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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四十二 晋王越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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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府和内官局两处盘账,算盘珠子劈里啪啦打到了大天亮。

太后是一夜未眠,盯紧了每一项收支归总。

这一日天阴的可怕,愈是光线晦暗,愈显得账房灯火通明。听女官说两头账目已清,太后携冬休等人带着成箱的账本子往大理寺去了,我这才松了口气。

我小声嘀咕:“朕也要去吗?”

明常侍和掌事劝道:“陛下无需前去,和那些老狐狸打嘴仗,恐怕陛下还不是对手。”

我心绪沉沉:“老狐狸……户部张侍郎和大理寺少卿,那大理卿呢?”

明常侍说话的时候字正腔圆,“大理卿啊,这位大理寺的最高长官乃是直忠先帝的人,原先一直辖制着属下李成麒,陛下是知道的。而今左相当权,其长子李成麒早已位居少卿,虽是副职,但而今分量与正职不相上下了。”

“那……太后能成功解救少府监岁大人么……”

“这个,老奴可说不好。”

—————

五日后有奏疏呈来——户部与大理寺咬紧了岁大人贪赃枉法。——虽说九月份账目没有问题,然五至八月的账目,足足短了七十万两白银——三司已联合开审,不期将有结果,届时涉案官员一并按律惩处。

我无力的搁下奏疏,明白他们是想把少府官员来个大换血,皆换上左相的亲信。

呼————,我出口气,眼睛无神的盯着前头发呆。

这一回,太后失了少府。

我问冬休:“这一回少府诸官员可是遇了冤假错案?”

冬休默然了片刻,而后答非所问道:“太后娘娘已然尽力了。他们先下手为强,早一步拿了重要文件。陛下,莫说少府,就连那户部,甚至各省各部,哪一个都不是清水衙门。有些灰色操作,本就是官场寻常之事。无非是谁要对谁下手,但看谁的手段高明了。”

我说:“你这几日跟在太后身边为少府出力,辛苦你了。那……太后心情如何了?”

冬休垂垂头:“脸色不是太好。”

又说:“方才晋王快马加鞭的从豫州任上赶回来了,他进门就直说,听闻太后受了欺负,回来几日与母亲撑腰。”

我咧嘴笑笑,“那他们此刻正在延嘉殿欢聚呢?”

冬休点头:“差不多吧。不过晋王回来,应该还有一事。下官刚才听了两句,说是那盐铁副使不听调命,现已做主将他关起来了。”

我挑眉,看向书桌旁的陈硕:“盐铁副使不是李成蕴的大姐夫么?”

陈硕道:“是的,陛下。此人本名何杨,为从五品的户部郎中,今次领了盐铁副使的外差。”

正讨论着这人,御书房的文书宦官从外头急匆匆进来,呈送了两本从豫州发回的折子。

打开一看,一本是元怀发的,一本是豫州刺史发的。

二人皆在上表同一件事,只是态度不同,一为通报,一为弹劾。折子上书——晋王先是关押了副使,而后竟不呈报便私自下令将他斩杀!

我看的一惊,“斩了?”

陈硕接过折子一阅,皱起眉来:“这,纵使何杨私卖官盐,可盐铁使并无生杀之权啊!”

我从鼻中呼出粗气:“明常侍,传晋王过来!”

一刻钟后,明常侍又遛遛的回来了。

“陛下,晋王他,正与太后娘娘议事,说是无暇过来。”

我腾的站起身,“行,架子够大,朕便亲自去请他!”

我带人箭步如飞的冲入延嘉殿,偏厅里正准备着晚膳的鹿肉锅子,鲜香扑鼻。母子两个宽坐在软塌上紧挨一处小声嘁嘁。

我移步过去厉声道:“晋王,朕宣你入书房,你当耳旁风是吧?”

太后抬眼皮看我一眼把头侧到一旁,那晋王却带上可恶的笑:“妹妹,这快用晚膳了,明常侍没说叫你一同回来吃锅子吗?”

我指着他道:“你的差事当的好啊,区区一个盐铁使就敢斩杀五品大员了!”

他站起来歪歪头:“又当如何?哥哥我乃一品亲王,还杀不得一个罪臣?”

我怒吼道:“那何杨即使有罪,你尽可奏本弹劾,押回京中来审,何以潦草定罪、越权行事!还有,你既称他有罪,证据呢!”

他哼了一声,“证据我已带回,你自己看吧。”

他指了指桌子。

我拿起一沓文书翻了翻后递给陈硕,“陈侍书,你来验一验这证据是否合理依法!”

陈硕接过,退到一旁仔细察验去了。

这时候太后冷笑了一声,“他革我亲信官职,我儿斩他女婿头颅,这桩买卖不亏,不亏~”

我怒而竖眉:“阿娘!律法在你们心中无足轻重是吗?”

她冷眼一瞥:“阿娘?比着让儿,你倒真像是别人家的孩子呢。让儿虽有些许莽撞,但那何杨也是罪有应得。”

我大声道:“何谓罪有应得?三司未审,他晋王就能代表我朝律法了?”

陈硕慢步过来,颔首道:“陛下,下官已察验一遍。何杨之罪乃是从盐池中选了些品质不入官的次品,私自售给黑盐庄,所得赃款已有一十二万两。”

晋王插嘴道:“没错,着实一十二万两之多,我已命人将赃款封箱运回,不日就到京。”

陈硕接着道:“除了有被缴获的脏银物证,卷宗上有人证七人,皆是盐铁司下属官员,证言状子上已签字画押。并另有捣毁黑盐庄所得的证人证言。”

晋王听到这得意的笑:“怎么样妹妹,你现在不会怀疑哥哥我滥杀无辜了吧?”

陈硕接着道:“按我朝律法,早在太祖皇帝之时,官员贪渎或义脏百两白银,便可处死。到先帝年间,先帝推恩,把数目提高为一百两才可定死罪。”

晋王意气风发的站起来手舞足蹈:“听听,听听,这贪脏之数够他死十回了!”

陈硕接着道:“然,这证据卷宗尚未得司法认可,若说取证不够公允,证据真假难辨尤可。晋王可谓是罔顾司法,逾越犯上。”

“你放肆!”晋王指着陈硕就大骂。

陈硕涨红了脸,我对她摆摆手,“你带着证据卷宗先回御书房。”

桌上的锅子开了,玫姨过来招呼我们入座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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