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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第 68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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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林木喝止道,与戈政卓四目相对,脸上的冷汗直冒,心尖狂跳,“我、我认罪......我这么做都是、都是因为我与沈家夫郎焦诗寒有染!我皆是受他指使,那两万的银票是给匪徒的定金,也是他给的,那枚印章则是在事成之后再交付两万白银的凭证。”

焦诗寒瞪向他:“你胡说——”

“我如何胡说?你说你受够了沈文宣,在春朝节时就对我一见钟情,而后又几次勾引我,让我爬到沈家的围墙上为你作画,结果你这个贱人害我险些送命!我对你有情才忍下了这口气,这次又是你央求我除掉沈文宣,我还是答应了,可怜我对你掏心掏肺,你却想着卸磨杀驴,想以此为罪证灭我林家满门,此等毒双儿,我平生罕见!”

林木说着说着便鼻涕眼泪一把,他是真喜欢这个双儿,这次也是真为了他才做了这等蠢事,但证据都直指林家,上头的知府大人他又不敢动,只能出此下策:

“大人啊,求大人开恩啊,我心甚诚,可遇人不淑,失心之下做了如此伤天害理的事,但皆非我之愿啊大人。”

戈政卓松了一口气,松开紧攥着的手掌靠在椅子上歇了几息。

这小子关键时刻还挺聪明。

“原来如此,林公子你也是糊涂啊,来人,将这个毒双儿给我拿下,押入大牢,秋后问审!”

本来他们之前合计着沈文宣倒了之后,沈家群龙无首,与家产相关的只有沈氏夫郎这一人,到时候威逼也好、利诱也好,算计也罢,总会有办法让沈家夫郎入了林家的门,那沈家家产大半也就他和林木这小子分割了。

如今......这沈家人倒是有忠仆不少,动作甚是利索,不过沈氏夫郎杀夫......这理由甚好!这下子沈家彻底没了人,那家产不充公可惜了,至于林家,他从轻处罚,量他们也不敢多嘴。

虽只有一面之词,但逻辑上说得通,府衙也只是知府的一言堂而已,知府下令,衙役持棍上前就要抓人——

“谁敢动我!”焦诗寒斥道,指着上面的戈政卓手指气得发抖,“你区区从四品知府,你敢动我一根汗毛试试!”

院内的护卫在戈政卓下令时就开始蓄力,此时冲进来与府内衙役对峙,逼退堂内衙役三步。

焦诗寒:“无能小人,你不主持公道,我便替你主持。”

赵二和言起眼疾手快地搬了一条长板凳,一把将吓愣住了的林木架起绑在板凳上困住手脚,一人拿过一个衙役手里的长棍,左右夹攻,狠狠地开打!

“啊!啊!大人!大人救命啊大人!啊疼疼疼!啊!”

林木惨叫不绝,眼泪鼻涕都流了出来,很快屁股和腰背都见了血,本来林家妇人还由于衣衫不整羞于见人,此时听见宝贝孙子/儿子的惨叫声也顾不得那么多,推开围在身周的丫鬟,看见林木的惨状顿时泪如雨下,纷纷跪下哀求道:

“大人啊,我们林家可只有这一颗独苗苗,这要是打出了事我们林家可就绝后了啊,大人救命啊大人,别打了——”

戈政卓狠拍了一下桌子,怒发冲冠地起身:“你们这是要造反!来人!去把张冦简叫过来,有人要造反!”

堂内的衙役自顾不暇,没人听他的。

门口的百姓还在惊呼,突闻身后有马蹄声,转身一见,是甲兵营的人策马过来,赶忙让开,不一会儿,张冦简下马,身后跟着数十甲士,皆是他的亲信,而马后还拖着四个昏死的人,看模样,依稀像画像上的那四个。

“谁敢造反!”张冦简沉着眉吼道,踏进大堂,脚下的铁靴踏在地上“嗒”、“嗒”作响,腰间利剑出鞘插在身侧,入地三分,“嗡”一声剑鸣响彻大堂。

数十甲士将院子严严实实地包围起来,顺势关上了府门,隔绝了外面百姓的视线。

张冦简在堂内缓慢地扫视一圈,言起和赵二已经停手,但板凳上的林木背上已经血肉模糊,眼睛半睁不睁,看起来半昏半死。

他知道那四个昏死的甲士是知府手下的人,便也清楚这次沈家出事也出自他的手笔,但张冦简不得不考虑更多的东西。

渝州已经够乱了,若是知府再出事,他不敢想渝州会是怎样的危机四起,好歹有他在,还能镇住州内的牛鬼蛇神。

“节哀。”张冦简对着焦诗寒说道,见他将头偏到一侧不理人,只能继续道:“带着你的人都离开这儿,别再在这儿闹了。”

“那林家呢?”焦诗寒问道,眼圈慢慢变红了,抬眼强忍着将眼泪憋了回去,深吸一口气,仍是之前强硬的模样。

张冦简偏头看向知府,脸色阴沉,眼神深处似是警告。

戈政卓慢慢坐回椅子上,回避着没有与他对视,心里又想着他这都是为了谁?沈家断了渝州的救命财,他不拿沈家开刀还能拿谁开刀?

