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52章(1 / 2)
第五十二章
云子宁不动声色放开唐眠的手, 脸上挂上纠不出错的标准微笑,对金郁礼微微颔首:“金董。”
然后偏头问候金潭:“金少爷。”
金潭压下眉眼的锋芒,沉声道:“我是金潭。”
他有名有姓,不只是金家的附庸。
云子宁淡笑着看着他, 又不厌其烦地重新问候了一遍, “金潭少爷。”
唐眠站在后面, 悄悄将碟子放下,打算趁机溜走,然而他稍微挪动了脚步,三个人的视线都随着他转动了。
金郁礼大步跨到他面前,阴骛的眼神紧紧盯着他,拧眉沉声问:“这几天怎么都不接电话?”
唐眠不想理他的, 但又担心在云家和金郁礼撕破脸不太体面,他用软绵绵的语气敷衍道:“我最近忙, 没接到电话。”
这里的三个人谁听不出来他的应付?
金潭一颗心沉到湖底。他用余光注意着金郁礼的表情,担心他对唐眠出手的同时又对唐眠的行为疑惑不已。
金郁礼咬着牙冷哼了一声,尽力控制住阴沉的脸色,“手机没用就给我扔了, 以后都回家里来。”
唐眠没吭声。
因为他压根就不打算回金家了。
顾珏是姜家掌权人的亲外孙,他老婆地位可是很高的!哼,他有老婆的外婆当靠山, 他一点儿也不怕金郁礼了!
一旁的云子宁将这边三个人的表现收在眼底。披着□□的狐狸最擅长揣摩人心, 他微翘的桃花眼弧度都拉平了, 视线防备地盯着金郁礼和金潭。
呵, 金家这一老一小俩男人, 都对唐眠这个小白兔有歹心。
云子宁见唐眠不说话, 适时站出来为他解围。他侧身伸手做出一个邀请的动作, 招呼道:“外公的生日宴主场在那边,已经来了很多宾客了,各位可以过去与老朋友叙叙旧。”
金潭看了他一眼,立刻应道:“那去吧。”
唐眠被带着一起过去了。
云老爷子还没有到宴会厅,那么现在华国三巨头之一的金家掌门人自动成为了宴会的中心。
豪门酒会聚会的话题拐来拐去,最终都逃不过一个老套的联姻。
有几位放得开的名媛对金郁礼暗送秋波,还有几家豪门的主母或者掌权人向金郁礼询问起金潭的定亲状况。
金潭冷峻霸道的脸在听到别人询问他的感情状况时倏地冷了几度,同时也蔓上了几分焦灼。他下意识去找唐眠的身影,而此刻的唐眠躲在人群后面,缩着身体叉着小蛋糕吃,表现出对他们话题的毫不关心,他仿佛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
一颗心凉了半截。
唐眠的不在意让他烦躁不已。
可是他好歹是理智的,他知道唐眠对他没有暧昧的心思。感情这事强求不了,他只能捧着自己的一颗滚烫的真心去试图打动他。
金潭勉强克制住不断去看唐眠的念头,他牵起嘴角,露出一个不算太难看的笑容,对那些觊觎他未婚妻地位的人说他暂时不考虑联姻,目前以学习为重。
那些人根本不会听这种冠冕堂皇的借口,他们笑着跟金郁礼打呵呵,问他是否考虑让金潭早早定下来联姻对象。
金郁礼轻抿一口红酒,斜了金潭一眼,眼底流露出恶意的笑,说:“有合适的,当然可以定下来,感情可以之后再培养。”
几个豪门富太太听了顿时来了兴趣,她们在金潭跟前问了一通他的喜好,金潭忍着厌恶和不耐烦,挂着虚假的笑和她们交谈。
唐眠吃饱了回头,看到金潭的表现,有一瞬间的恍惚。
那个叫金潭的少年仿佛一夜长大,学会了用青涩的脸去道成年人圆滑的话。
许多人的成长都伴随着刻骨的伤痛,唐眠想如果可以,他希望在报复金郁礼的同时尽量减少对金潭的伤害。
唐眠乖巧鲜活的模样被几位富太太捕捉到,她们好奇问道:“这位小少爷是哪家的,长得可真漂亮。”
金郁礼的眼底蔓上笑意,故意看着唐眠语气模糊道:“我家的小孩。”
这里绝大多数的人都知道金郁礼只有一个儿子,况且也都听闻过他好男色,尤其是年轻稚嫩的男孩,他这般宠溺的语气很难不让人想歪。已经有几个人对唐眠钉上了“金郁礼新宠”的标签。
金潭绷着脊背,死死盯着金郁礼,仿佛忍耐到极致即将张嘴撕咬的小兽。
云子宁也拉下了淡笑的脸。
看起来柔软到可以任人所为的唐眠却穿到了人群中间,扫过众人,对着金郁礼冷冷淡淡喊了一声:“父亲。”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场内所有人都可以听见,瞬间消散了众人的遐想。
有人按捺不住好奇心,转头问金郁礼:“……金董,这位小少爷是您的?”
金潭眼底划过一丝报仇的快意,抢先道:“是我父亲的养子,我的兄长。”
金郁礼面色阴沉着“嗯”了一声,盯着金潭发出仿佛从齿缝里碾出来的声音。
云家的古钟敲响,悠扬浑厚的钟声绕梁,宴会厅的人们统统闭上了嘴,转头去看被推开的门。
云老爷子坐在轮椅上,被保镖推着走进宴会厅。在他的身后两米处,跟着穿古典旗袍的云舒婳。
云老爷子抬手晃了晃,就算是跟大家打过招呼了。老一辈的宾客都十分理解这个日子云家老爷子的低沉。试问谁在自己生日当天丢了孩子还会在日后的生日宴上嘻嘻哈哈地过活?
云舒婳看了一眼云子宁,云子宁就走了上去。
他低头趴在老爷子轮椅扶手边询问,语气温柔尊敬,“外公还坐得住么?”
老爷子抬眸在他脸上审视了几秒钟,看得云子宁汗毛微微竖起。云子宁一直知道,老爷子并不是行将就木的老骨头一个,他只是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权势收拢起来藏在了暗处,云家的生杀大权还掌握在他手中。云舒婳想要夺权,实在是天方夜谭的笑话。
所以他从来没有真正对云家继承人的位置动过心思。
如果可以,他宁愿从来没有被云舒婳收养过。要死要活,都是他一个人的事,这样也不必像现在这个样子,因为养恩而做了很多违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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