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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蛊(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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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影影憧憧。

一路开,一路闯红灯。

思想行为不受控制,进入市区才稍稍清醒。

回到澜园,他布加迪威龙的嘶鸣声随即杀到。

几乎前后脚,两人在花园里就杠起来。

“你干什么——”江倾暴跳如雷,扣住她手腕的大掌似乎要捏碎她。

纪荷暴怒:“给我放开——”

“放开?放你随意飙车?”他不但不放,反而扣得更紧,迫使自己贴上他胸膛,他下颚线紧绷,对她嚷:“你刚才吓得我魂飞魄散——”

纪荷精疲力竭,还未吵就极度疲惫。

这几天,以为是即将出发,撕裂的情感和未知的危险造成自己身体异样,现在才晓得,她是肚里揣了崽,精力被分散,以后别说出国调查,她感觉自己在床上躺上一年半载都有可能。

太累了……

怀孕怎会这么累。

“你放开……”她试着扯回自己手臂,纹丝不动,纪荷闭了闭眼,胸膛一直在起伏,她能感受到自己的情绪,但是缺一个点爆发。

最严重的话已经说过了,“我要把孩子打掉。明天做,你可以不用来。”

现在再说一遍,毫无压力,但同样也显得毫无威慑力。

他声音咬牙切齿,说她无理取闹。

很低的音量,似乎尽量只在两人之间解决这件事。

但这是澜园,她出门时乔景良已经不够放心,加上白天,她干呕一天,智慧如他,怎么可能没发现端倪。

当两人争执时,整个澜园被惊动,工人们全站在外面不知所措。

乔景良出来时刚好听到纪荷说把孩子打掉的话,整个人微滞。

“你俩干什么。”极度平静音调,藏着不易察觉的风雨欲来。

熟悉他的人都开始鸦雀无声。

只除了两位主角。

江倾松了一丝力道,但纪荷并没有逃出去,他换了一个位置,转而搂紧她腰,哄着她、乞求,“我……真不知道……”

他眼神渴望理解的看着她,希望被回应。

纪荷点点头,粗糙的略一眼他的视线,当做接收消息完毕,江倾稍微一放松之际,纪荷就甩开他。

“我说了暂时不要孩子,你把我话当耳边风?我到底是什么,你从来不考虑我的意见?”心灰意冷,声音颤抖,眼神如两道冰锥。

江倾尽量解释,“避孕套不是百分百避孕,也没故意不使用,可能是意外……”

“意外?”纪荷冷笑,“现在这种情况下,我怎么能相信是意外?”

出国在即,如果是意外,为什么不等她出国再发生?

巧合过头就是故意。

她气得发抖,转身,盯着面前一颗米叶罗汉松,不愿跟他说话。

怕自己控制不住,要将这颗盆景砸他脑袋上。

事实上,即使不跟他说话,纪荷的情绪也无法控制,她抬手将这颗摆在高台的罗汉松掀翻,哗一声巨响,其他人都受惊。

她自己却毫无反应,好像就算砸光整个院子,也于事无补。

无力、愤怒、无力、愤怒……

“你要我怎么样……”江倾红着眼睛,看她背影,胸膛起伏着,情绪不比她的动荡少几分。

纪荷点点头,咬着唇,转过身,眼底星光点点,与他众目睽睽下对峙,“不然这样,你当过警察,事情发生了都有原因,你把这个原因找出来,能说服我,我就相信你。”

“纪荷,你别逼我。”床上的事怎么找原因,这不是故意为难他吗?

“干嘛,又威胁我?”纪荷发笑。眼神讽刺。

江倾本来情绪就激动,看她这眼神,一下暴躁。

挥拳打烂身侧一盆盆景。

惊天动地的动静坠入底下鱼池,鱼儿哗然。

他拳头指关节上有血迹。

廊下灯光特意做的低调,昏昏暗暗,摇曳,让人看不清真实面孔,又从大致上推测,他的确心神俱裂,痛苦。

“你让我找……行……我现在去找……”

