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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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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方家大小姐在洛阳城声名狼藉。

方同再也不管她了,丢她在府上自身自灭,丫环、家丁们再也不必对她恭敬了,她再不是名符其实的大小姐。

可方婳不在乎,她只是在等。

先皇驾崩已有两年,正是赶上太皇太后五十大寿,待到七月,便会给新帝选秀。到那时,凡满十三岁且待字闺中的女子都要参与选秀,民间嫁娶一律停止。因是新帝登基后的初次选秀,是以没有名额限制。

她的手腕一翻,将院中的牡丹折于手中,嘴角衔笑,既是要嫁,那便嫁最好的!

天下男子谁最好?那便是——皇上。

晋国初选

先帝驾崩,新帝年幼,太后容氏一手把持朝政,而容家的人更是封王的封王,封侯的封侯。

断断续续下了半月的小雨,七月初五天气放晴,温度一下子回升,烈日当头,燥热不堪。方婳着一袭轻纱挽袖,独自站在院中,刺目眩晕的日光,像极了那一年,她跪在这里被方同责罚的情景。想着想着,她却笑了。半个时辰前,有家丁匆忙跑进来告诉方同,城墙上张贴了皇榜,新帝的一次选秀终于开始了。

一整个上午,府上的人进进出出,方同与二夫人忙着给方娬张罗选秀的东西。方婳带着一身热气进屋,方同正吩咐丫环去买胭脂水粉,见她进来,不悦地皱眉问:“有事?”

方婳瞥一眼屋内几大箱子的衣服,淡淡道:“爹难道忘了我也有资格选秀。”

“哧——”

丫环捂着嘴笑了,悄悄看她的目光分明在说凭她也配?

方同咳嗽了一声,自然不敢违抗皇命,只得道:“你想要什么?”

“我只要娘留下给我陪嫁的首饰。”那些本该在她嫁去金陵袁家的时候便给她的,可婚约取消后,方同便没有再提这些。她屏住呼吸看着他,见他点了点头,她终是松了口气。

娘留下的首饰不多,却件件名贵。东海夜明珠钗,朝凰墨玉簪,凤血镯……这些都有的是她的嫁妆,有的便是爹送的。方婳听府上的老人提过,以前外公在世时,潘家也是名门望族,后来外公辞世,便家道中落了,爹趁娘死后就撇清了两家的关系,谁愿意与穷亲戚来往呢?方婳将其中的羊脂白玉手链留下,别的都用小盒子装了起来。娘死的时候她还很小,不知她喜欢哪件不喜欢哪件,只后来有一次,方婳听二夫人说起喜欢这串手链的事,刘妈便说这串手链是从死人身上拿下来的,晦气,从此二夫人便再没提过。羊脂玉手镯居多,因手链制作工序繁复,且这般色泽上乘的玉,怕是世间也少有,二夫人未得到它一定耿耿于怀?方婳微微一笑,将它戴上,冰凉的羊脂玉滑过她的肌肤似多了一抹余温,她从未感觉到自己与娘这般近过。

七月初八,初选先从各国开始,每国呈送一百名秀女往长安,再由梁廷进行最后的大选。方婳粗略一算,今上除却已故的莹玉公主便再无其他兄弟,先帝除了太子以外却还有五个儿子:昌王燕俦,晋王燕付,陵王燕傲,寿王燕仁,还有……燕修。

他的名字缓缓淌过心房,心似被什么东西轻轻扎了一下。

马车内,方娬的声音突然传来:“这么说来,这次入宫的秀女岂不是有五百之多?”

方婳忙回了神,丫环已笑道:“二小姐您担心什么,您这样才貌双全,纵是再多一半,也都不是您的对手啊!再说了,老爷与夫人早替您疏通打理妥当,只等您将来做皇妃光宗耀祖呢!”

方娬卷着帕子的手指轻轻一挑,嬉笑道:“死丫头,再胡说仔细你的嘴!”

丫环笑着说不敢。

方娬的目光落在方婳的面纱上,痴痴一笑,道:“明知要落选还去吗?若是我,才不会自取其辱!”

贿赂张蕴

丫环的目光也随之瞧来,不含半分恭敬。自方婳被袁逸礼当众退婚后,方同气得不想认她这个女儿,二夫人也可以明目张胆地冷落她,便是此刻,她身上所穿比丫环也好不了多少,哪里像是个去选秀的望门闺秀?

