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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9怀孕(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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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老爷子就开始没话找话地说:“我上次和你说完之后,我以为你会去劝他,结果你连一句劝都没有,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不会劝人。”时珺吃掉了最后那一个鸡翅,继续道:“更何况,我也劝不出口。”

老爷子哼哼道:“这有什么好劝不出口的,你今天不是就反击得很漂亮吗?”

时珺这时擦了擦手和嘴,喝了两口啤酒,眉眼间原本的轻松神态也渐渐敛了起来,“怎么劝?劝他,坚持梦想,不要听他妈妈的话,别管她死活?还是劝他,大家都是头一次做人,活得畅快才是真,不要被亲情牵绊?”

面对这一系列的言论,秦老爷子不禁沉默了下来。

他当然知道没办法劝。

说实话,这些年但凡有句话能劝,也不会最后把这件事交给了时珺。

丁茹遭受两次打击,再加上药物的影响,精神上多多少少是出了点问题的。

面对这样一个人,谁能去计较呢。

要不是看丁茹越发的过分,逼得秦匪如同一个行尸走肉的木偶,他这个当长辈的才不会去说那些话。

“我如果对他说这些话,那和让他亲手杀死他母亲没有任何区别。”

时珺这话让老爷子有些觉得太夸张了,“我才不相信丁茹真能死呢。”

这么多年了,丁茹要死要活也吵过好多次了,甚至医院都进去过好几次,可哪次不是好端端地从里面走出来的。

真真假假,有时候他都分不清,丁茹是到底是想用死来控制秦匪,还是想逼秦匪去死。

“你以为秦匪不知道?”这时,时珺喝了一口啤酒,道:“只是他不能拿这万分之一的机会来赌罢了。”

老爷子哼了一声,“他就是愚孝!”

“他不是愚孝,他是害怕。”时珺道:“我太清楚他心里的害怕了。”

这话让老爷子一怔,神色中有些不解。

时珺摩挲着冰凉的啤酒杯,眉眼间也变得沉重了下来。

“因为当年我就亲手掐死过我的母亲。”

老爷子因为她这一句话,面色变了变。

他顿时想到了这丫头的身世。

“我母亲是因为我死的。当初我误以为自己的能力能护她一辈子,就只顾着自己畅快,听不见母亲那句过刚则折的话,结果被我连累致死。到最后我能为她争取到的,就是一个进时家祠堂的牌位。”

老爷子在听完了这一番话之后,神色就此复杂了起来。

周围明明还是热闹不已的气氛,有人撸串开怀,有人喝酒划拳,可他们之间的气氛却僵得不像话。

就好像被隔离成了一个小世界一样。

“如果能重来,我一定不会只顾自己畅快。我一定会忍着,哪怕忍得很辛苦,但只要母亲活着就好。”

这样她至少还有个期盼和希望。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永远只是无穷无尽的后悔。

秦匪就是这样。

或许他知道丁茹有时候是假借着病情在逼迫他,但他没有办法去反击,去忤逆。

因为他已经失去过两个亲人了,他不想再失去第三个,再第三次经历失去的痛苦。

所以在梦想和亲人之间,他选择了亲人。

此时,坐在对面的老爷子已经彻底沉默了下来。

他感觉自己的喉咙里被塞了好多的棉花,哽在喉咙里,实在憋屈难受极了。

但却又说不出一个安慰的字眼去抚平时珺心里的痛。

憋了大半天,最后只憋出了一句,“是爷爷不好,不应该让你去做这件事。我只顾着自己的孙子,却忘了,你比他更难。这次是爷爷的错,爷爷给你道歉。”

老爷子诚诚恳恳地道歉让时珺有些措手不及,愣了半秒后,略有些无奈道:“我不是怪你,爷爷。我只是想说,这事儿我劝不了,必须得秦匪自己拿主意才行,我们终究不是当事人。”

“算了算了,他要他母亲,我难道还能真拆散他们两个不成?就是苦了那小子。”老爷子说到这里,实在是为自己的孙子担忧得不行,随手拿起旁边那半罐啤酒喝了一大口,“他是真喜欢这些东西。只可惜父母私心,困住了他。”

“爷爷你为什么那么支持他?”

时珺其实很不理解。

丁茹虽然失去了丈夫和儿子,非常痛苦。

但老爷子何尝不是失去了自己的儿子和孙子呢?

为什么他却最后选择了支持呢?

按理来说,不应该和丁茹一样去否定他吗?

