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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信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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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曜倒是没生气,问道:“就你?你别把东西搞丢了还让老子赔钱。”

“不会的,我练了轻功,跑得快,路上也可以练一练。爹您不也是八岁开始送信吗?”独孤涅应道。

独孤曜点了点头,道:“那就去你十叔门下的信坊,做个信客试试,看你一天能送多少。”

想了想,又说道:“别看你十叔十婶经营镖局风光,那也是因为江湖和官场上的关系打点得好,走镖,哼,那可是刀口上舔血的生意,你娘是不会让你做那个行当的。连你十叔的女儿都没在镖局做事,这两年身子好些了,在皇城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将来你和沐瑶在皇城,还得多求人家照拂。”

独孤涅赶紧点了点头,笑了起来。

独孤曜又说道:“还是得用点心念书,先考个进贤府,现在这太平盛世,还是做官好。”

独孤涅应道:“爹,我会好好念书的。”

独孤曜没好气地说道:“滚吧,小兔崽子!”

独孤涅开开心心地站起来,鞠了个躬,将桌上那空酒碗端了起来,跑出去了。

福迎镇也是一个大镇,内外城加起来有方圆二十里。内城也修建得不小,里面住的,多是些达官显贵,城门还设有专门的看守。像是知镇使和六督使的治所,就是在内城,因此,内城的繁华得多。

内城住宅和商铺都是又多又大,街道也就相对狭窄,是不允许纵马疾驰的。而外城极大,住户相隔也远些,街道也宽敞,只要不伤到人,纵马倒是是允许的。

而独孤涅家的宅子所在的三里街,则是属于外城的南部。从福迎镇东到西,南到北,大约有着四十里的路程。

独孤涅的十叔独孤豁掌管的镖局就是福迎镖局,坐落在常福街,虽然远比不上皇城的百里镖局那么声威显赫,但也在短短十年的时间里,有了不小的规模,在福迎镇信誉极好。镖局承接的,多是些跨镇的镖,利银不菲。

而在福迎镖局下面,下设了五个福迎信坊,分别在福迎镇的东南西北中部。名字虽然叫信坊,其实也算是小型的镖局。只要是福迎镇的范围内,也包括镇外的一些村落,基本上什么东西都送,根据距离和重量,费用一般也就几十文钱到几百文钱不等,贵重物件另说。像是独孤涅这种年纪,没人担保那是做不得信客的,毕竟丢了东西或者误了时间,那可是要让信坊赔钱的。

百姓们通常要自己将要送的东西,就近找个信坊,写明白地方和接收人就行了。当然,也有信客上街揽活的,遇到了,百姓们更省些事。像是一些常年有东西要送的地方,信客们不时都要主动去问问。

回家的第二天,白安安便领着独孤涅到福迎信坊南门店,一番寒暄后,信坊的主事也知道了,这可是镖局的总镖头的亲戚,虽然觉得独孤涅年纪太小,但也还是办了个手续,给了独孤涅个代表信坊身份号牌,一本信本。又给了一个信盒,让独孤涅先送一次试试,这便算是信坊的短工了。

信盒倒不是全是盒子,而是装要送的东西的统称。一般书信就用密封长竹筒装,物件根据大小,寻合适的东西装起来。有些秘密的物件,也是要用纸条封住,只能由收信人拆的。

独孤涅也算是争气,十多里的路程,一盏茶的功夫不到,就寻到了收信人。这还是到处问路耽搁了不少时间。

来到中门店,独孤涅看着里里外外也是忙得热火朝天,怯生生地走向柜台,拿出了自己的信坊号牌和信本,对那个站在柜台后的中年人问道:“大叔,您好,我是福迎信访南门店的信客,我送了一趟信,来您这里登记一下。”

那中年人抬起眼来,略有些讶异,道:“这么小,做信客了?”翻开信本一看,确实是送到了,便点头道:“嗯,下次再去南门店时,便能领钱了。”

独孤涅心中兴奋异常,自己这便算第一次挣到钱了。南门店信坊的主事的说过,送一次物件,客人的信银是多少,信客就能分两成。

独孤涅道了一声:“谢谢!”

中年人笑道:“不客气,小家伙倒是能干,这才辰时,都送完一趟了,是不是要再接几个活啊?”

独孤涅赶紧点了点头。

中年人便吆喝了一声:“老三,给这小家伙安排几个活。”一个穿着灰色布衣的青年应了一声,看着独孤涅,道:“跟我来。”

独孤涅出门时,背上背了个包袱,里面装了五个密封长竹筒,胸前的衣服里揣着信本,手里还抱着个挺重的箱子,满心欢喜。

这一次,虽然信盒都是往南边送,但还是花了半个时辰,才送了五件,主要是问路和找人,花了不少时间。毕竟,收信人家里或者铺子上,也不一定时时有人。但这最后一件,却让独孤涅有些犯愁。

要送到福心街苦乐门吴雀安手上。

独孤涅想起昨天方梧桐那委屈巴巴的样子,心里还是有些愧疚,打定主意,还是得给方梧桐道个歉。

不多时,独孤涅来到了一块写着“苦乐门”三个字的牌匾下,惊叹道:“这地方修得好大啊!”独孤涅从侧门走进去,一进去,便看到一个极大的广场,里面怕是有几百来人,不论男女竟然都是黄色布衣,男子多留的是寸长的短发,女子竟也多留的是齐耳短发。这些人三五成群,或坐或立,有的在谈论,有的像是在下棋,还有些像是在亭子里写字作画,竟然没有什么人是在练武。

独孤涅心中好奇,也不敢多问,跑向一个正在扫地的青年,鞠了个躬,道:“大师,您好,我是福迎信访的信客,有个物件要给吴雀安大师,您看我去哪里找呢?”

黄衣青年淡淡一笑,道:“我可不是什么大师,看到那道内门了么?去和门口那位小师父说一下,他会带你去的。”

独孤涅道了声谢,便往那道门走去,从这些苦乐门的门人身旁走过时,竟也没有人来盘问独孤涅来此作何,都在专心地论道,声音颇有些嘈杂,独孤涅也凝聚心神,边走边听。

“哪怕我们快要饿死的时候,心不死,就能饿不死吗?”

“如果你的心已经死了,那你自然会做饿死的事情。如果你的心不死,那又怎么会做饿死的事情呢?”

“那如果我的心不死,但有把刀穿透了我的心脏,也不会死?”

“如果有把刀穿透了你的心脏,你的心会说什么?”

“我死定了!”

“所以,你的心还是死了,自然会身死。”

“难道还有可能刀穿透了心脏还不会死吗?”

“可能是可能的,不可能也是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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