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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年少相逢狭路间(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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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承徵就这么径直走到了师潇羽的身边,从她那微露出雪面的半边脸庞,他看到她双眼深敛,双唇紧闭,那张轮廓依旧的脸蛋惨白得就跟两年前停放在师乐家灵堂里的那两具尸体一样,没有一点活人气儿,那曾经水嫩的娇唇已不再娇嫩,那曾经白皙的玉肌也成了黯然无光的菜色。只有那宛若初月的秀眉还依稀残留着几分温婉的气韵。

那弱不禁风的身子一半都在雪里,孱弱得犹似连那层薄薄的素雪都无法承受,她那颗最擅傲霜斗雪的头颅则正在被风雪慢慢地掩埋下去。她似乎是冻极了,瑟缩成一团,就像是一个落魄的乞丐,不,是一个失魂落魄的乞丐。

哎,师承徵蓦地叹了一口气,锦瑟佳人容易得,倾国倾城难再得

师承徵带着几分醉意俯下身来去探师潇羽的鼻息,看她是死是活。那一刻,他的心里有一丝莫名的慌张,好似她死了,他这一世的努力与成就,就少了一个瞻仰的人。这种遗憾,这种悲哀,不亚于伯牙绝弦。

可在嘴上,他还是用很怨毒的声音冲着这个女人骂道,“你这个女人,死也不知道好好找个地方,非要死我面前。这要是被别人知道了,我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真是阴魂不散”

“呼”师承徵松了一口气,“居然还没死你说你,就这么苟延残喘地活着有什么意思,真是丢人现眼”

他一面悻悻地骂着,一面推了一把师潇羽的肩膀,见师潇羽没有任何反应,他又挺了挺他那双朦胧的醉眼,仔细查看了一番。从其俯卧以及双手捧在心口的姿势看来,他立时敏锐地得出了一个结论原来是毒发了。

“你这个女人就是麻烦病了也不好好在家待着,出门也不带个人。我若这么走了,日后被人知道了,人家又要说我见死不救。救你吧,落不到你一声好,回头还肯定要被你说是我亏心才要救你。”师承徵犹似一名精明而富有远见的账房先生细细地计算着自己眼前的难题,可怎么算,于自己都是有害无利。

救,还是不救这个问题唉,都是那几个臭婊子,灌了我那么多酒,喝得人都犯糊涂了,这个问题有什么好想的

“女人啊,都是一样的,自己狼心狗肺,还要说人家忘恩负义。尤其是你师潇羽,最是恶毒。总看不起我,还总跟我过不去怎么说我也是你兄长,你看你,每次对我大呼小叫,没一点礼数怎么现在要我救你你想都别想门都没有反正这辈子我没想修什么浮屠道,救你作甚你死了,我师承徵高兴还来不及呢。”

师承徵一边恨恨地埋怨着昏迷不醒的师潇羽,一边给师潇羽清理掉斗篷上、头发上的积雪好歹你也姓师,我不救你,但也不能叫这雪欺负了你,师乐家的人可能这样任人欺负

然而,当他的指尖在师潇羽的侧脸上掠过时,一种犹似春花初绽时的柔腻感不经意间拂过他的心头,滑腻腻、软酥酥的,让他身体蓦地搐动了一下。

细闻来,那娇弱的身子里还隐隐散发出一股少女独有的诱人香泽,有别于三十六鸳鸯楼中那浓烈而庸俗的脂粉香,她身上的香味就像那雪里红梅一样,有雪的清,有梅的艳,与这个季节十分熨帖。

刻下,师承徵浓醉未消,面对这样的软玉温香,他不禁有些心猿意马。尽管他的意识还清晰地告诉了他眼前这个女人名叫师潇羽,但他那身体里那点薄弱的意志还是轻而易举地战胜了他这点清晰的意识。

“红颜祸水啊倾国倾城的红颜祸水啊”醉眼看花,触目辄醉,无关清浊,无关圣贤。

一丝骀荡的绮念在他的身体里蔓延着、骚动着,芳草池塘新涨绿,春水桃花柳丝滑。师承徵怔怔地盯着眼前这个女人,一双手不由自主地向前伸了出去,它要去揽她那两条纤细的手臂。

那两条手臂没有表示反抗,连拒绝的意思都无。但师承徵的动作还是不敢太用力太着急,轻轻的、慢慢的,唯恐惊醒了对方,眼睛一直观察着师潇羽的眼窝,好似是些紧张有些胆怯。

他小心翼翼地揽过师潇羽的上半身,师潇羽的脑袋就像那成熟的稻穗,向下低垂着,师承徵好不容易将它扶住,转眼它又往不听话地向后倒了过去。

师承徵深深地长吐了口气,师潇羽身量纤纤并不沉,但他却好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忽然,他看到其原双手捧心之处露出一个形似信纸的一角。那封信被师潇羽掩藏在怀中,倚伏在她那微微隆起的胸口处,正随着师潇羽沉缓的呼吸一起一伏着。

“这是什么”师承徵顿时来了好奇,目光也随即集中到了她胸口那神秘的一角上。

他毫不犹豫地伸出那副污秽肮脏的爪子,正欲探进师潇羽的怀中取那封信时,忽地一道疾风携霜过耳,瞬间便将那个茶棚撞坍了一角,棚顶的积雪顷刻间簌簌掉落,裸露出了它那腐朽的梁柱。

师承徵闻风而动,慌忙缩手回身,将师潇羽往外一搡,自己则一个纵跃,于棚塌之前跳出了那个濒危的茶棚。

幸好,师潇羽所处之地并未在重物掉落的位置,不是恰好未在

师承徵倒吸了一口凉气,酒也瞬时醒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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