音落,压抑着怒火,与她擦身而过。

纪荷凉笑站在原地,听到彼此错身时,他气到几乎沸腾的气息。

可能说要打掉他孩子,生气了吧。

又可能不相信他,讽刺他,惹着人了。

但江倾这个人,纪荷不敢马虎大意。

他太灵活了,他的想法永远让她猜不透,前有卧底鸿升的事,后有他这一个月在卓世戎身边所进行的任务。

一旦她过问,他就会说,不该问的别问。

虽然身为警察家属,是有义务不过问他的工作相关。

可两人是同一战壕的战友,他的守口如瓶,令纪荷惶恐,像是要被抛下的恐惧。

此刻,抱起双臂,觉得全身都发寒。

忽然有一只有力温暖的手,牵下她手掌,像风浪中突然出现的一艘港湾,纪荷一下安心又更难受的,跟随对方走进客厅。

工人们被驱离。

除了阮姐跟进来,两手搅在身前,不安立在一边。

“你让他怎么找。”乔景良揉捏她冰凉的手掌,传递温度,“让外人看笑话。”

纪荷闭上眼帘,不想说话。

“我当外公了。”乔景良失声笑,很低的音量,尾音颤颤,似历经沧海桑田,“真快啊。”

“我没心情跟您分享快乐……”纪荷甚至不愿坐下,不想跟任何人和解,睁开眼,颤声,“还有三天我就出国了……”

“不要去了。”

“……”纪荷惊怔。

乔景良拉她坐下,手仍不肯放开,他掌心完全压住这小女孩,轻声,“以孩子为主。当妈妈不要任性。”

纪荷眼皮不可思议眨着,几乎哑口无言。想说,她完全没准备好做妈妈啊。

很快,楼上传来动静。

是江倾下楼的脚步声,他气息起伏不定,来到她面前,再三克制,“这不是我干得。现在就送到市局,让以前同事帮忙找指纹。”

这话没吓着纪荷,倒把阮姐弄崩溃。

她倏地一跪,捉住纪荷冰冷的两手,“小姐,不要怪任何人,是我。”

“你什么……”江倾冷笑连连,拎起证物袋,里面装着被针扎成马蜂窝似的避孕套,“这就是对你第二好的人,嗯?”

这一句冲着纪荷。

纪荷迎上他视线。

他避开,立体的侧颜染着薄怒的红,单手叉腰,微微克制情绪。

纪荷站起身,拿过他手里的东西,发现避孕套上的针孔,每只不多不少,方方正正各四个孔。

这段时间,他们夫妻生活频繁,纪荷准备了两盒大约四十只,全部毫无防备的塞在床头抽屉里,阮姐负责整理他们的房间,但基本不会动到抽屉。

这会儿,套子没剩几个,针眼得特意看,才发现端倪。

按照到孕吐程度的天数,最起码一个月前就做了手脚。

“你这是干什么……”纪荷抖声,感到羞耻又难堪。

阮姐跪在羊毛毯上,瘦小的身子发抖着,双手合十,祈祷般的忏悔。

“先生身体不好,我想让你们早点有孩子,陪伴陪伴他。”

一边的乔景良似乎成了这起事件的导.火索,他表情毫无波澜,往沙发靠去,一只手在膝头紧了紧,到底泄露了一丝无奈的情绪。

“为什么不光明正大说?”纪荷紧蹙眉头,不可思议着,“用这种手段?”

阮姐嗫嚅:“我……我……怕你不同意……”

“好了。”乔景良发声,“就当我指使她的。有火冲我来。”

“干爸……”纪荷无力。

“明天做检查。”乔景良不容置疑的声音,“既然孩子到了,就好好对待。江倾,明天陪她一起去。”

听到这话的江倾,侧视线看她,性感薄唇微抿,这会儿一向自信张扬的他明显流露出无能为力,转回视线,意味不明低笑,似乎在嘲讽自己。

“我不去。”纪荷拒绝,对阮姐说了一声,“你上来。”

阮姐战战兢兢起身,随着她沉默且愤怒的背影上楼。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更!你们别忘了江队是疯批人设,那过去的十年不会轻易的,因为和她结婚就荡然无存,像没发生过。

他做事不按常理出牌,但和自私的确沾不上边。

本来要写两人到东南亚大展手脚,后来发现太浮了,可能到番外会涉及一点。正文走一个正常感情向。复杂的人心与欲望,每个人都不是单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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