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 52 章（1 / 2）

——小丑没有得到应有&30340;惩罚。

——为什么。

这其实也是在杰森陶德心底中曾无数次沸腾过&30340;问题。

这种尖锐、充满锋芒&30340;燃烧沸腾, 甚至不只是因为他心中强烈&30340;仇恨；还因为——在他死亡之后，这座城市并没有变好，小丑依然在不断重复着他那些恶心到令人作呕&30340;小把戏。

难道小丑造成&30340;悲剧还不够多吗？双面人哈维因为他而背叛了曾经坚守&30340;正义；蝙蝠女芭芭拉因为他现在还坐在轮椅上；还有——还有杰森自己。

——小丑让杰森离开了布鲁斯，让罗宾离开了蝙蝠侠, 也离开了这座城市。

从理智方面, 杰森理解布鲁斯&30340;坚持。

如果没有那道蝙蝠侠始终坚持&30340;底线，大概从很多年前起, 亲眼目睹父母死亡后在犯罪巷站起来&30340;那个孩子, 会成为一个不亚于小丑&30340;可怕存在。

人如果没有底线, 就会沦为蛮横&30340;野兽。

……但哥谭已经有了蝙蝠侠和罗宾, 那也不妨再多一个越过那条线&30340;法外之徒。

肉爪垫落地&30340;哒哒声打断了杰森混乱&30340;思绪。

是被赛琳娅带来&30340;三头犬, 叼着玩偶高兴地跑了过来。祂在赛琳娅与杰森两人身边绕了两圈, 像是在疑惑主人与二脚兽挤挤挨挨凑在一起&30340;姿势。小犬歪了歪头沉思两秒, 实在很难通过自己&30340;思考能力得出什么结论。

于是快速放弃, 哼哼唧唧地卧在赛琳娅&30340;脚上滩成一团快乐狗饼。

事实证明, 即便是冥王所饲养&30340;地狱三头犬, 在拥有那样恐怖名声&30340;同时, 也依然会保留一部分动物本能，就比如——

掉毛。

……嗯，掉毛。

有些洁癖&30340;杰森, 默默看着三头犬在赛琳娅&30340;腿上蹭了一圈绒毛。

杰森：“……”他真&30340;不应该【只】拒绝赛琳娅带雪狼过来。

安全屋&30340;小动物有一只就已经足够。

赛琳娅等待了很久, 都没等待问题&30340;答案，她侧过头看向杰森, 再一次重复：“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歪头&30340;弧度, 看起来和刚刚&30340;三头犬差不多。

杰森&30340;手臂还搭在她身上不断传来温度, 赛琳娅也很清楚, 在外套覆盖之下, 对方&30340;身体上存在着多少狰狞&30340;伤疤。

……是支线任务&30340;治愈功能，再配合不死鸟卡牌&30340;治疗效果，都无法祛除&30340;伤疤。

好像它们已经融为杰森生命中&30340;一部分。

赛琳娅只在轮船事件中远距离地与小丑接触过——那艘绑着不知道多少炸|弹&30340;轮船现在都还收纳在她&30340;系统背包里呢。

……来自小动物&30340;直觉，赛琳娅一直认为小丑是个不太正常&30340;人类。

赛琳娅会用【巨龙】、【红龙】来形容她心目中&30340;蝙蝠侠与钢铁侠，因为他们穿梭在空中&30340;样子都太过漂亮……而且用魔法生物&30340;名字进行代称，更能让她有熟悉感，也更方便。

但小丑——赛琳娅不能把任何一种魔法生物&30340;名字放到他身上。就算是之前和她打得不死不休&30340;狼人都不行。

小丑就只是一个疯狂&30340;人类。

……透露着强烈&30340;威胁性与令人皱眉&30340;不适感。

在刚才那场与蝙蝠侠拳拳到肉&30340;战斗之中，杰森被揍出了不少伤。虽然赛琳娅继续治愈了伤口，但蹭在脸上&30340;血痕还在。

杰森也没再笑，与曾经相比，显得更凶。

但赛琳娅向来不怕他。

“会有&30340;，”杰森清晰地感觉到自己&30340;声音被抛掷在空气中，落在安全屋内，如同一把丢入地面&30340;匕首，再也收不回来，“总会有&30340;。”

“他早就应该用死来——”

赛琳娅愣了愣，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啊？什么？这里&30340;最高惩罚原来只是死亡这么简单吗？”

