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何必杀人（2 / 2）

“你还胜酒力？”李玄机微微笑道。他知道张洛已经在东莱高士那里喝了一杯酒，而张洛每次也只能喝一杯酒。

“酒逢知己千杯少，我自然还能多喝一杯。”张洛微笑着说道。

“那好。我从东莱高士那里拿了一坛八十年的桃花酿，正好可以畅饮一番。”李玄机将背在身后的手，拿到了前面，赫然便是一小坛子酒。

“那个酒啬鬼，竟然舍得将这样的好酒给你，倒不像是他的风格。”张洛笑道。

“当然不像他的风格，因为这坛子酒乃是我从他的酒窖里偷出来的。”李玄机说完，顿时狂笑了起来，仿佛是发现了一件令人发笑的事情。

李玄机将酒倒在杯中，然后放在嘴边一饮而尽。他喜欢这样喝酒，也许天机阁的人都喜欢这样喝酒，便是因为他的缘故。

“我以为你在江湖中一年，会变得铁石心肠，没想到还是如当年一样妇人之仁。”李玄机叹息了一声。

“没有人应当死去。”张洛将酒杯放在鼻子下轻嗅，然后又放到了桌子上，继续说道，“况且我又不喜欢杀人。除非他是那两种人。”

李玄机点点头。他知道张洛所说的那两种人，指的是什么人。采花贼和背叛师门的人。张洛最痛恨的便是采花贼和背叛师门的人，没有人知道其中的原因是什么，而且他也从来没有说过。

但凡是被张洛抓住的采花贼，最后的死相都非常的难看，这时的张洛便仿佛是已经发了疯的魔鬼。

“可惜，他们却并不会这样想。”李玄机再度将酒杯灌满，轻声说道。

“他们是谁？诸葛海？欧阳庐？还是温江虎？”张洛叹息了一声，然后继续说道，“或者是百花谷？”

“也许是每一个被你打败的人。”李玄机淡淡的说道。

张洛却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就算是我将他们都杀了，又能如何呢？坏人是永远杀不尽的。”

“但作恶者却会减少。”李玄机说道。

“数百年来，甚至几千年来，行侠仗义的人络绎不绝，获得大侠名号的人数不胜数，可是作恶者却并没有少多少，相反可能更多了些。”张洛轻抿了一口酒，然后继续说道，“不然何以那些老学究总是念叨着人心不古，世道浇漓呢？”

李玄机却微微摇了摇头，亦是叹息道：“你难道不也是踏上了他们的道路？”

“我说过，既然已经注定的事情，便不会改变。”张洛微微叹息一声，“这大概便是我的宿命。”

“想不到你竟然会信命！”李玄机微微一笑，将杯中的就一饮而尽。

“人们都说命运虚无缥缈，但人们自身发生的事情便已是命运注定的呢？”张洛饮了一口酒，然后淡淡的说道，“你要杀人，未尝不是命定，你要救人，未尝不是命定。既然不能决定自己的命运，便顺着心意而行罢了。不是有个圣人说过‘顺心意便是命’吗？”

李玄机听到张洛的话，顿时忍不住笑了起来：“也许将来你会成为一个和尚。”

“也许是个道士。”张洛微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