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番外七(双更合一)(2 / 2)
“有些事,要出去几日,长廷留在西院门口守着,有什么事,随时吩咐他。”秦冬霖道:“院内院外布置了结界,沛遗也在,没什么危险,你若是想,可以去街上走一走。”
湫十摇了摇头,模样要多乖巧有多乖巧:“不出去,我等你。”
再平常不过的两句话,秦冬霖却分明听出了一两分依赖的意味,他动作顿了一下,颀长的身子微弯,虚虚揽了她一下,道:“三天。”
“三天后就回。”
湫十在他怀里低声应了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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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湫十回来的消息没能瞒过阮芫,所谓知子莫若母,在她带着人踏进西院,看到不卑不亢迎上前的长廷时,该明白的不该明白的,此刻全都如明镜般映入脑海中。
“夫人。”长廷笑着道:“魔君有令,西院不准任何人踏入。”
“长廷,你要拦我?”阮芫当了多年妖主夫人,声音一冷,仪态自然而然显露出来,她一身华服,深深吸了一口气,皱眉道:“你自幼跟着冬霖,他前些年是个什么样子,你不知道吗?”
长廷看了眼跟在阮芫身侧的流夏,眼皮不动声色一跳,当着院门的身体并没有挪开,“回夫人话,臣之职责,只有遵君令。”
“这个君令的意思,是连我都要拦?”
“臣不敢。”长廷垂首,推太极似的打起了官腔,“魔君的命令,臣不敢违抗,夫人不若等魔君回来,届时,有魔君陪同,想去哪里,自然都去得。”
来来回回这么几句,阮芫已经彻底没了耐心,她宽大的袖袍无风自动,猎猎作响,强劲的气浪迫得空中的雪花都凝了下来,落下来的一瞬,像下了一场冰棱雨。
阮芫也是成名多年的人物,自身修为高强,攻势逼人,就欲直接扫开长廷,强行入院。
长廷脸上的笑意在此时彻底收敛,他冲着阮芫抱拳,道:“夫人,得罪了。”
阮芫带来的人都不敢上前,长廷这边守门的人也不敢对阮芫出手,你来我往眨眼便是十几个回合的交锋。半空中,流云翻转,如水般的雾气涌入灵气光阵中,搅动着风云,天色陡然黯了一个度。
“夫人,即使无人守门,这院子,你今日也进不去。”长廷攻击为少,躲闪为多,他一边灵活腾空,一边道:“魔君设置了结界,无湫十姑娘允准,任何人都进不去。”
阮芫眸光一厉。
打斗至一半,湫十走出院门,一层无声结界自动笼罩住她的身形,将所有攻击余波,狂风骤雨挡在结界外,她压抑地咳了两声,道:“长廷,让夫人进来。”
长廷收手,忍不住皱了下眉,道:“姑娘……”
剩下的话,不知道怎么说,可那意思,已经十分明白。
这气势汹汹带人闯门的架势,足以说明来者不善。
而这些,湫十怎么可能不知道,她便是闭着眼睛想,也能想象到阮芫的心理,可她是秦冬霖的母亲,是曾经真心疼爱她的阮姨,就凭这两点,她今日也断不可能将阮芫关在门外,置之不理。
她低声道:“请夫人进来。”
长廷沉默片刻,道:“是。”
冰天雪地里,院落中几乎看不到绿色,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小院的石桌上,雪堆了几指深。阮芫冷着一张脸迈入结界,湫十照着规矩给她行了个长辈的礼,声音低柔,带着些不太明显的沙哑:“阮姨。”
“别这么叫我。”阮芫的语气要多冷有多冷,她道:“也受不起你这个礼。”
湫十默不作声。
阮芫不是头一个对她说这样话的人,可这样的话,即使听多了,听习惯了,也还是有些刺耳。她微不可见地抿了下唇,又在下一刻松开。
“行,我今日来,也不做什么恶人。”女使轻手轻脚搬了张宽凳到阮芫身后,阮芫坐下来,居高临下近乎审视般地道:“如今妖魔两族与天族大战在即,你父母兄长这么多年对流岐山,对冬霖支持帮衬有加,我记着这份情。”
“只是你不该住在这里,不该再出现在冬霖眼前。”
阮芫看着眼前站着的纤细倩影,三月柳枝条一样柔嫩,说不恍惚,不唏嘘,内心毫无波动,必然是假话。
她甚至时常想,这是不是浮世大梦一场,现实里,秦冬霖还好好的没有堕魔,湫十也没有将流岐山置于如此不堪之地,那他们现在该是什么样子,想必早已经成婚了吧。
可世上哪来那么多如果,哪来那么多的黄粱梦。
湫十始终站着,脊背挺直,不为自己辩解半句,阮芫说,她就默默地听着。
“宋湫十,当年的婚事,怎么也不是我们逼着你求着你非你不可,是你一边追着冬霖跑,闹得满世界都知道你们感情好,关系好,是定下来的一对,当初走的时候,也是真浑然不顾忌半点冬霖的感受。”
“你摸着良心说一说。”阮芫勾着唇,语气嘲讽:“冬霖对你不好吗?他哪里对你不好?自幼什么好东西不是让给你,你哪次惹祸不是他替你撑腰,稍微有一点时间,也是跟着你出去走动跑西瞎胡闹,结果呢,你就是这么对他,这么对我们的?”