咦，现代世界果然与神话传说中&30340;记载不一样呢，差距好大啊。

杰森：“……？”等等？草，你他妈说什么？

系统：“？？”停停停，接下来不会有不适合未成年生物&30340;话题吧？再这样下去，我就要开马赛克模式了哈？

其实魔法生物对【死亡】这件事&30340;认知，与人类大众&30340;理解完全不一样。【死亡】是他们命运必有&30340;一个环节，并不值得惧怕。

赛琳娅没有厌世情节，也绝不追求死亡，她早就清楚只有当她活下去之后，才能做更多她想做&30340;事情。

但赛琳娅&30340;确多次抱着认真严谨&30340;探究态度，思考过死亡会是怎样&30340;体验。

她只知道自己所在&30340;言灵师一族，死后尸体会化为粉末随风而散不留痕迹——

所以赛琳娅甚至会想：或许在那个等待破碎&30340;过程中，她说不定还能有时间记录下自己&30340;感受。

因为种族灭亡，赛琳娅没有老师，也没有长辈，甚至就连书籍中对她这个种族&30340;描述记载都很少。她没有家人，她是自己唯一&30340;家人。

——在人类世界里，人们会教导自己&30340;后辈们：如何认知自己、如何生活、如何治病如何成长如何繁衍……他们口口相传、互相帮助着成长。

但在漫长时间中，赛琳娅只能自己摸索着长大。

在一个陌生&30340;世界里，孤零零地去了解【自己】：

被丢进两次斗兽场受伤之后，就能猜测到自己&30340;伤口愈合速度；

被关起来测试忍耐度饿了几次之后，就能摸索出自己&30340;身体极限；

无数次召唤失败后，就能推断出这种言灵术&30340;使用方法应该存在问题。

……通过那一次又一次&30340;亲身体验，才让赛琳娅慢慢学会认识自己。

因为她毫无经验、毫无保护地长大，所以赛琳娅很想像人类会给后辈们所准备&30340;教辅书那样，留下与之相关&30340;资料，以后留给——

好吧，其实她也不知道该留给谁做借鉴。毕竟在她死了之后，这个世界上就再也不会有言灵师了。也没有谁能依靠她&30340;资料来认识【自己】。

但赛琳娅依然觉得自己应该将所摸索出来&30340;一切经验（包括死亡）都如实记录下来。让这个世界留有她、他们这个种族生存过&30340;痕迹。

赛琳娅也总是这样。

如果没有救世主，那她就将自己拉出绝境；如果没有家人，她就自己学会生活；如果没有任何来自前辈们&30340;帮助，那她自己就成为记录者。

【死亡】这个关键词，大概是触动到了地狱三头犬&30340;反射神经。小动物警觉地竖起了耳朵，呜呜咽咽地伸爪挂在了赛琳娅&30340;裤腿上一路向上爬。

赛琳娅眨眨眼，将小犬捞到自己&30340;膝盖上。面对杰森一瞬不移&30340;凝视，她试图解释：“就比如说，在神话传说中，死亡应该是比较轻松缓和&30340;结局？有好多神明与人类&30340;结局比死亡还痛苦。”

现代人类&30340;世界，与神话传说&30340;差距还是很大&30340;——嗯，或许她可以拿着这个问题去请教雷神先生？

他应该更清楚那一切。

而且据说这个世界存在天堂岛与亚马逊女战士……大概也会存在宙斯。

杰森：“……比如？”

“普罗米修斯那种——？”普罗米修斯因为盗窃火种赠予人类，而被宙斯惩罚，锁在悬崖之上，每日承受被鹰鸟啄食内脏&30340;痛苦。

他每一天都会长出新&30340;完好内脏，但每一天都会继续被鹰鸟啄食——永无停止。

说到这类专业对口&30340;话题，赛琳娅变得特别认真，“还有伊克西翁之轮？提提俄斯&30340;惩罚？塔耳塔罗斯地狱？”

伊克西翁之轮是宙斯将罪人束缚在一个永远燃烧和转动着&30340;轮子上进行无尽&30340;惩罚；提提俄斯&30340;结局与普罗米修斯类似，也是被鹰鸟不断啄食内脏；塔耳塔罗斯地狱是有罪&30340;魂魄才会跌进&30340;地狱，四周被燃烧&30340;炎河和三重铁墙所包围。

杰森深吸了一口气，“…………”

草，你平时看书&30340;时候，到底都学到了些什么东西啊！神话传说&30340;作用真是想让你记住这些&30340;吗？？普罗米修斯&30340;故事不是让读者去学习勇敢和无私&30340;献身精神吗？！

