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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想做咸鱼第49天(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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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雨, 来势匆匆,走得却不急,足足下了一段时间才云散雨初晴。

安平侯站立在原地, 雨水从身上滴答滴答地落下,他却想起了许多事情。

过去的时候, 他对江倦避之而不及, 这个未婚夫, 他发自内心地感到嫌弃与丢脸,可江倦总会想尽办法与他碰面。

宴会上,江倦悄无声息地请求丫鬟帮忙,向自己递送只言片语,请求与他相见。

与友人相聚,江倦会徘徊在附近, 他若待上一整宿, 江倦也会等他一整宿,只为与他说上一句话。

他邀请江念外出游玩, 江倦会自行跟上,哪怕自己对他不理不睬, 甚至一再驱逐,他也从不怨恨,依旧一片痴心。

……

这一切, 都曾令他感到厌恶,可此刻再度想起, 安平侯只觉得愧疚。

那个时候,江倦生性胆怯,唯独对上自己,示爱大胆而又热烈。

可安平侯总嫌江倦不够庄重、不懂礼仪, 根本上不得台面,更不配踏入侯府,他也从未江倦给过任何回应,只想解除婚约。

他是否也曾在雨中等待过自己许久?

安平侯皱起了眉。

等完了一整场雨,这陡然升起的一丝愧疚,又让安平侯接着在原地等待,可自始至终,都无一人到来。

安平侯的心也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他是不想来吗?

不,不应该是这样。

过去种种,安平侯不信可以在短短几日之内尽数磨灭,何况江倦用情如此之深。

他还不来,肯定是有什么原因。

在荷塘与江倦相见,本是安平侯不愿正面对上离王,更不想与他过多痴缠,但此时此刻,安平侯既不甘心,也又心存一线希冀,他决定过去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安平侯缓缓走向正殿。

承德殿内,掌灯的侍女低眉敛目,宫灯火光烈烈,满室亮如白昼。

莲子羹正适口,温温的,也不烫,江倦吃了好几口,想起王爷又是什么也没吃,便拿过调羹,也要喂他。

“王爷,你尝一口。”

莲子羹口味清爽,薛放离却毫无食欲,他垂目扫了一眼,握住江倦的手,轻轻按下来,不动声色地说:“待会儿再吧。”

作为糊弄大师,江倦一听就知道王爷是在糊弄自己,便执意要喂他,“待会儿凉了,现在就得吃。”

他又抬起手,送至薛放离唇边,薛放离皱了一下眉,神色颇是厌倦,江倦慢吞吞地问他:“王爷,你真的不吃吗?”

薛放离没搭腔,江倦又幽幽地说:“反正我也不想王爷老是抱着我,不吃的话,以后抱不动刚好。”

说完,他放下调羹,“咚”的一声,与碗壁相撞,当真不再喂了。

薛放离眉头一动,低头望着他,手指也轻轻捏上江倦的脸,“威胁本王?”

他语气又轻又缓,这句话从他口中吐出,本该象征着一种危险,可偏偏他神色又温和至极,而江倦也点点头,应得很是干脆,“嗯,威胁你。”

“这么凶?”薛放离轻轻一笑,“那本王只能好好用膳了。”

江倦把莲子羹推给他,“给你。”

薛放离问他:“不该是你来喂?”

江倦眨眨眼睛,“不想喂,王爷,你自己吃吧。”

薛放离轻笑几声,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把江倦揽得更紧,又顺势握住他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揉捏着指尖上的牙印。

此情此景,薛朝华看得无语凝噎。

还要他王妃喂,老五是自己没长手吗?

哦,长手了,但这只手只能再桌下玩他王妃的手指。

肉麻,真是肉麻死了。

薛朝华摸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只觉得薛放离这个样子比他动辄打杀更为惊悚。

他浑然不觉有人已在殿外站了许久,直到侍女前来送酒,发出了一声惊呼。

“侯爷,您怎么在这儿?”

声音不大,却还是让人听得清清楚楚,连江倦都抬起了头,结果猝不及防地与他对视。

安平侯浑身湿透,狼狈不已地站在外面,脚底满是水渍,正目光狠毒地盯着江倦。

江倦毫无防备,被吓了一跳,把他抱在怀里的薛放离自然在第一时间发觉,撩了一下眼皮。

安平侯?

他怎会在此?

把玩几下江倦的手指,薛放离似是想到了什么,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薛朝华。

难怪连番邀请江倦散步。

他大哥,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这次宴请,薛朝华所为何事,薛放离再清楚不过。按照往常,他根本不会搭理,但因为那枚刻有“华”字的玉佩,薛放离本就要来找薛朝华,便应了下来。

至于江倦,薛朝华特意提及,他本不打算带来,只是见江倦没什么胃口,才又临时改了主意。

薛放离一个眼神投来,薛朝华手上一抖,满杯酒差点晃了出来。

私下再怎么安排,也不能放到台面上,何况这事情又不光彩,薛朝华故作惊诧道:“侯爷,你怎么来了,还淋了一身雨?”

“快进来,喝点酒暖暖身子,免得染上风寒。”

安平侯却没说话,只是死死盯着江倦。

他坐在一人怀中,腰际被人环过,深色的广袖中,伸出一只骨节明晰的手,这只手正抓着江倦的手指把玩,江倦好似早已习以为常。

不论是被抱坐在怀,还是举止亲昵。

实际上,安平侯来得比这更早,他连两人相互喂食,都看得一清二楚。

如果说之前安平侯还心存希冀,在目睹完全程之后,他便只有愤怒。

他在雨中等了这么久,江倦在做什么?

他不知廉耻地坐在离王怀中,吃着离王喂来的食物,任由离王当众亵i玩他。

自己替他找了这么多理由。

离王尚在,他脱不开身。

雨下得太大,他寸步难行。

现实却狠狠地打了安平侯一巴掌。什么脱不开身,什么寸步难行,他大抵自始至终都坐在离王的怀中,享受着离王的宠爱。

江倦的爱慕,怎会如此廉价?

昨日尚且对他满眼痴恋,嫁入离王府以后,便好似前尘尽忘,与他不过是一对陌路人,使尽浑身解数与他脱清干系。

为什么?

是因为离王吗?

圣上对他最为纵容,世人畏他惧他,唯独江倦一人,从离王眼中获得了一丝爱怜,他便沉溺其中,自认为特殊,在纸迷金醉中迷失了自我。

可这份爱怜又能维持多久?

离王当真是良人?

真蠢。真是愚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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