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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糊涂酒不糊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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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亭湖,他们最失望的应该是没能利用南星一举拿下祁爷您的脑袋。”杏娘有意无意地用了“利用”这两个字眼,好像想利用这两个字眼提醒对方什么。

但祁穆飞未作理会,只道:“若非乌有大师舍身相救,我的脑袋早已是他们的囊中之物了。”

“这就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了,原本他们的计划天衣无缝,可没想到,祁爷你堕入万鳄之渊,却还能安然无恙;更没想到,祁夫人本已是瓮中之鳖插翅难飞,最后却还能不翼而飞。”

“这还不多亏了那两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啊。”林江仙和黑面佛这两个“程咬金”不期而至,意外地给师潇羽带来了生机,却也让黑衣人的身份变得更为扑朔迷离。说到这,祁穆飞真不知该感谢他们,还是该怨恨他们。

“是啊,多亏了这两个程咬金,要不然我们都不知道那黑衣人既会金翅擘海,还会乾陀掌呢。”

“祸水东引……哼!好深的心机,好阴的计谋!”

杏娘憎恶这样的心机,却也不得不佩服这样的计谋。

“黑面佛本就居心不纯,他没能掳走潇羽,反而还吃了黑衣人一掌,照这个人的性格,他定不会甘心情愿吃这个哑巴亏的。”

对于这些有头有脸有名有姓的江湖人的秉性,有着几十年江湖经验的吴希夷还是十分清楚的。

然而,杏娘的一双眼在黑面佛还没开口之前便已看透了他几十年的“光辉历史”。

“黑面佛这个人小黠大痴又度量狭窄,他可不会认为‘吃亏是福’,所以他定会把这个事情宣扬出来的。不过这个人,亏也就亏在他的那张嘴上,说话不三不四,还总喜欢添油加醋无中生有,不论是多么有理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都会让人不敢确信。”

“所以他又回头去找竹茹?”顺着杏娘的指引,吴希夷对事情的始末也逐渐清晰起来了。

“我想当晚,他应该去过蒙冲号事发地。如果林江仙是来救潇羽的,那他一定会带潇羽去找你;不过,他怎么都没等到林江仙,却看到自己的伙伴死的死伤的伤,几乎全军覆没,显然败局已定。不过,就在那个时候,他想到了竹茹,竹茹是关键人证,决不能死。只要她指证林江仙,那这一局,他就不算满盘皆输。”杏娘道。

为了掩盖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而救竹茹一命,吴希夷不知道该如何置评。

“黑面佛身上的伤痕,加上竹茹的伤痕和她的证词,都足以误导我们,只要我们一认定林江仙和黑衣人是同谋,那我们自然而然会将矛头指向林江仙,不出意外的话,林江仙会成为替罪羔羊,而他却能逍遥法外。”杏娘平静地述说着,像在重复着一个熟悉的故事。

“其实,到此,他大可收手了。”

“可是为了使自己所有的行为更像一个声名狼藉的采花贼,他对竹茹犯下了禽兽不如的罪行。也许也是因为林江仙坏了他的大事,所以他要用这种方式置林江仙于死地。当然,他也是想借祁爷你和五爷的手,找到林江仙,进而找到祁夫人。他们费尽心思布下这个局,最后却是为他人火中取栗,这叫他们如何甘心?”

世界突然安静了。

瓦沟间的水滴像泪珠一般滴在翠绿的竹叶上,低沉的“嗒嗒……”声一声一声叩击着三个人的心魂,而被雪水洗却尘垢的竹枝俯首帖耳深揖至底,倏而清风徐来,它顺势矫然而起。再次仰望苍穹,它夭然而笑,风姿如旧,似乎想告诉窗内的人:君当如竹,雨过不浊,风过不折。

“不甘心?正好,我也不想就这样善罢甘休呢!”

“那你想怎样?把他们都杀了?那里面可有你的老相识呢。你舍得?”

“我——”

杏娘一句“你舍得”让吴希夷充满义愤的豪言壮语顿时失去了气势,支吾之间,他朝祁穆飞递过一个求助的眼神。

负手而立的祁穆飞佯作痴钝,还漫不经心地问道:“九叔,传闻这木槿花心粉是当年雁来红研制出来的,可她走后,这棋声花院就再没有人能调制出来了。你说黑衣人怎么会有红槿花心粉?”

“或许她走之前留了一些。”吴希夷敷衍地回答道。

“是吗?可据我所知,雁来红在棋声花院最后调制的那一点在与你饯别那晚都用完了啊。”祁穆飞一边将两颗五味子依次装入原来的药瓶之中,一颗一瓶,分而置之,然后妥帖地收在衣袖之中。

“是吗?”吴希夷佯作糊涂道,“我不知道。”

吴希夷说的是实话,他确实不知道,棋声花院那一夜的情难自已是出于自己的真情,还是由于对方的假意。那一晚之后,他再没见过雁来红,所以也没法向雁来红求证那一晚的真相。

而那个心比云中雁的女人,在那一晚之后也离开了棋声花院,奔向了自己那个向往已久的梦里,即使她明知自己会因此而折翼,但她仍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和煦的阳光穿过薄薄的云层,洒向宽广的大地,有些生命这时才进入梦乡,而有些生命则刚从梦中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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