“嗨,父皇说过,所谓天家,是别人拿你当回事儿时才是天家,自己拿自己当回事儿,丁点用都没有。”

“那你的天家,和王府比起来,是真没排面。”

“姐姐,你这不是挑拨离间了,你这是硬扯啊。”

说着,

姬传业伸手,抱住了天天的胳膊,

道:

“父皇有他哥。”

接着,

传业又道:

“我有我哥。”

天天咧嘴笑了,

伸手摸了摸弟弟的脑袋,

安慰道:

“乖弟弟。”

后园的风,一直没有停歇的迹象;

所有人的内心,都惴惴的,他们并不知晓今日的场面,该如何结束,当然,一切全凭坐在那里的白色蟒袍男子的心意。

“冬哥啊。”

王爷开口道。

“贱奴在”

柯岩冬哥的脑袋,还在郑凡的靴下。

“是本王的错,是本王太早把你丢这里了,是本王疏于管教,才让你的心长野了。”

“不是贱奴蒙了心,是贱奴自己蒙了心,愧对了王爷的期望,是贱奴的错,是贱奴的错”

其实,

有句话郑凡没说,

柯岩冬哥也没说,

那就是柯岩冬哥,不过是在模仿当年在雪海关时的郑凡而已,甚至,他所作所为,比当年的郑凡,在放肆程度上,不到十一。

可问题是,

当年郑凡上头的,是靖南王;

而柯岩冬哥上头,则是郑凡本人。

有些事儿,自己做得,别人,做不得。

“本王担心你尾大不掉了。”

在场所有雪海关武听到这话,先是都愣了一下,

这,

这种话,

可以说得这般直白么?

连敷衍和应付或者是借口什么的,都不要了么?

“王爷”

柯岩冬哥听到这话,很是感动地哽咽起来,同时,心里也是长舒一口气。

“奉新城王府大门口的那条街,一直很脏,打扫的人,不尽力,本王打算换人来扫,你在这关里,选一批你信得过的人,随本王回奉新城扫地吧。”

“谢王爷恩典,奴这次定然不负王爷期望!”

郑凡抬起脚,

但柯岩冬哥却马上伸出手,抓住了王爷的靴子:

“求求王爷,再踩会儿,再踩奴一会儿,奴心安奴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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