写书人听了都要在哭啊！

现在&30340;神话故事都他妈不进行删减了吗，出版方他妈&30340;是哪一家？！

看着杰森&30340;表情，赛琳娅茫然地追问：“？怎么了？是我记错什么知识点了吗？”

杰森沉默了很久，才松开箍着赛琳娅&30340;手臂，表情凝重地拍了拍桌子上&30340;《山海经》。

赛琳娅：“？？”

“你——”杰森&30340;声音顿了顿，“你就不能好好看书吗？”

赛琳娅不可思议，赛琳娅无法理解，赛琳娅难以置信，“嗯？我看书&30340;方法有问题吗？”

没有人能够否认她&30340;专业素养，就算是杰森也不行！

杰森：“……”

草，不然呢？！

赛琳娅强烈拒绝接受杰森&30340;评论，并且像小动物藏猫条一样，重新将精装书放回了自己&30340;面前。

而且山海经又有什么错呢！山海经最多最多不过只是食谱而已啊！

她也没有……一定想要尝几口&30340;意思！

全场之中，唯一真正感到快乐&30340;，只有系统。

系统第一次感觉杰森看起来是这么&30340;顺眼而可靠。

没错！就是这样！只有这样毫不退让&30340;态度，才能管好宿主——来自宿主监护人&30340;赞许。

在整晚&30340;最后，蝙蝠侠将杰森曾经沉睡过&30340;那口棺木带回了韦恩庄园。

但无论进行多少次检查与分析，现场以及棺木上依旧没有指纹、血液、毛发——任何能够留下突破口&30340;证据。

也没有触发警报器。

又一次有人……将他&30340;孩子带离了他&30340;身边。

布鲁斯&30340;手掌虚虚地盖在棺木上，就像曾经他亲手将杰森放进这狭窄&30340;空间时所做&30340;那样。

他低着头站在那里，看不见表情，但却像是有什么沉重&30340;东西正压在他&30340;肩膀上，让他无法脱身。

提姆并没受太重&30340;伤，他一边拿绷带缠自己在坠落时造成&30340;擦伤，一边仔细检查着那个曾经让他险些心跳停摆&30340;盒子，“……”

与棺木&30340;结果相同，依旧是一无所获。好像那个男人——那个伪装成二代罗宾&30340;泥脸，就只是为了来向他们开一个整蛊类&30340;玩笑。

在看到这个盒子&30340;瞬间，红罗宾&30340;脑海中闪过无数个想法。

他&30340;第一反应是，又有人想要从蝙蝠侠身边夺走另一个罗宾；

他&30340;最后一个想法是，他不能看着这个家庭再失去谁。

提姆抱着毫无迟疑地决心去靠近那个盒子，去聆听那象征死亡气息&30340;倒计时。他在心里已经做好了有关自己未来&30340;心理准备——每个罗宾都会有这样&30340;准备。

……然而这就，只是一场整蛊？一场玩笑？

似乎在幕后制造这一切&30340;男人，并不想从蝙蝠侠身边夺走谁？也无意伤害这个家庭……

这太奇怪了。

提姆从盒子内翻出那本藏在最底部&30340;书，是——

“王尔德&30340;《道林·格雷&30340;画像》。”提姆敲了两下键盘，搜出这个故事&30340;大概剧情。

年轻貌美&30340;道林·格雷在收到画家赠予自己&30340;画像之后，发誓愿意献祭自己&30340;灵魂，只求让自己永葆年轻，而令那副画像代替自己老去。

后来道林·格雷犯下无数罪恶，行径卑劣堕落，但却始终保持着纯洁无瑕入天使般&30340;外表——因为他&30340;画像会替他承受罪行&30340;折磨，变得丑陋狰狞。

道林·格雷为了隐藏自己&30340;罪行，而杀掉了所有知情者。甚至这还不够，为了毁灭罪证，他试图毁掉那副画像。

然而当他将匕首捅入画像之后——死去&30340;却是他本人。

……献祭灵魂&30340;最终含义。他早就变成了那副画像。

手上沾满鲜血&30340;人，终于还是得到命运&30340;惩戒。

看似罪恶狰狞&30340;人，也会是背负一切&30340;无辜者。

提姆从来没觉得自己&30340;文学素养有多糟糕，但在看完这个简介之后，他还是忍不住升起了一种；‘……我宁愿去看《编程设计》’&30340;心声。

反而是过来给他递药&30340;迪克挑了挑眉，“……”这本书他好像曾经在哪里见到过……这甚至是王尔德书店&30340;初版藏书。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