不过良心上还是有一丝不得劲儿,瞥了一眼没了动静的林木,斟酌几息之后说道:“林家贪污受贿、雇凶杀人,污蔑忠良,数罪并罚,来人,将林木押至——”

“知府......”林木气息微弱地打断他说的话,费足了劲儿缓缓抬手指向他,“知府......同谋......”

堂内倏忽一静。

......

某三甲医院高级病房,沈文宣缓缓睁开眼睛,看见头顶满目的白色还被刺了下,等适应了几息再睁开时,视线对焦,沈文宣认识到不对劲儿。

他像只木乃伊一样躺在病床上,右腿翘得高高的,身上插满了管子,嘴鼻戴着呼吸机,病床边还摆着心肺监测仪,上面的绿线有规律的上上下下。

艹!

他不会又穿了吧?!

沈文宣一阵恐慌,不顾身上的管子和长久未活动带给肢体的僵硬,沈文宣强行挺起上身,管子和机器移位,引起一阵阵尖锐的警报

等病房外的护士医生急急忙忙冲进门的时候,沈文宣已经把身上能拔得差不多都拔了,他左侧的胳膊和右侧的腿上都打着石膏,移动艰难,这是被群殴了吗?

“沈先生请不要乱动!”医生和护士小心地将人移回床上,见他如此粗暴地将管子都拔了下来,不禁头皮发麻,“沈先生你这次出的事故非常严重,还请您配合我们治疗——”

“停,”沈文宣喘了一口气制止他再说下去,只想问一个问题,“我现在是谁?”

“这......”医生回头和护士对视一眼,猜测道,“沈先生您是......失忆了吗?稍等,我们马上给你的监护人打电话。”

艹,竟然还有监护人!

“停,别打,我哪个监护人?”

医生:“您的助理范先生。”

沈文宣:“......范毛邴?”

“是的。”

沈文宣:“......你让他三分钟之内滚过来。”

范毛邴哭得稀里哗啦,毫无形象,一边拽着公文包一边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进医院,坐电梯上到十八楼,撞开病房门见到自家总裁的那一刻简直看到了奇迹的光,就是之前总裁再怎么压榨他,他也通通不计较了:

“总裁啊!!!您活过来真是太好了!!!您不知道,您出事了之后,公司里那是群魔乱舞,但丝毫不影响你家人奇葩得一枝独秀!我白天黑夜一天二十四小时晚上十二点睡觉白天零点起床守护你的办公室!我太难了!啊啊啊啊啊呜呜呜呜呜呜呜!”

好烦。

沈文宣抬手赏他一个暴栗,等他只敢无声地掉眼泪的时候问道:“公司快倒闭了?”

范毛邴估量了一下:“应该还有个一年半载才能倒,不过只要总裁您醒过来就完全没有问题,公司股价肯定发疯似得上涨,我们还能再创辉煌!”

“对了,总裁,我得跟你说当初害你飙车飙出悬崖的你弟弟已经死翘翘了,这三个月除了公司内部争锋夺利外,您进监狱的亲爸、送进精神病院的后妈、穷得不能温饱的大伯、大伯母、沦落风尘的堂妹都在无所不用其极地争夺您名下的财产,甚至还请了律师,话说他们竟然还请得起律师......”

范毛邴絮絮叨叨,另一侧站着的医生和护士拿着几根插管不知所措,尴尬地完全插不进去话,但拔管是很危险的。

沈文宣起身一瘸一拐地走至窗边,窗户还挺大,楼层也够高——

范毛邴忙过来搀扶他,沈文宣挥挥手让他滚远一点儿,道:“我的遗嘱放在贵宾银行十八号的柜子里,密码是我外公的出生年月,倒过来输,查看权限只有你和我的律师,另外,让财务多给你开几个月的工资。”

范毛邴顿时感激得痛哭流涕。

“最后一点儿,小范啊,”沈文宣坐在窗户上笑道,“如果你胆敢再救活我,小心爷爷我挖了你的祖坟。”

感受着窗外的风往外一倒,沈文宣垂直掉了下去,余光瞥到范毛邴和医生护士都扑了过来,但也只是徒劳。

他想着那个疯和尚说的话,总算知道五魄不全是什么意思了。

“嘭!”

艹,真TM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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