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身居东京大不易(1 / 2)
进到楼内,一着黑色丝质小袖长衣的知客小濩(伙)子迎上来,向张教头问好。
“贵客可有预订厢间?”
“不曾。”
“贵客这边请。”
在知客的带领下,五人上楼,穿过约百步的曲折走廊,终于走进了一间门额上提有“金丹无涉”四个飘逸草字的包厢内。
进的门内,迎面便是一扇写生蛱蝶图的四扇屏风,彩蝶翔舞于野花之上,蚂蚱跳跃于草叶之下,给人以春光明媚的愉悦和轻柔的美感,形象准确自然,风格清秀,设色淡雅,线条有轻重顿挫变化,具有浓烈的田园野趣意境。
绕过屏风,进入宽敞的包厢内落座,知客奉上菜单,张教头以目示意徐泽、史进,二人皆摆手,张教头便不客气,直接报了八个菜名:夹面子茸割肉、虚汁垂丝羊头、肉醋托胎衬肠沙鱼、炊羊肫、假野狐、洗手蟹、莲花鸭、群仙羹,另叫外来托卖海鲜时果和旋切莴苣生菜,酒水只以店内招牌即可。
知客又问“可要闲汉厮波打酒座?”
“不用,焌糟即可。”
待知客躬身退去,张教头推开窗,指着不远处的还在动工的皇家园林,抚须笑道:“若是在潘楼,此位置便可直视大内,兴许就可以看到官家带着高太尉踢球打弹。”
史进目瞪口呆,徐泽则只翻白眼“早不说”!
很快,便有堂倌端上注碗、盘盏、果菜碟,摆好酒盏、酒壶、碟、箸,其人来去悄无声息,摆放轻捷迅速,端的训练有素。
见史进银箸拿着琢磨,张教头便介绍这碗盏、酒壶均是上好汝瓷,便是宫中用的也不多,价值远超银箸。
徐泽留意到室内点着很好闻的熏香,毫无一般酒楼进门便能嗅到的浓重油烟和酒肉过喉之后的异味,而此包厢窗棂、桌案、梁椽,乃至杯盘碗碟,处处都打着草、蝶的印记,整个包厢装修和器具浑然一体,显是专门定做,不由咂舌。
等上菜的时间,张教头介绍道:“东京习惯,凡店内卖下酒厨子,称茶饭量酒博士;至店中小儿子,称大伯;为酒客换汤斟酒街坊妇人,称焌糟;使令买物命妓,取送钱物之类,称闲汉;换汤斟酒歌唱,或献果子香药之类,客散得钱,称厮波;还有下等妓女,不呼自来,筵前歌唱,予小钱物赠之方去,称礼客,或打酒坐;或卖红色果实罗卜,不问酒客买与不买,只顾散与坐客,然后得钱,称撒暂。东京正店、脚店如此处处有之,唯州桥炭张家、乳酪张家,不放此等人入店,当然似樊楼如此排面,客人不许便不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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