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阶下囚(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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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岸十六岁那年。

第一次知道易胭。

不过那时他并不知道易胭这个名字。

他第一次认识易胭,是从听到隔壁二中校花开始。

他们总说,隔壁二中校花很漂亮,比那些90年代的港台明星还要漂亮。

不过除了外表这个,更多的是关于她的花边传闻,譬如隔壁二中校花和学校后街一位小混混搞上了,过几天又有谁跟谁为了她打架了。

那时候的高中通讯还不过分发达,这些事能在校园刮起一阵一阵风。

不过他并不对这位隔壁二中校花感兴趣,他生来就很少对任何事物感兴趣。

那时正值夏日,苏岸上的高二,那段时间整个学校都在谈论一件事。

隔壁二中校花追到了高三田径队一位高岭之花学长。

那位学长性格出了名难接近,从高中入学以来收过情书无数,可就没谈过一次恋爱,有小姑娘给他送情书,反倒被他冷冰冰的态度吓哭。

所以当隔壁二中校花追到这位学长的传闻一出来,学校炸开锅。

论坛、私下八卦都是这个消息。

就连平时与社交隔绝的苏岸都知道这件事。

后来两位当事人也的确证实了这个消息。

田径队那位学长训练的时候,隔壁二中校花在跑道旁等他。

训练结束后,学长接了那位校花喝过的水,两人到食堂一起吃饭。

那时苏岸正在食堂吃饭,吃着吃着周围忽然热闹起来,那是苏岸第一次看到隔壁二中校花。

是个多年难见的美人胚子。

苏岸很少注意身边人,那天目光却在这女生身上多停留了两秒。

自此之后,田径队学长和隔壁二中校花交往的事便人人皆知,但随着时间学校里的人也渐渐习惯。

而苏岸也越来越经常见到这个校花,因为她经常出现在校园,和田径队队长一起。

多到苏岸曾在某晚梦见过她。

可是过不久,校园再次沸扬。

隔壁二中那位校花甩了高岭之花学长,印证了所有人所说的,她不会钟情多久,经常都只是玩玩而已,换男友如换衣。

那位学长不想分手,经常到二中找她,可隔壁二中校花甩掉就忘,身边人早就换了一位,二中高一一位长得很好看的学弟。

苏岸没去关心,也不知中途发生什么,只是后来听说那位田径队学长辍学了。

他以为不会再遇到她。

却没想过不久,她出现在他身边,扬言要追他。

那时候开始,苏岸才知道,隔壁二中校花叫易胭。

苏岸又开始梦见她了。

自从被她追上之后,她总在他身边转悠,下课找他,放学堵他,体育课陪他,他不答应在一起便不罢休。

他没觉得自己与别人有何不同,她不过玩玩而已。

玩够了便走,一拍两散。

那时候很多人总说,看吧,他总不答应她,过不久她就觉得没劲了,自然就跑了。

可是好像没有。

日复一日,每次二中还没放学她就翻墙进一中等他放学,跟他一起回家。

他不爱说话,她也不介意,每次都在他身边叽叽喳喳。

他问她:“你话怎么这么多。”

她说:“哪有,你不爱说话我话才这么多,别人都恨不得跟我多说几句,你跟别人不一样,别人话多我觉得烦,久了就不想跟他们说话了。”

是个不久情的人。

后来时间久了,她总问:“你为什么就是不喜欢我啊,你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他没有。

不管她怎么装可怜,怎么在他身边转悠,他也没答应她。

其实也挺好的,不答应,她就会一直在身边。

直到后来,她踏入他禁地,勾引他,在床上引诱他,用少女漂亮唤欲的躯体。

他喜欢她,很多个梦前就喜欢她了。

他早沦为她阶下囚。

命都可以给她。

他觉得自己一定要对她好,醒来他终于松口,两人在一起了。

可隔天,他就看到一起出游几人,别的男生邀她去喝酒,她答应了。

那晚的她没有陪他,直到三更半夜才回来。

可他没问,两人关系再次降至冰点,恋爱不像恋爱。

那段时间,她不再像以前那样黏他,时不时放他鸽子。

有一次同学之间八卦不小心让进教室的他听见,她们说,看吧,追到了果然就不上心了。

苏岸面不改色。

他侥幸想过,会不会他是个例外。

他没去找她,她先找来了。

他对待她跟以前没什么不同,每天在渴望亲近与绝不能亲近的深海中沉浮。

他想她的。

小姑娘问他,你为什么总是不喜欢我。

因为怕她厌倦,怕稍微低头让她得逞,她就跑了。

可后来她还是跑了。

他跟她任何前任一样,没有一丝不同。

她还是丢下他走了。

八年里他找过全国很多城市,可再也找不到。

近三千多个日夜里,他总是在想。

要是当初把她锁起来就好了。

结婚。

对易胭来说概念无比陌生的两个字。

她甚至没见识过什么是婚姻,长辈没有教给她,她没有在有婚姻的家庭中长大。

可她不是没有憧憬过。

任何女生或多或少都对结婚这两个字憧憬过。

易胭也是。

高中那时候她天天想着大学后工作个几年,然后就跟苏岸结婚。

那时候觉得他喜不喜欢自己都无所谓。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她知道那种苏岸不喜欢她还对她格外负责的感觉多难受。

绿灯亮,苏岸已经转过头,车越过停止线往前开去。

两人再度沉默。

又过了一个红绿灯路口,易胭靠在靠背上,她望着窗外忽然开口。

“不去民政局,送我回家吧。”

易胭没转头看苏岸,侧脸对着他。

苏岸从来不知道怎么跟易胭交流,与其说不会与易胭交流,不如说他从来不知怎么跟人交流。

从小便如此,父母,兄长,抑或身边同学。

他永远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易胭话落,苏岸也没动作,车速不变,继续往前行驶。

又是几秒过后,易胭终于转头,看向苏岸:“我说了我不想去民政局。”

苏岸仍是直视前方,但却给了回应:“你决定不了。”

“为什么决定不了,”易胭说,“我不想结婚,大不了昨晚就当我们约了一炮,我不介意,约完炮各走各的一拍两散没有什么不好。”

这句话不知刺激苏岸哪根神经,他终于有所动作,瞥了眼后视镜,打方向盘车停在路边。

易胭以为苏岸是想放她下车,伸手去解安全带。

身侧苏岸却猛地伏身过来,一手扣住她下巴,语气不善:“你再说一遍?”

与此同时,右手覆上的易胭解安全带上的手,强势一扣。

咔哒一声,安全带重新被系上。

易胭没料想到苏岸反应,被他掌心覆着的手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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