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芒(她生平最恨别人动她的人...)(2 / 2)
沈谜这才道声谢,从地上起来:“宗主,仙凌阁的名额……”
“你代表本尊去的,既然已经开口允诺,自然不可反悔。十四个仙凌阁名额虽然多,本尊也不是出不起,就当是……给虞南棠的见面礼吧。她的能力若是不虚,对本尊可太有用了。”顾衡说话间唇畔浮起一缕笑。
“那廊回山那边?”
“本尊已经找过吕正阳,面子也给他了,若还要再闹,休怪本尊不留情面。”顾衡边说边低头摩挲起手腕上挂的一串一百零八子佛珠。
他还正愁没借口动廊回,希望虞南棠对得起他这份见面礼吧。
————
兴奋了半宿的重虚弟子们终于安静,照影斋沉寂下来。
一道人影轻点池水掠过,三尺寒光在幽夜中闪起,带着浓烈杀气无声无息直取照影斋花园里站的人。那人倏地睁眼,发出声嘲弄般的笑,飞身上了屋顶,身后寒光如附骨之蛆般紧随其后。
“同门相残,师姐会生气的。”那人幽幽笑道。
对方的剑虽快,几番擦过他的要害,但总在紧要关头被他轻描淡定化解。
“你从一开始就觊觎南棠?”江止声音低沉,蓄着恨意。
“是又如何?师兄莫不是要怪我挑拨离间?”萤雪不回手,只躲,“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师兄若真一心一意对待师姐,又怎会被我趁虚而入?”
江止无可反驳,只是手中之剑越来越快,也越来越狠,招招致命。
萤雪却仍发出低低的笑声,声声刺耳,挑衅着江止。一剑横过他的咽喉,在他喉间划开道细细的伤口,鲜血迸出。
江止收剑,冷道:“你以为你这么做,南棠就会喜欢你?”
“别痴心妄想,就算没有我,她也永远不会喜欢你!”
他笃定道,就好像解契那天,他也清楚地明白,南棠永远不会回到他身边。
南棠和损毁的云川一样,都不可能再归来。
萤雪倏地收起笑,想起夜烛说过的那句——“就算没有我,没有江止,她也一样不会喜欢你。”
怒气忽然大炽。
他欺身到江止身边:“不劳师兄操心,你还是先担心自己吧,邱缠心的力量可不好吞噬,你小心被噎到。”
江止大惊,“铮”一声拔出剑指向萤雪:“你在说什么?”
“心魔在身修为停滞数年难有所进,师兄很难过吧?你以为你凭何能遇到那一册《噬魔诀》的功法?”萤雪笑得残忍,“可惜,只有上册。”
“是你!”江止盛怒,一剑刺向萤雪。
只闻“嗤”的一声,萤雪不避,任由那剑刺入自己肩头。
“师姐不喜欢同门相残。”他喃喃一语,忽然从屋顶滚下,落进池中。
————
内厅的光线柔和,苏迩正在窗前煮茶,一缕茶香四飘。
“二师兄,你的闭关如何了?”南棠与夏淮坐在内厅议事,正问及他的情况。
夏淮闻言眸色微转,落在窗前的苏迩身上,他只摇了摇头:“此次闭关本欲沉心领悟驱逐杂念,为结丹做准备,然而……”
心有杂念,闭关没有成功。
“要不……让我试试?”南棠道。
春种生气虽然强大,但她并没把握能够帮到夏淮。金丹乃是婴胎之初,皆为元神精气凝炼所成,与灵根不同,除了靠修士修炼的积累外,还要靠领悟。碎丹之后再结金丹,也不例外。
“你帮不了我。我的境界停滞,与外力无关。其实两年前我就已经达到可冲结丹的修为了,只不过,我遇到了我的天劫。此关不破,金丹难成,谁也帮不上忙。”夏淮不以为意道。
“师父,师叔,喝茶。”那边苏迩笑嘻嘻地端来两杯茶,奉至二人面前。
南棠道了声谢接下茶,看着苏迩巧笑倩兮的脸庞,不由放柔目光,怜爱地望着她。
修仙修得太久,七情六欲都会渐渐淡漠,悲喜跟着被消磨,反不如苏迩这个凡人女子,她像极少年时的他们,笑是真心笑,哭也是真心哭,待人更是十二分热忱,热烈如凡间向阳花,就连南棠也情不自禁喜欢她,更不必提与她朝夕相对了十多年的夏淮。
话未说透,但师兄妹间已心照不宣,无情道遇有情人,该如破解,南棠亦无法,只默默饮茶。
哗啦——
屋外忽然传来水花声,师兄妹二人相视一眼,起身掠到厅外,只见池水被染红,池中站起个湿漉漉的人,衣裳被血浸染,模样狼狈不堪,正是萤雪。
“大师兄,六师弟,你们……”夏淮眉头猛蹙。
江止依旧站在屋檐上,执剑冷冷看着萤雪,片刻后归剑入鞘,掠入夜空,消失在众人眼前。
“师姐,师兄生我的气,不过我没动手。”萤雪捂着伤口道。
南棠捏捏眉心——一笔烂账,是够他们师兄弟几个人闹的。
看着萤雪跟着南棠进屋疗伤,夏淮并未离去,仍远远看着已空无一人的屋檐。
江止的情况,让人委实担心。
————
折腾到天星俱落,南棠才得以休息,挑了处无人的角落,盘膝坐定。
神识回到虚空中,见到夜烛的那个瞬间,她方觉得轻松下来,坐到他魂体旁边,在心中决定,还是得给他弄个兽体——要大大的,毛绒绒的,能趴在他肚皮上那种,就像从前的白罴。
“你打算就这么放过俞琼仙?”
南棠回忆趴在白罴肚皮上的时光时,夜烛开了口。
“放过?”南棠抬了眼,目光窜过一丝冷芒,“想得倒美!”
她生平,最恨别人动她的人。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