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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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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逸礼才与几位王爷说了话出来就瞧见了方婳,他伫足一愣,方婳疾步走向他,开口就问:“皇上将行宫的一切事务都交给袁大人了?”

他不明所以,点了点头:“此事你该早知道。”

她上前一步,犀利眸光锁住他,咬牙问:“敢问大人在九王爷房里放了什么?”

话落,袁逸礼的脸色骤变,他伸手将方婳拉至树后,沉声道:“皇上让你来这里可不是查这些的。”

“皇上是要奴婢来隐瞒的。”她心如明镜,却无法做到不闻不问。

面前男子的眸子蓦然瑟缩,他还以为是她看不通透,她却比他想象中还要聪颖。他抓着她手臂的手却不松,定定开口:“你既知道,还问这些做什么?”

方婳掩住心中痛楚,低语道:“皇上恨他之心奴婢明白,可如今王爷无权无势,他真恨极了他,何不干干脆脆地动手?为何要这般折磨他?”

袁逸礼冷笑道:“你只知当年柳贵妃联合柳将军害死公主,却不一定知道公主是怎么死的。”

心碎之痛

方婳蓦地抬眸望着面前之人,他一字一句道:“那一箭射断公主心脉,公主她……承受着心碎之痛而亡!”

方婳下意识地捂住胸口,冰凉感觉一直从指间蔓延而上。

心碎之痛……

竟这般残忍!

袁逸礼继续道:“皇上乃公主双生兄长,便在公主死后也心绞痛了整整三日,他们从小感情深厚,你觉得皇上会轻易放过九王爷?”

所以不让他死,还要他日日承受病发的痛。

“可是,公主之死与王爷无关。”她的声音颤抖。

袁逸礼却笑了:“我以为你不是那么天真的人,他说无关便无关?宫里人谁不知道九王爷箭术了得,百步穿杨,例无虚发!”

他虽笑着说完,方婳却从他的话里尝出了丝丝冰冷的恨。

是吗?他会箭术,她确实不知。

他一松手,转身负手对着她,道:“这宫里头,有些事不该你管的便不要管。否则别说你还想为妃,便是项上人头也难保!”

她凝视着他的背影,咬牙道:“袁大人为何恨他?”

他终是转过身来面对着她,猝然笑道:“你不知吗?若没有五年前那场惨事,莹玉公主早已嫁于我大哥为妻!公主去后我大哥自请戍守边疆,今日若换做我大哥,九王爷的痛必会多承受百倍!”

方婳不免震惊,原来公主与袁家还有这等渊源。

远处,一个太监急急跑来,隐隐已瞧见树后的二人。太监绕过来便道:“袁大人在这里啊!皇上来了,正要见您呢!哦,方典正也在?那奴才不必多跑一趟了,请随奴才走。”

方婳不免朝袁逸礼看了一眼,他已恰到好处地敛起怒意,笑着道:“有劳公公。”

方婳跟上走了几步,闻得袁逸礼的话语传来:“皇上面前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不必我来教你?”

她低着头不说话,自是不必他来教。皇上对燕修的恨是散不了了,若让他再知道她与燕修的关系,对燕修而言只会更不利。

燕淇今日穿着庄严帝袍,墨云翔龙风氅逶迤身后,他折了一截紫薇在手,看起来心情很好。

玉策从外头进来,低言道:“皇上,袁大人和方典正到了。”

他“唔”了一声,将紫薇搁在窗台,转身抚袍落座。玉策递了茶盏给他,他抿一口,笑道:“你的手艺越发好了。”

玉策垂眉一笑。

袁逸礼与方婳入内行了礼,方婳退至一侧听袁逸礼向燕淇汇报各位王爷的行踪。晋王与陵王一早便去看了太皇太后,昌王去了御花园,只有寿王一直闭门不出,却独独未提及燕修。

燕淇的面色柔和,听他说完便起了身,道:“事情交给袁爱卿朕很放心,朕出去走走,都不必跟了。”他的目光却瞥向方婳,“方典正。”

方婳应声跟上他的步子,他沿着回廊往前,步子不缓不慢,她低着头,忽而听他道:“听闻你一早去了夙锦轩,可是那边出了什么事?”

