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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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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秦松杀退一人后几步奔过来扶住容殊,关切道:“您没事吧?”

“无妨。”容殊喘了口气,开口:“你和俏罗汉……”

一口血猛地喷出,容殊话语未尽低头看去,秦松手持匕首抵在他的腰间,半肘长的利刃已全部没入容殊腰内。鲜血如泉急涌而出,将墨色的袍摆瞬间染得湿透。

容殊大怒,全力一掌打在秦松胸口将人震飞出去,刺在肉中的匕首也被带飞,秦松吐血倒地当即断了气息。

容殊捂着伤口踉跄后退,血从指间汩汩而出,早已湿透的衣摆吸收不了这大量的鲜血,不断往下滴着血珠。

“大王!”俏罗汉刚击飞一人,回头见容殊重伤,大惊失色就要奔过来,却见一人从崖顶的石阶上慢慢走下来,对底下的天魔地煞道:“你们谁能杀死蝎王,本座就升他为四大刺客之首。”

数以百计的天魔地煞全部朝容殊直扑而来。

“大王快走!”俏罗汉挡在容殊前面,急声道:“毒蝎早已被那人接手,除了我和毒菩萨,其他人都归顺与他了。”

容殊瞪大眼眸看着那人,震惊地忘了该如何反应,幼时被不断鞭打、喂毒、扔进毒坑的记忆全部浮上心头,身体止不住地轻颤着,“你、你……你不是死了吗?”

被他亲手杀死的南疆巫师,怎么会毫发无损地站在这里?

“因为本座并没有死啊!”那人笑得肆意张狂,强大的气息仿佛要将容殊整个人吞没进去,“十多年不见,本座的小蝎子,终于长大了。”

容殊连退数步,浑身冷到发抖,四肢百骸仿佛被冻结了般,僵硬的完全不像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从本座捡到你开始,拿你试毒试药,后来又被你杀死,看着你进入毒蝎,这一切,不过是个局。”那人笑容带着轻松随意,容殊却知道他那轻快面具下的内心,究竟有多狠辣可怕,“毒蝎需要一个能带领他们的蝎王,而你很适合。”那人嘴角勾着诡异的弧度,将最后一句话传音至容殊耳中,“你可是你的好义父亲自挑选的试验品,很成功,不是吗?”

容殊捂着腰间伤口,只觉心脏抽痛得越发厉害,就连站立也是摇摇欲坠,几乎随时要倒。

那人大笑出声,似乎觉得此刻的容殊极为有趣,笑意未到的眸底却冰冷刺骨,提声道:“阴阳册就在蝎王身上,谁杀了他,阴阳册就是谁的。”

所有人,武林正道,恶鬼,毒蝎刺客,皆都倒戈相向朝容殊拥去。只有俏罗汉挡在他前面,但也双拳难敌众刃,很快便死在其他人的刀剑之下。

容殊拼尽全力飞身而起,从众人身上踏过,朝南疆巫师径直飞去,手中长鞭携以破风之势朝他挥下。

那人伸手接住长鞭,等容殊靠近时一掌拍在他腹部,只听见“噗”地一声,容殊口喷鲜血跌飞出去。

容殊整个人被击飞时已做好即死的准备,甚至他能感觉到身体下坠时的风拂在面上。

一道白影凌空而来将容殊接住,见他满脸染血,浑身被血浸透,气息已然微弱,当下心中绞痛,怒意宛如喷发的火山般从心底滚滚而出。

叶白衣轻柔放下容殊,手一抬唤长剑出鞘,毫不留情挥出极为霸道一剑,迎面杀来的一群人皆被他这一招震飞出去,吐血倒地。站得稍近一些的也被剑气所伤。

容殊咳出一口血,从怀中掏出阴阳册用力扔向远方,嘶声力竭道:“阴阳册在此,谁拿到便是谁的。”

等所有人疯狂去哄抢阴阳册时,容殊强撑着一口气喊叶白衣道:“阿叶,走!”

叶白衣回头一把揽起容殊,带着他迅速腾空而去,瞬息间消失在天际边。

等抱着容殊飞出万毒崖范围,叶白衣刚要低头去看怀中人情况,便见他咳出一口血来,身体软绵绵地往下掉去。

叶白衣连忙将人托住,让他上半身倚在自己怀中,半躺在地,轻轻擦拭着他唇边源源不断流出的血,急切的声音里有着显而易见的哽咽,“小颜,我会救你的,你会没事的,你一定会没事的……”

容殊费力扭头看着叶白衣,鲜血淋漓的手刚伸出去便被叶白衣握住。浓烈的困意如潮水袭卷而来,容殊勉强弯唇起笑,说出的话语轻若柳絮,几不可闻,“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叶白衣眼泪夺眶而出,用力握紧容殊因染着血而湿滑的手,强忍痛苦道:“你为什么要骗我,故意支开我。”

低头与容殊额头相触,泪水从叶白衣的眼中滑落,滴在容殊眼角,宛如他的眼泪般从脸庞划过。

“小颜,你不会有事的,我现在就救你,我一定会救好你的。”叶白衣慌乱地要扶起容殊给他运功疗伤,被容殊用力拽紧手制止。

“不要浪费真气了,”容殊眼神开始涣散,进的气俨然多过出的,“你别怕……别伤心,别……生我的气……”

“我不气,只要你好起来,我就不气。”叶白衣只觉心脏痛苦到要炸开,面容也因这极致的剧痛而扭曲,竭力哀求道:“小颜,求你活下来,我不能失去你……你说的没错,我倾慕你,时时刻刻倾慕你……求你活下来,为了我活下来……”

容殊已听不清叶白衣在说什么,透过半阖的眼睑看向天空,有一群飞鸟从絮云下飞过,微风缕缕,蓝的天白的云,从未这般好看过。

耳边传来叶白衣极近又极远的唤声,容殊慢慢转头看过去,却只看到他被自己的血染红的白衣,拼力伸手抓住近在咫尺的衣摆,用力开口:“白……衣……”

“我在,”叶白衣忙应道:“小颜,我在。”

容殊闭了闭眼,嘴角再度有血渗出,沿着颈项流入衣襟深处,“脏了……”

叶白衣这才知道他不是在喊自己,而是说衣服被血染脏。

泪水模糊了双眼,叶白衣握紧容殊下滑的手,强压下喉间的灼烧感,轻声道:“没关系,脏了洗一洗就好。”

“洗不……干净了……”

容殊轻阖眼帘。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洗不干净了。这样脏的一个人,死了,也挺好。只可惜,他大仇未报,去到地下,也无颜面见爹爹娘亲。

容殊意识远去,陷入到一片深邃幽静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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