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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半夜摸到他床上,脱他的衣...)(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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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朔伸手,想要将他揽起来,被云琅按住手臂:“扶我一把就行。”

萧朔并不坚持,点点头,那只手在中途换了方向,给云琅借了借力。

“是有些吓着了,还余悸着,得缓两天。”

云琅按按额头,他握着萧朔手臂,手上力道收了收,低声道:“小王爷命大福大,吉人自有天相,是不是?”

萧朔静看他一刻,并不反驳,微微点了点头。

云琅稍稍松了口气,朝他笑了笑,撑起身,同萧朔一并上了楼。

客栈的天字号房是给来往贵人预备的,收拾得舒适妥当,尽力学了中原的精致典雅,在房里也备了茶具与屏风熏香。

两人出门在外,总不好仍要一间房。云琅看着萧朔回房歇息,自己才去了榻上,和衣囫囵躺下。

睡意同疲乏一并漫上,裹着人坠入静寂,睡到半夜,梦境里又叫汹涌的泥石流没顶淹上来。

格外真实的梦境,逼仄的冰冷泥浆裹着巨石,死死压着他,呛进口鼻。

灭顶之灾。

云琅躺在榻上,咬牙醒不过来,额头泛起涔涔冷汗。

泥浆中裹挟着无数沉重石块,他想要在一片混沌视野里找见萧朔,却无论如何也找寻不见,胸口的一腔血快要被冰冷沉重的洪水压得爆开。

这是他第一次亲眼见到,萧朔会有性命之危。

此前虽然也数次经过风险,可总能靠两人合力设法寻出一条出路,只有这一次,逼到眼前的天灾压得人透不过气。

若非小王爷福大命大,吉人天相。

……

云琅在梦里昏沉,没顶的湍流将他卷进更深的黑暗里,身上的力气彻底竭了,只剩下恍惚的混沌与冰冷。

然后,一只手忽然扯住了他。

那只手暖的发烫,牢牢攥着他的手,将他从水底拖出来,抱着放平在石岸上。

墨色的身影模糊晃动,解开叫水泡透了的湿淋淋衣物,裹着他冰凉的胸肩,尽力叫他回暖,试他的心脉气息。

掌心热意覆在胸口,寸寸碾过,温热的唇覆上来,往他口中送进清新气流,一点点地厮磨。

……不对。

救人命的度气,哪里还用得着厮磨。

云琅隐约觉出不对劲,叫沛然温暖裹着,轻而易举挣脱了噩梦醒过来,睁开眼睛,看着大半夜不睡觉跑来自己这间房、上了自己的榻,解了衣物亲他的萧小王爷。

“小王爷……”

云琅开口,才察觉自己嗓子竟然沙哑的厉害:“你在做什么?”

榻前灯烛昏暗,萧朔黑彻眸底映着他的身影,静了一刻,低声答了个什么字。

云琅没听清,想不出哪个单字能答这句话:“什么?”

萧朔撑坐起来,伸出手,将从噩梦里挣脱出来的少将军裹进怀间:“侍寝。”

……

云琅伏在琰王殿下胸口,攒了会儿力气,伸手探进去摸了摸,终于确认了这不是又一场离奇旖旎的梦境。

端王叔英灵在上……小王爷半夜摸到他床上,脱他的衣服,来给他侍寝了。

云少将军按按自己的心口,代入话本,一时有些不知是不是该支棱起来,将萧小王爷也亲翻在榻上,颠鸾倒凤一回。

不待再攒出力气,萧朔已将他彻底抱起来,叫云琅靠进怀里,解开衣物一并裹了,贴在胸口。

云琅隐约觉得不对:“这个……也是侍寝的流程吗?”

萧朔探过手,点了点头:“投怀送抱。”

云琅总觉得好像投反了,不等提出异议,已被小王爷摸得闷哼一声,不由自主一软。

“慢着。”

云琅闭了眼睛,抬手去攥萧朔的袖子,耳后滚热:“我还是觉得不对……”

萧朔问:“还冷么?”

云琅一怔,睁开眼睛。

萧朔贴了贴他的额头,大抵是觉得仍发凉,又将云琅往怀里更深地裹进来,慢慢拍抚着脊背。

背上力道轻缓沉静,一下接着一下,将他胸口残余的寒意与余悸一道,无声驱散。

“你这样的噩梦,前些年里,我每夜都要做七八个。”

萧朔垂眸,看着仍愣怔的云少将军:“将心比心,你也该涨涨记性,日后少再吓我。”

云琅冤枉透顶:“我几时吓你――”

萧朔低头,吻住云琅的声音,臂上力道无遮无拦地尽力收紧。

云琅胸口与他的心跳一撞,眼底倏地烫了烫,抬手使足力气,牢牢回抱住萧朔。

不知过了多久,萧朔才终于稍稍撤开,垂眸看着轻喘低咳的少将军,学着他的架势,在云琅唇畔咬了下。

云琅隐约吃痛,反倒忍不住一乐:“这个学的倒快……”

“我本非吉人,天不相我。”

萧朔轻声道:“度我的是你,护我的也是你。”

萧朔抬眸,不闪不避望着他:“你将我从死地引出来,分我福祉,解我苦厄,不是什么虚无缥缈的天道命数。”

云琅愣了一刻,低声道:“胡说什么……”

“故而。”萧朔道,“你若辗转难眠,只有听曲子才能睡着,我也该来给你唱。”

云琅:“……”

云琅压了压澎湃心神,讷讷:“哦。”

萧朔垂眸:“想听什么?”

“什么都行……”

云琅也没主意,靠在萧朔肩头,尽力想了想:“关雎吧?蒹葭也行。”

萧小王爷敢作敢当:“不会。”

云琅搜肠刮肚:“阳春白雪?下里巴人?高山流水十面埋伏凤求凰……”

萧朔平日里从不听曲,一首也不知道,轻轻摇头。

“这也不会那也不会。”

云琅险些叫他气乐了:“叫我点什么?你会唱的,自给我唱一遍就是了。”

萧朔静坐一刻,将云少将军揽了,贴在耳畔,慢慢缓声唱了个柔和轻缓、极能驱散噩梦安抚人心的调子。

……

少将军的卧房外,亲兵们屏息凝神蹲守,暗自兴奋击掌时,却见房门推开,云琅披着衣物走了出来。

“少将军!”

刀疤一愣:“琰王殿下不是进去给少将军唱曲儿了?”

云琅按着额头,彻底没了心思考虑什么余悸,深吸口气:“是。”

“可是唱得不好听?”

刀疤有些担忧:“我们这儿有埙,若是王爷不会吹,我们去扛张琴来……”

云琅摇摇头:“不是这件事。”

刀疤不解:“那是什么事?”

“小王爷这次出门。”

云琅问:“是不是带了《教子经》?”

此事是琰王殿下与云琅亲兵们的秘密,刀疤不想竟没能守住,心下一虚,含混道:“大概,大概带了……少将军如何知道的?”

云琅心情复杂,扶了额头,接过亲兵倒来的一盏凉茶喝了:“听令。”

刀疤心头一凛,忙单膝点地:“少将军吩咐。”

“给我找齐十张小姑娘跳舞弹琴唱的曲,夹进《教子经》,告诉小王爷,这是勘误后的最新版。”

云琅阴恻恻:“《教子经》里三岁往下的童谣,有一页算一页,都撕了烧干净,我一首也不想再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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