与他为敌

他的话语素淡,听不出味道。方婳却悄然握紧了双拳,她自以为行事小心,却忘了皇宫是这个男人的天下。

悄然将神色一敛,她低语道:“九王爷病了。”

“哦?”他伫足回眸,言语从容,“可有宣太医?”

“不曾。”

他一落衣袖往前道:“那朕去瞧瞧。”

方婳依言跟上他,漫漫阳光淌过男子绝美的侧脸,她从他的眼底看不到异常,没有兴奋,没有得意,就连方才的话都有如家常。袁逸礼恨燕修已是溢于言表,而她从燕淇的脸上却丝毫瞧不出怒恨。苏昀说皇上内心阴暗,她却觉得这个男人心思太深,叫她觉得心悸。

过夙锦轩时,苏昀已不在,只燕修独自一人坐在院中看书。

方婳微微愣住,她还记得那一年的那一天,他便是如今日这样坐在白马寺的西厢小院,紫藤架下,一张敞椅,一卷书籍。清风徐来,他自逍遥。

燕淇含笑在他面前坐下,燕修忙起了身行礼:“臣参见皇上。”

皇帝轻握住桌上的书卷,浅笑道:“在看佛经?”

“是,先皇要臣潜心静修,臣不敢忘。”

燕淇略略一笑,抬眸凝视着他,道:“朕听闻九皇叔身子不适,可有好些?”

他低声道:“臣不碍事。”

“不碍事便好。”燕淇落下书卷,一笼御袖,淡声道,“否则朕还以为皇叔在白马寺觉悟不够,佛主不曾原谅你。”

燕修修长手指缓缓收紧,眸光从眼前之人身上收回,低语道:“劳皇上挂心,臣愧不敢当。”

他笑了笑,抬步往内,道:“外头风大,九皇叔身子弱,还是进来的好。朕今日无事,想与皇叔对弈几局,不知九皇叔可否赏脸?”

“臣遵旨。”他转身入内。

方婳动了唇,终是不曾说话出来。昔日听闻别人叫他觉悟大师只觉得有些尴尬好笑,她是今时今日才知,“觉悟”二字分明就是在羞辱他。要他带发修行,日日夜夜替公主之死忏悔,皇上是不信公主的事与他无关。

叫人送了棋来,燕淇明媚凤目流转,清婉笑道:“方典正,你下去替朕与九王爷备了薄酒送来,朕要与九皇叔好好对弈几局。”

“是。”方婳应了声,目光淌过燕修的脸,只见他笑容静淡,青葱指尖已握住黑子,思忖着落下棋子。方婳转身出来,穿过了院落,便见苏昀跑过来,道:“这么快就出来了?皇上呢?”

“与王爷在里头下棋。”

“里头!”苏昀惊叫一声,随即忙捂住了嘴,道,“啧啧,得罪谁也不能得罪皇上啊,九王爷的身子才好些又被他拖进去折腾,真是太可怜了!”

方婳抿着唇,道:“皇上让我去备酒。”

苏昀的眼睛撑大,拉住她道:“心脏不好最忌讳饮酒!”

“我知道,我有办法解决。”方婳侧脸看她,“你身上有药吗?”

苏昀一愣,她又道:“我见王爷的病情比先前好多了。”

苏昀却摇头:“不是我的药,他自己不知从哪挖了合欢的树根来,叫我用温水洗净了吃的。我看了都想吐,不知他怎么咽下去的!婳婳,你可要想清楚,你帮他就是与皇上为敌!”

盛怒

她知道,只是无法袖手旁观。

自嘲一笑,方婳,你还是不够心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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