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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何为仙食...)(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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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棠却没立刻开口。

砰——

远处砸碎的酒坛打断了南棠思绪,与萤雪的对话被迫中断,南棠望去,却见陆卓川将整坛酒砸碎在地,清冽酒香四溢,酒液淌了满地都是。

“你就是眠龙的缇烟,三十年前害得我们重虚宫死伤无数的罪魁祸首?!”

陆卓川双目怒瞪,眼中泛起血丝,杀气满溢望着已然站起的缇烟,杜一壶和商九正死死拉住他,叶歌在二人中间拦着,生恐两人打起来。缇烟紧抿着唇,满面冷然,一语不发。

糟了。

南棠抛下萤雪,匆匆上前。

陆卓川已震开杜一壶和商九的手,道:“拉着我做什么?!要不是因为她,我青寻峰会死那么多人?我父亲,我的师兄师姐师弟师妹……多少人葬送在秦凤安手里!”

“小川,冷静些!”南棠掠到二人中间。

她想替缇烟说几句话,让陆卓川打消恨意,可对上陆卓川痛怒的眼睛,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在他们所有人之中,陆卓川是失去最多的那个人。那场大战过后,整个青寻峰不复存在,他失去至亲,被迫带着残修搬到另一座山峰,一边修行一边想尽办法恢复青寻峰的威名。

整整三十年过去,他内心好不容易平静几分,却突然遇上缇烟,旧恨重起,怨不得陆卓川。

“我冷静不了!”陆卓川死死盯着缇烟,“今日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南棠左右为难之际,缇烟冷冷开口:“我走。你有什么事传音给我。”

人影跟着落下的声音一并消失,缇烟没入夜色中。争执结束,陆卓川仍如木石般钉在地上,南棠拍拍他的肩,没有责怪他什么,目光却望向茫茫夜色。

————

屋后,苏迩正拿着钓杆坐在河边,缸里存的鱼都烤完了,她想给今日的客人们钓些鲜鱼,可凡人的精神到底不比修士,随着月亮东沉,时辰越来越晚,她也越发困倦,不知不觉蜷在河畔打起盹来。

前屋传来的碎坛声惊醒了她。

“发生什么事?”她揉着眼差点跳起来,却一只纤长白皙的手按了回去,她这才发现自己身上不知几时多了件厚实的斗篷。

“别管他们。”淡淡声音响起。

“师父?!”苏迩有些诧异地望向身边坐的人。

夏淮已不知在她身边坐了多久。

“你羡慕他们?也想修仙?”他问她。

苏迩点头,目露羡慕,毫不掩饰:“嗯,我想。”

夏淮又问:“想得长生?想呼风唤雨?”

苏迩垂头不语,片刻后声音才传出来:“都不是,我就想……能陪师父久一点,再久一点……”

除此之外,她还有一个小小的心思。

凡人寿数大多不过百,她除了会死还会老,她不想被他看到衰老的自己。

夏淮亦不语,良久之后起身,只道:“苏迩,为师修的无情道,不需要人陪。”

语毕,他转身离去。

只是那句话,也不知是说给苏迩听,还是说给自己。

————

星月俱已沉灭,天空被一色的暗覆盖,让悲雪城的夜晚显得格外寒凉。

一段插曲勾起了旧事,原被时间淡化的伤痛再度浮上心头,相逢的喜悦被冲散,只剩无尽寂寥苦涩。

喧闹的声音淡了,众人散坐在药田四处不声不响地喝着闷酒。

南棠回到石岩上盘膝坐定。

已经不是最合适的谈话时机了,萤雪识相得没再上前打扰她,只是远远望着,任由南棠入定。

神识虚空中,夜烛背对南棠站在树下,有一下没一下摸着手边雪白灵鹿的脑袋。

“想问什么就问吧。”察觉到身后的动静,夜烛开了口。

大抵是因为萤雪提及了他一直回避提及的东西,让他想起了赤冕的事,他的语气有些发沉,听得出来情绪低落。

“你想说吗?”南棠问他。他们两认识的时间不短了,信任与默契也都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然而她知道,他依旧有不想说的事,关于赤冕的一切,他从不轻意提及。

“不想。”他回答得毫不犹豫。

不堪的从前,残忍的往事,他不想回忆,更不愿说给她听。

“但如果你一定要知道,我可以告诉你。”他又道。

“那就别说了,只是如果有一天,这些事危及你的性命,你还是要告诉我。”南棠轻声细语道,“我不想你这半缕魂魄就那么散去,夜烛,你懂的。”

夜烛微微一震,霍然转身,伸出手,以半魂之体将她搂入怀中。

这是第一次,在神识虚空中,他主动触碰她。

战栗浮起,魂神震颤。

“虞南棠,夜烛这道残魂……因为你才留在玉昆三十年的。”他缠她缠得更紧,挑起她的下巴,让她望向自己。

可三十年怎么够?

为了往后更长久的陪伴,他已经冒着巨大的风险动手,而这一切,她并不知道。

“所以呢?”南棠问他。

“所以,我不喜欢萤雪看你的目光,也不希望你对他心软……我想要你的眼里只有我,身边也只有我!”

他的低喃中夹着前所未有的霸道,魂体渐渐融进南棠神识虚像中。

南棠没有回答他,只是笑着顺从了他,也顺从这股让人亢奋愉快的感觉。

夜渐去,昼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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