要知道,眼下秦家可就只有这一个孩子了。

要是他也出了事,那可就全完了。

老爷子哼了一声,“我当然不想支持了,特别在失去了他大哥之后,我巴不得他就乖乖地继承家业,再娶妻生子,平安过日子。但这不是他实在喜欢嘛,我还能怎么办,我总不能看他痛苦吧?”

时珺被这番话给震了下。

都说,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有丁茹这样,因为爱,而将自己的孩子牢牢困在自己身边。

可也有像老爷子这样的,因为疼他,不希望他过得如此痛苦,只求他一个快乐。

哪怕会担心,可也将这一切深深埋在心里,不给子女有任何的牵绊和纠结。

但前者大部分都是为了一个私心。

只有后者,才是真的无私,真的伟大。

如果说秦匪童年接连丧亲,并且因为有一个母亲而变得人生不幸,那他一定因为有这样一个爷爷,而变得万幸。

时珺这会儿正感慨于老爷子的无私之中,一不小心眼角的余光就瞥到这位长辈居然这会儿偷偷摸摸地想偷桌上的肉串。

眼看着他就要得逞,顾不得心中的感动,当下伸手将那一盘肉串拖到了自己的面前,铁面无私地道:“别以为我真瞎。偷喝酒已经放你一马了,竟然还敢吃肉。”

老爷子被当场抓包,略有些不甘心地撇了下嘴。

随即只能恨恨地咬着吸管,将酸奶全给一股脑都喝了。

没过多久,时珺也将剩下的几个肉串吃完了,擦了擦嘴,道:“去庭院走几圈消消食,我送你上楼。”

老爷子听到这话,顾不上惦记那些肉串了,忙问道:“你不上楼吗?”

“我等会儿另开房间去。”时珺看了眼时间,就朝着门外走去。

老爷子很是意外地问:“你不回去了?”

时珺点头:“嗯,我明天早上就先回京都了。”

老爷子看她居然要提前离开,而且是自己一个人离开,不免有些担心了起来,“你刚不是还不介意的吗?怎么现在却要走了?难不成你是骗我的?”

时珺有些好笑地解释:“爷爷,你想多了,我只是下午接了电话,公司那边有点事,我得抓紧时间回去。”

老爷子当机立断地回答:“那我和你一起回去。”

可时珺却摇了摇头,“不用,你跟我回去像什么样子,更何况秦匪还需要你去拯救呢。”

“我才不拯救他呢,他活该。”

老爷子尽管话是这么说,但是最后还是没有再说要提前跟着一起回去的意思。

只是在散步消食的时候,他还在劝说时珺,让她迟一天,大家一起上路比较好,不然就她一个人孤零零地上路,实在是不安全,也不让人放心。

可时珺却表示公司那边事情很重要,拖不得,本来这次出来旅游也只是玩两三天,谁知拖延了这么长,已经是超过计划的时间了。

没办法,老爷子无法说服她,最后只能沉闷地走了两圈,就上了楼。

等进了房间,就看到一直坐在那里的秦匪立刻站了起来,朝他看去。

老爷子眼下看见这混小子就心烦,懒得搭理,扭脸就往自己房间里走。

站在那里的秦匪看他身后没人,不禁有些疑惑了,问:“爷爷,她人呢?”

老爷子想也不想地回答:“气跑了。”

秦匪顿时脸色白了几分,神色更是焦躁到了极点,“她自己一个人回去了?”

老爷子本来不想说的,可又惦记着时珺一人明天回去不安全,所以硬邦邦地丢下一句,“她自己开了房间休息去了,说是明天早上就走。”

秦匪:“哪个房间?”

“现在急了?早干嘛来着,真当自己香饽饽,人家姑娘等你一辈子啊。”老爷子哼了一声,故意折腾他,道:“我说了不管就是不管,你要知道,自己找去。瞧你那舍身取义的蠢货样,简直懒得搭理你。”

说完就进了自己的房间。

秦匪知道自家爷爷是不会说了,也不再浪费时间,赶紧就要夺门而出。

不料刚要开门,本应该在自己房间里休息的丁茹却突然冲了出来,挡在了大门口,神色戒备地问:“你要干什么去?”

“我去找找她,她一个人,我担心她安全。”秦匪皱着眉头就要绕开她。

可丁茹却死死把着大门,就是不松手,“老爷子都说了她只不过另外开了个房间罢了,能有什么安全问题。”

她想趁着这个机会最好能够双方疏远些,说不定时珺自动退出,那就再好不过了。

但还没等秦匪做出反应,刚进房间的老爷子却霍地打开了房门,冲着秦匪就怒骂咧道:“我告诉你,时珺要真不要你,你也不用回来了,你爱干嘛干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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