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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新一代之战(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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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他思虑的,他担心的,他在想着组织措辞劝谏的所有话,在陈仙霸的这句话之后,一下子说不出来了。

陈仙霸也捡起一根树枝,在天天所画的地图四周不停地进行勾勒: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呵呵,另外,还有这里。”

这是三索郡的西半部分,等跨过郡城这道坎儿后,才能被他们去触碰。

“依照咱们的行军速度,差不离了。”陈仙霸轻咳了一声,继续道,“其实,从最早开始的下渭县城到之后咱们破的那些城池,一直有一个共通的问题。

按照他们的说法,首先,楚国皇族禁军,早就撤离了这里,失去了皇族禁军作为依托,本地的军备力量,应该早早地失去了信心。

我们所过一城,城池开门投降,但……当地驻军却鲜少看到。

他们的说法是,驻军直接溜了,丢盔弃甲,进了民间,怕被咱清算,这个说法,其实挺站得住脚的,真的。

两国交战,兵马之间的交锋以及对立,往往超过了对一方民众。

但哥哥我只屠了半个下渭县啊,接下来,说秋毫无犯,过了,但至少也能算个客气,让那些被破城一方的楚人,感到受宠若惊了吧?

就这,

盘踞在我身边的,来投靠的,也都是地方豪强子弟。

人数,搁现在,也不少了哦。

但,

这些地方大族都清楚,在我军进入这里后,提早地上来抱个大腿混个眼熟,以后才好继续在这里繁衍生息,甚至,可以入得了咱们王府的法眼。

可,

兵头子呢?

地方大足子弟,说白了,家族里是有一些身手不错的年轻后生,送进来奔新朝廷的前程,能理解。

可那些兵头子们难不成不清楚,把自己手下的兵马成建制一点的投靠过来,他们能获得的,是更好的阶梯么?

当年大燕灭晋时,多少晋地军头子摇身一变,现在不也是军中大将么?

更别说咱们王府还有那位屈培骆来当活字招牌。

一个都没有,

就是一个都没有,

成建制的地方驻军,一个都没投过来,全他娘的畏惧老子如虎,都散伙跑了?

就这么说吧,

老子就算屠了城,老子就算名声再坏,也总熄灭不了一些人想要借着老子这道东风爬升的心思。

尤其是最近几座城,都是老早地就让那些家伙去帮我刺探劝降,可偏偏,驻军依旧溃逃了。

呵呵。”

陈仙霸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树枝,直接刺入松软的地面:

“阿弟,这是瞧不起咱呐,你说是不是?”

天天点点头,道:“是。”

“来,阿弟,你也说说。”

“哥,你都说完了。”

“不好意思啊,等过几日,到了郡城下时,由你在帅帐里说,可以不?”

“啊?”天天笑了笑,“哥,不用的。”

天天以为陈仙霸是在照顾自己出风头的需要;

然而,

“哎呀,咱王爷每次在帅帐里议事时,都是智珠在握,由梁大将军他们来先说,王爷再做个一锤定音。

所以呢,

哥哥我那天也不想说太多。”

“好的,哥。”

“谢谢阿弟了。”

“哥你高兴就好。”

天天伸手,将陈仙霸先前插入地面的树枝又拔出,道:

“哥,有没有感觉这一幕很相似,百年前,乾国大军北伐,一路攻城略地,所向披靡。”

“嗯,结果当时大燕坚壁清野,最终在乾国北伐大军疲敝内乱时,由初代镇北侯一击致命。所以,楚人在三索郡郡城调度的那位,是把自己当初代镇北侯了,可真有意思。”

天天则道:

“哥,更有意思的,不应该是那位把咱们,当乾人了么?”

“对对对,这个最不能忍,岂有此理!”

……

三索郡郡城城墙上,

一名身穿青色官袍头戴官帽的中年男子,站在那里,风,有些大,不停地吹动其两鬓的长发。

“大人,您真的不走么?”

“我是三索郡太守,我怎能走。”

“可陛下旨意中,希望您走。卑职的使命,也是护卫着您回到郢都,回到陛下身边。”

“崔都使大可先行回去向陛下复命。”

“您呢?徐大人?”

“既事有可为,又如何能不为?”徐谓长笑了笑,“我一直与陛下政见不合,在陛下看来,大可清扫出一切,重头再来。

可在我看来,陛下的想法,太过美好了,燕人,没给咱们机会。

十年来,

先有屈天南玉盘城下的悲歌,燕楚之国战,又是陛下借燕人的刀剪除贵族的羽翼。

就连那年尧,也是送了个不明不白。

这就像是棋盘上,你想沉稳布局,以图大势成形,也得看看对方,给不给你这个机会。

且就算是一味猛追猛打,寸土必争,输,往往也不会输得太难看。

崔都使,你看呐,明明已经查清楚了,燕人的主力,还在莫崖郡一线,这次入三索郡的,分明是燕人小到不能再小的一支偏师。

虽说皇族禁军不在这里,但我三索郡的郡兵府兵乡兵,凑凑,也能有个三万之数了。

如何能逃?

如何能跑?

如何能缩?”

徐谓长双手摊开,向这位凤巢内卫都使俯身一拜,崔都使马上让开半步。

“敢请崔都使回去后转告陛下,我大楚之所以落入如今之颓境;

非我楚人不敢战,请陛下睁眼看,多少大楚柱国战死!

非我楚人不善战,请陛下侧耳听,望江江畔,梁赵之地,他燕人,也曾凄惨哀嚎!

我大楚之败,

在于陛下心思多,在于陛下心思杂,在于陛下……总想着留那一手以定乾坤,可乾坤,眼瞅着就要颠了。

我徐谓长,以命上请,望陛下三思。”

崔都使马上摇头,道:“这话,我可不敢与陛下去传。”

紧接着,

崔都使将自己的披风解下,将佩刀,压了压,

道;

“咱就留下来了。”

“真的?”

“其实不仅大人您想不通,咱也算是老凤巢内卫了,也想不通啊,我大楚凤卫和他那乾国银甲卫,何时逊那燕人密谍司?

可偏偏,

输,

输,

十年来,

一直他娘的输!

我,

也输够了!”

………

“吧嗒!”

三索郡郡城上,两位楚国人物正在悲怀。

而相距六十里的位置,

两个很是年轻的将领,面对面地站着。

他们先前在争论,争论到底谁率中军先行入圈,谁率骑兵在外围机动策应。

谁都想争入圈的活儿,因为这最危险。

“阿弟,要不咱打一架?”陈仙霸提议道。

“不好。”天天摇摇头,“咱俩一个主帅,一个副帅,打一架,不像话啊,父帅要是知道的话,咱们以后就别想再领兵出来了。”

“也是。”

陈仙霸明显是最敬畏王爷的,每次天天把郑凡搬出来,对付陈仙霸,几乎无往不利。

“这样吧,哥,咱找块石头,正反面刻俩字,一面写‘天’字,一面写‘地’字,抛起,天字面,我去领中军入圈,反之,你来。”

“这……”

陈仙霸这次还真不是为了抢功,而是不想天天以身涉险。

“哥,由你来抛,如何?”

“好。”

陈仙霸马上答应了,补充道:“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陈仙霸觉得,自己来抛的话,就稳了,他的境界比天天高,可以控制气血外放于无形,完全可以掌握结果而不用去看概率。

“哥,你稍等,我来找块石头。”

天天低下头,目光在四周逡巡着,

“哎,哥,你看,这块红色的石头不错,抛这块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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