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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井五郎(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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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醒来以后,一个人在外面晃悠了许久,而且,他加入到南来北往的物流大军,成为了一名货郎,同时也有了一个新的名字,叫井五郎。

在旅行的途中,他一直孤身一人,期间当然也遇到过不少的男人和女人,因此,他交了很多朋友,比以前两世为人加起来还要多上很多倍的朋友。

他渐渐地变得开朗了起来,说不清缘由的开朗,没有一丝一缕的卑微或自大,他和他的朋友们都是平等地对视,平等地交流。

但即便是最亲密无间的朋友,每个人都难免有所隐藏。

哥哥隐藏的是自己的名字和身份,而他的朋友们则隐藏着一些他所不知道的事情。

不过,这无关紧要,这大概是因为井五郎是个孤独的人。

说不上是什么样的孤独。

总之,人们会因为他的孤独而来,最后却又会因为他的孤独而去。

大家都说,他们能在井五郎的身上找到真正的自我,但活着很多时候,其实也不怎么需要真正的自我。

所以,人们往往都会在一通痛哭流涕的哭诉中,眼泪汪汪地看着井五郎的最后一眼,随后便匆匆离去。

在心里自己给自己道别。

“我们都是脆弱而又渺小的人啊。”人们总是在不停地感慨,不停地在过去和未来中徘徊,在顾虑和张望中退缩。

只有井五郎一直在走,一直在继续跟他的朋友们道别,继续他的旅途。

人们想不懂的是,为什么井五郎不会存点儿钱,为什么四处奔忙了那么多年还不找个地方停下来,还不找个女人成家立业,难道他不想要孩子么,难道他不害怕以后老了的时候没有人来照顾自己么,难道他作为一个男人...

还能压制住自己的生理需求,从而不渴望女人么?

这些人们都不知道,但也没有谁想知道,人们常常所在乎的,往往只有他们自己。

即便是在行走中的井五郎,他也无从知晓。

所以,他最常念叨的诗句是,“浮生若梦,为欢几何?”

这是出自李白的《春夜宴从弟桃花园序》里的一段。

但其实当他还活在那一个世界的时候,他不怎么喜欢李白,因为他觉得那家伙实在是太潇洒了,潇洒到像是一个喜欢舞文弄墨的古惑仔,他同样不喜欢古惑仔,不是因为那些古惑仔会欺负他,而是因为他想不懂那些古惑仔们为什么可以如此心安理得地放弃自己的人生?

难道他们都不担心以后找不到工作么,难道他们不害怕因为穷而讨不到老婆么,难道他不担心自己的孩子因为喝不上好的奶粉,吃不上健康的食材,挤不进好的学校,而被别人的孩子渐渐拉开距离,直到被淘汰,自甘堕落地掉进在社会的底层么?

我们总是在焦虑,因为我们常常不甘于人后,所以,我们总是会一边呼吁着要平等,但又自觉地建立起种种无形的等级制度。

而在这种制度中的大多数人们,不是在走向煎,就是跳进了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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