方娬嘴角那抹笑越发悠长了,她笑了会儿,似又记起什么,笑着道:“我算错了,是四百秀女。”

丫环吃惊道:“怎么错了?”

方娬又笑:“九王爷没有封地,自然不会呈送秀女。”

丫环恍然大悟,随即遗憾道:“听闻柳贵妃得宠时先帝最喜欢九王爷了,谁知先帝死了,他连个封号都没有,做王爷做成他那样也真是心寒了。”

方娬痴痴笑着不说话。

车内另一人的脸色却变了,他已早早不要她,她却仍会因他而难过。

晋王宫坐落于洛阳城西北,靠山临水,风光旖旎。日落时分,骄阳似火,映照着五彩琉璃瓦斒斓绝色,熠熠生辉。王宫内亭台楼阁,错落有致,花园里百花齐放,怒放有姿。

殿内玉璧华梁,丝竹萦绕,丝丝入骨。秀女们齐聚一堂,温婉姿,柔,软语轻笑,酥|骨|媚|香。

晋王却还不曾来,方婳悄悄拉过一侧王宫的侍女问:“晋王殿下还不来吗?”

侍女低声道:“殿下不来,选秀由张蕴张大人全权负责。”

这张蕴大人方婳自然也听过,便是晋王手下一家臣,晋王对其甚是信任,他在晋王宫的地位堪比梁宫总管。

只是……

方婳尚未开口,便闻得一名紫衣女子道:“这是给皇上选秀,可是晋国的大事,晋王殿下怎么会不来?”

侍女的脸上有了恭敬,低头道:“朝廷有贵客来,殿下脱不开身,请各位小姐稍候片刻,张大人马上就到。”侍女福了福身子告退。

那紫色女子一脸不悦,哼了一声扭头走开了。方婳看一看方娬,见她正忙着打探别的秀女的底细,无暇顾及她,她舒了口气,往后退了三步,利落地转身出了大殿。

沿途拉住一个侍女问了张大人在何处,侍女笑着说他正在赶来的路上,很快便能抵达王宫。方婳立马就跑去了宫门口,希望在张蕴来时能见着。

紧紧地抱着手中的盒子,里头装的件件都是稀世珍宝,张大人一定会动容的!

门口的侍卫不认得她,嬉笑着与她打趣:“是帮你家小姐来给好处的?怎么现在才来呢?早干嘛去了?”

方婳不说话,他们来劲了,还朝她走来。

“怎么不说话?蒙着脸你就以为我们不知你是谁的丫环了?告诉你,这种事哥们几个见得多了,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就是就是,把面纱拿开叫我们瞧瞧,看你这般身姿,想来是个美人,不如跟了哥哥我,我一定不亏待你!”

他说完便大手朝方婳伸来,她厌恶地往后退了一步,冷冷道:“走开!”

“嗬,阿强,瞧这小丫环还看不上你!”

那被唤做阿强的侍卫一听就来气了,大步上前就将她推在廊柱上,愤愤道:“哥哥我好歹也是晋王宫的侍卫长,你一个小丫环居然敢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今儿倒是要看看你是怎样倾国绝色,这眼睛生得那样高!”

方婳惊慌地挣扎起来,手中的锦盒“啪”的一下掉在地上,各式名贵首饰都翻滚出来,那边的侍卫眼睛都直了。阿强得意笑着伸手过来,她挣扎不过,双手被他反剪在身后,他粗厚的手指伸过来了……

“住手!”男子冷冷一声喝隔空传来。

跟她道歉

方婳闻声瞧去,来人长身玉立在台阶下,玉冠束发,一袭湛蓝长衫衬得他的五官越发神采俊朗。

她心中不免一惊,是他!

洛阳花会上,与袁逸礼一起耍她的那位公子!

禁锢着她的侍卫不知何时已经退下了,面上各种复杂神色。锦衣公子含笑朝她走来,她往后退了一步,他的眸子晶亮,必然是认出她来了,她愣愣看着他,却忘了说话。

他弯腰将地上的首饰都捡起来,装入锦盒,忽而蹙眉道:“可惜,碎了。”方婳顺着他的目光瞧去,见里头的凤血玉镯已摔成两半,便是从前再名贵,如今也是一文不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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