“对不起。”湫十接连说了好几声。
她说对不起。
她说全是她的错。
是她对不起流岐山,对不起秦冬霖。
“罢了。”阮芫不耐地摆了摆袖子,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我不想听你道歉忏悔,只求你别再来祸害冬霖,他还得娶妻,还得生子,实在经不起你的祸害。”
“你是主城的姑娘,我不怠慢你,魔宫非你容身之所,别的地方不安全,我已让人收拾出来一处院子,你就迁到那住着吧。”说完,阮芫不等她拒绝,又道:“这件事,我自然会跟你父母亲商议,想必他们也会体谅我一番良苦用心。”
湫十住在哪都无所谓,可她担心秦冬霖的状态。
“我不能走。”湫十的声音很轻,语调却坚定,“我答应他了的。”
“这件事,我和他父亲此生绝无可能同意。”阮芫眯着眼,一字一句逼问她:“堕魔之后,他再未拿起过手中的剑,你现在还想让他与父母决裂,彻底叛出流岐山吗?”
湫十抬眸飞快看了她一眼,蓦的将唇咬出一道深深的齿痕。
她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
秦冬霖一定会非常为难,而她留在他身边,最怕的就是他会为难。
“流夏,这事你来办。”阮芫侧首对身边着劲装,英姿飒爽的女子吩咐,话语不容人置喙:“将主城姑娘带下去,好生伺候。”
流夏凛声道:“是。”
“流夏,你要违背魔君命令吗。”长廷才从阮芫丢出的金色乾坤球中脱困,涉及正事,他面上的温润面具崩碎,声音不由严厉许多:“你也是魔君座下的人,你不要命了吗。”
阮芫指尖飞速转出一抹金色,长廷被这种由妖主炼制出来,专门困人的乾坤球烦得头疼,又因为修为尚有差距,不能直接破除,每次被乾坤球砸中,都有小半个时辰的被困时间。
半个时辰,对有心办事的人来说,足矣。
流夏将吸入了浅云香的宋湫十带走之后,阮芫心里一直绷着的一根弦终于稍微松了些,等长廷面色难看脱困的时候,她已经在指挥女使将西院恢复成了湫十入住前的样子,仿佛不久之前,她的存在就是一场无痕梦。
长廷看着流岐山的人将屋里的东西搬出搬进,恢复原样,一个头比两个大,心口都凉了一截。
秦冬霖得到消息回来的时候,一路顶着风雪,哪也没去,径直到了西院。
女使和守门的护卫哗啦啦跪了一地。
小小的四角亭,四四方方的水榭,古色古香的房间,他推门进去时,依旧有嘎吱一声不大不小的声响,可里面的摆设,布置,清清冷冷,像是许多年未曾住人了似的。
该有的都有,唯独那个说会在屋里乖乖等他的人没了。
遍寻无果,秦冬霖大步跨出门槛时,脑子里近乎是一种被正面直击的惶恐之感。
他想,
这一次,她多久能回来。
又一个三千年吗?
天地变色,魔云浓稠,伍斐和宋昀诃,伍叡等人一齐冲进屋的时候,秦冬霖手掌撑在八仙桌的桌面上,鸦羽似的长睫垂在眼睑下,冷白的肤色中,额心正中心,诡异扭曲的魔纹流淌出鲜血一样的红色,那些令人胆寒的符号一个接一个融入肌肤之中,给人一种类似直觉般的妖异和危险之感。
“秦冬霖,你冷静点!”伍叡反应迅速,他一边跟其他人飞快布置一层接一层的结界,一边高声道。
“她人呢。”秦冬霖的声音轻得令人毛骨悚然,他目光扫过伍斐,扫过宋昀诃和伍叡,又落到匆匆赶过来的秦越和阮芫身上,手掌中跃动的黑色焰火明灭不定,他再一次重复,语气一次比一次轻:“宋湫十在哪。”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让大家久等了,其实有些话,想和大家说一说。
追我文的读者大多知道,我其实是一边工作一边码字,时间有限,很多时候,都是凌晨更新,第二天早上又爬起来去上班。我码字速度比较慢,之前正文更新时间虽然不能确定,但基本都是日更的,只是更完正文之后,我身体不太行了,实在撑不住需要给自己一点缓冲时间了,所以没有申请榜单,同时定下了隔日更。
但我没有做到,这个无可辩解,十分抱歉宝贝们,真的,大家也不要帮我说话,这是我自己说话不算话,同时也汲取教训,下本一定有存稿了再开。
希望大家都健健康康,看书愉快。
本章评论都有红包,给大家的补偿。
爱你们。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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