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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作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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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按矿工们以前的做法,岩石开裂之后,便要用錾子、钢钎和锤子等工具沿岩石裂缝敲打撬开,将矿石肢解成人力能够搬动的石块,然后才能挑运到其它地方。

但有了黑火药,便可在已经开裂的岩石上使用钢钎凿岩爆破,效率随之有了大幅度的提高。

从天祐二年三月初开始,明军甲骑便封锁了零渠渠首到始安水这一段渠道,无关人等一律不许靠近渠道五里之内,一时间各种谣言开始四处传扬。

有说明军要在太史庙山湘水和漓水的分水岭上修建一座大型的关隘,彻底隔绝南北。

日后百越之地的百姓想要北上,便必须先去申请通关牒。

有说大明皇帝南巡至此,要在太史庙山上修建行宫,以镇百越。

又有说零渠以北的越城岭乃是龙脉所在,此番明军之中有庐山太虚观来的得道天师,欲借修缮零渠之名召天雷劈破越城岭,以泄龙气。

最后一种说法最为离奇,但传言者信誓旦旦,特别是在几日后被封锁地段不断传出“隆隆”的轰鸣声后,大多数兴安百姓竟然接受了这种说法。

兴安县唯一的一座小道观这些日子来倒是生意兴隆,观中的几名落魄道人也总算是感受了一番以前僧人寺院才会有的香火鼎盛。

但不管百姓如何传言,零渠的修缮却丝毫不受影响。

而当零渠工程进行得如火如荼之时,韩端也率领大军来到了距兴安两百多里外的泉陵零陵郡治。

三月二十日,韩端于零陵府衙之内,召见车骑大将军黄法氍和前朝桂州刺史吴谨。

“黄公,此番我前来泉陵晋见,陛下应当不会为难我吧?”

府衙门前,吴谨低声问了黄法氍一句,他脸上虽然没有多少惧色,但心里还是多少有些不安。

“良介且放宽心。”

黄法氍微微笑着摆了摆手,“陛下言出如山,既然说了不会降罪于你,那肯定就不会再提及此事。”

“良介在桂州任上时,狱讼无冤,催科不扰;垦殖农桑,兴修水利;屏除奸盗,人获安处,振恤困穷,不致百姓流移,治事、劝课、抚养皆为上佳。”

“陛下乃圣明天子,任人唯才,良介治理地方有功”

“我听说此次良介离始安桂州治所,即今桂林北上,桂州百姓纷纷扶老携幼出城相送,可谓盛况空前。”

“惭愧!”一听黄法氍夸赞,吴谨心中一丝忧虑尽去,面上反而露出几分得色。

大明初立,皇帝刚登大宝,朝廷正是用人之际,吴谨觉得,就凭他在桂州的官声和名望,皇帝应该也不会拿他怎么样。

“桂州父老之盛情,吴某实在是受之有愧。”

黄法氍见他不以为忧,反以为喜,不觉皱了皱眉头。

若单论为官,这吴谨倒不失为一员良吏。

他在桂州任上时,大力兴修水利,轻徭薄赋,劝民耕种养殖,使百姓安居乐业,在桂州民间官声甚佳。

然而,他万不该听信了吴逑的谗言,竟然生出不该有的贪念,引得皇帝震怒,亲率数万大军来伐。

皇帝最忌惮的就是这些在地方上深得民心的州郡方镇。

难道华皎的官声不佳,还是欧阳纥不会抚民?

前车之鉴就在眼前,可这吴谨竟然还要重蹈覆辙。

若他没有野心,早早就上表归附朝廷,以他治理地方的才干,日后在中书自然有一席之地。

可是现在

目前他的处境已经极其危险,可他却不知收敛,反而为自己能得民心而沾沾自喜,这简直就是取死之道!

想到此处,黄法氍不由得微微摇了摇头,念及二人也算是有些交道,于是开口劝道:

“良介,如今你已势若累卵,切不可”

吴谨却笑着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我爱民如子,百姓敬我若父!”

“前日自桂州来时,当地士绅曾对我言,若此番事有不遂,彼等便会联名上书朝廷请命,民心如此,陛下岂能视而不见?”

“况且陛下前些时日曾传信许诺,若我主动前来晋见,便会以散骑常侍或中书舍人封赏,如今言犹在耳,以陛下一国之尊,又怎会做出那等言而无信之事?”

“不过,黄公的好意仍要心领!”吴谨俯身作了一揖,“吴某就此谢过!”

说罢,转头便往府衙内行去。

竟然想挟民意以迫天子,这不是找死又是什么?好言难劝该死的鬼,黄法氍暗暗叹了一口气,紧走两步跨进了大门。

真说起来,韩端也并不是非要将吴谨赶尽杀绝,但此人之言行确实让人有些恼怒。

未得诏令便擅自斩杀吴逑父子,韩端于三月初下诏令其前往晋见,可直到大军到了零陵,他才匆匆忙忙地从桂州赶来。

最令人生气的是,他竟然还私下授意桂州士绅组织百姓十里相送,搞出一幕“生离死别”的戏码来,企图以民意要挟韩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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