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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散步(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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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侍身为直毗人最得力助手, 跟着直哉一起来交流会,不可能只是为了照顾他。

除了最重要保护任务之外, 他还肩负着监视职责。

这一路上,他将甚尔和直哉相处都默默看在眼里,并汇报给了直毗人。

在第一天比赛结束那个晚上,甚尔给直哉挑水泡时候,他单独出去给直毗人去了一通电话,将这二人相处细节一一复述。

最后,他忧心忡忡地说:“在下觉得,直哉少爷似乎受到甚尔君影响有些太大了……”

赢了比赛就要到处找甚尔, 得到一个敷衍夸奖就会很开心;被冷落了也丝毫不气馁, 转头又是一个没心没肺粘人包。

这样容易受人摆布性格, 似乎并不合适当继承人。

然而直毗人听了这番话之后,若有所思地笑了:“你觉得是直哉受甚尔影响更大吗?”

近侍一愣, “难道不是吗?”

直毗人感叹道:“恰恰相反啊,这两个人关系中, 占据主导其实是直哉。”

停顿片刻后,他轻嗤了一声:“虽然那小子可能根本就没意识到。”

他根本不知道,一份毫无保留信赖对于像甚尔这样人来说意味着什么;更不知道自己每次寻求认同时那亮晶晶眼神, 究竟会给别人带来何等满足感。

甚尔在禅院家生活了十六年, 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获得过来自他人认可。直哉崇拜对他来说无异于一剂毒药,接触多了就会上瘾,让他头脑变得轻飘飘。

他看似对直哉很不客气, 但实际上从来没有恶意。虽然很笨拙, 不过他确在用自己方式珍惜着这份沉甸甸认可。

直毗人毫不留情地指出:“甚尔明显被吃得死死, 直哉离了谁都能活得不错, 他可未必。”

人一旦经历过填满阳光生活, 就很难再回到阴冷潮湿影子里去了。

甚尔看似高高地悬在谁也够不到半空中,实际上一直有一根脆弱线牵着他,线尽头就拴在直哉手里。

“……”近侍哑然。

他完全没想过还有这样解释。

但仔细一想,似乎又很有道理。一段关系中能够主动退让人,通常是更加游刃有余那一个。

他虚心求教:“那我该怎么做?”

“这个嘛……”

隔着电话,近侍都能想象出直毗人此时样子:靠在座椅扶手上,用食指和中指慢慢捻着胡须末端。

这是他思考时常用姿势。

“等直哉那小子暴露了术式后,你就好好和他谈谈吧。”

……

当直哉天赋毫无保留地映入所有人眼帘后,甚尔必定会产生芥蒂,对他、对自己。

‘到时候不用我们做什么,他自己就会逃走了。’

‘冷酷、玩世不恭胆小鬼。’

近侍始终记得直毗人这句话,不知为何,在听到这句话时候,他猛地心悸了一下。

那种感觉就像是眼睁睁看着所有人都站在了被安排好棋盘上,一举一动都会被解读得清晰透彻,最后只能按照既定方向,头也不能回地走下去。

直毗人大人未必是那只操盘手,但他身在局中,却能看清其他棋子走向。

于是,当他说出直哉对禅院家重要性,并恳求甚尔把他留下后,他无声地绷紧了心里弦。

甚尔君会怎么做?

是坚持自己想法,把直哉少爷带出禅院家吗?

还是如直毗人大人所猜测那样,主动退出争夺?

他深深地垂下头,不知道甚尔有什么反应,只能从地上影子判断出他还在自己面前。

甚尔沉默了很久,最后轻声问:“如果是十影法,禅院家会怎么对他?”

近侍回忆着五条家对待六眼方式,慎重地回答道:“奉为神明。”

“……是吗?”

甚尔最后这两个音节很轻,轻得几乎要被夜风刮碎了,带着一起消失在月色里。

其实近侍之前说那些光啊,拯救啊之类,他全都没听进去。

他才不在乎禅院家会怎样,需不需要人来拯救,光是好东西谁不知道?他才不会轻易让给别人。

但他不得不在意直哉未来,一旦跟着他走了,这就算叛逃,会被禅院家追杀到天涯海角……他不在意过风餐露宿生活,可直哉呢?

他本来可以拥有最舒适生活,享受所有人崇敬目光,成为这个泥潭中唯一被高高捧起存在。

跟着自己走了之后,他会后悔吗?

会不会有朝一日,被禅院家追兵追到心力憔悴时候,他会对自己说:假如当初没跟你逃出来就好了?

甚尔无法想象那种情况。

禅院家是泥潭,而他在泥潭中生活了十六年,早就被打上了烙印。

面对直哉,他永远没办法自信地说出:我能带给你更好生活。

既然如此,他真该把他带走吗?

甚尔忽然陷入了人生十六年前所未有茫然。

……

房间里,直哉原本睡得好好,忽然有种不祥预感降临在他脑海里,将他猛地惊醒。

“?!”

他猛一翻身,从床上坐起来,呆愣愣地望着另外两个空荡荡床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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