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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01】 我,镇世决之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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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真吵,我到底为什么要来这里。

这是我来到维奥莱特帝国的第三年。

世人常说人生的前十年是最无忧无虑的童年,我可丝毫没有这样的感觉。说来讽刺,我甚至在最开始的三分之一,就闻到了人间的恶臭味。

谁叫我一生下来就能听懂大人们说话,看得到他们的过去和未来呢。

我用了整整三年,才弄明白一个我最不想接受的事实:我的人生,跟其他人是反着的。

我这样说可能有点抽象。

拿普通人举例,婴儿期所看到的世界是完全未知的,意识混乱,靠模糊的感知来认识世界;少年期积累知识,开拓视野;青年期奋斗打拼,在社会群体之中刷新对外界的认识;老年期回顾思考,感悟过往,直到死去。

而我恰恰与正常人类相反,我是一个占星师,而且准确来说,我是个天命不凡的占星师,是这片幻都大陆上拥有最高知情权的人。

这就导致,我在母亲肚子里就能听得懂人们说话,知道自己活在一个什么样的环境,甚至在暗红的子宫壁上看到具象化的事物,最后在我那尚未发育完全的大脑之中形成一个相对准确的判断。

但是胚胎中的我脑容量有限,在我出生之后,我唯一记得的事情就是

三岁那年,父母会将我抛弃。

我终于确定,创世神应该是玩笑开得有点过头。

大概在我刚断奶的时候,我就发现自己能控制液体。母亲每次喂给我的稞麦粥都很烫,我总是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给自己的口腔降温。起初我还以为这世界上每个人都可以这么做,直到有次她打翻了水杯,开水将她的手烫了个硬币大小的燎泡。

从那时起,我能很直观地感受到自己的身体跟父亲母亲完全不同。

随着我的成长,我所能感受到的事情越来越细,能够记住的东西越来越多。

我在两岁那年,第一次知道了“灵力”的概念。原来在这片大陆上有两类人,“人族”和“灵术师”,我的父母是人类,而我却是灵术师。

真是荒谬。

我住在格林斯特郡的一个小村落,在离我们村很远很远的王都圣朗德尔,有许多与我一样的灵术师。他们被划分成若干个类别,比如“灵族”、“占星族”、“幻术族”和“人鱼族”,这是人口最多、实力最强的四个种族。

我应该算是占星族一员。

好奇怪。不过我再次确定,创世神在玩我。

我从小没有朋友。两三岁的小孩什么都不懂,隔壁村的女孩给我一块糖,我板着脸没收,她觉得我是童话故事里的大灰狼;村尾的熊孩子听到狗叫就会撕心裂肺的哭,我抱着手说他幼稚,就成了大坏蛋

我甚至想要用孩童纯真的眼神,或是咿咿呀呀的言语来讨好他们,真是愚不可及。人类虽是群居生物,但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异类。

我就是异类。

居然还有人说人性本善吗?我从来没偷没抢,不做坏事,只是天生头发眼睛是暗银色的,就会被人小孩子说是怪物,被大人们说是上辈子做了孽,不得好报......

你们先活成我的样子试试。

终于熬到了三岁。记忆中的事情灵验了。

我的存在,导致父母二人在村中的地位直线下降。人人都说这家的女人生了个怪胎下来,是雪妖转世。

“雪妖”,传说之中的上古灵兽,一旦苏醒,就会给大陆带来漫长而寒冷的冬天。

隔壁的伯格一家最是可恶,他家的小儿子每次见到我,都要指着我的鼻子痛骂我迫害平民百姓,要给这个村庄带来苦难,影响他们家的粮食收成。

好,我认了,我是不祥之物,我动动手指就能让你家颗粒无收。

终于在老伯格先生的鼓吹之下,村长大人忍无可忍,让我父母抓紧把我杀了,或者是送到别的国家去,无论如何,此生此世绝不容许我再出现在这里。

他们夫妇俩对我没有半点怜悯之心,像是得了大赦一般,趁着夜色,用家里发霉的破床单将装睡的我裹了几层,毫不犹豫地出了门。

借别人的嘴说出来,终于有良心上过得去的理由把我丢掉了。毕竟他们夫妻俩也没见过什么世面,不知道“灵力”、“灵术师”这些概念,我在他们眼里自然就成了天生异象,大凶之兆。

我吭都没吭一声,从出门那一刻起,我就心甘情愿的跟这对凡人夫妻断绝了关系。

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打听到了占星族长老的消息。

没过多久,我就被一位老先生抱了起来。

我静静地躺在他的臂弯里,感受到他的身上居然有跟我相似的灵力气息。

我不知道是自己的特殊本领,还是所有的占星师都会的基础灵术,我只看他一眼,便知道他叫奎恩,是占星族的长老。

在那一瞬间,我安心了。

我在心里默默盘算着,是在老者面前装傻充愣装小孩儿,还是直接开门见山的做个自我介绍......

“你来啦。”

我听闻一愣,千算万算,没想到他的第一句话,竟然像是与我久别重逢。

“奎恩长老,您认识我?”我奶声奶气地问。

“你不也认识我吗?初次见面,你就知道我的名字。”

我一时语塞,在村子里不受人待见,口无遮拦惯了,竟然一下把老者的名字说了出来。想到这点,我不免有些尴尬,“我应该喊您一声祖父。”

“好,以后你就叫溶魅,可以吗?”

溶魅?听起来女里女气的,我一个男孩,为什么要用“魅”来做名字呢。虽然我很不喜欢这个名字,但是为了感谢奎恩先生的救命之恩,我点了点头,同意了。

“你知道为什么你的名字里,有个魅字吗?”奎恩抱着小小的我走近房间,把我身上的破布单扯了下来,递给我一杯牛奶。

我听闻又是一惊,这老先生怎会知道我内心在想什么。不过顾不上那么多,牛奶温度刚好,我抿了一口,很甜,很香。

“在维奥莱特帝国,以魅这个字冠名的人,将来是要做占星族族长的。”奎恩笑容十分温柔、慈祥,“答应了就不能反悔,你就是下一任的占星族族长。”

我“噗”的一声喷了出来,“您别开玩笑了,我能当占星族的族长?”

“当然了,非你不可。”

奎恩拄着拐杖,低头站在我面前。他的面容虽是削瘦而苍老,但并不是老态龙钟,那双眼睛里,有远超过其他老人的睿智和犀利。他的手很粗糙,茧子很厚,指甲盖里有没清理干净的锈迹和泥污......

即便如此,那也是我此生见过最温暖的手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内心惶恐而激动,苦着一张脸嘟囔道:“祖父,我不想做占星族族长,没有自由。”

“自由?人一生最大的自由,是懂得取舍和克制欲望,而不是一味的放纵。”奎恩伸出手,问道:“我现在让你把喝了一半的牛奶给我,你觉得我在限制你的自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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