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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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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在外头微微踌躇,仍是应了声下去。

方婳端了水进来,才见燕修醒了,他见了她,虚弱一笑,开口道:“我竟还没死。”

“你不会死的!我一会就去龙山行宫找华先生,他会救你的!”她拧干了棉帕转向他,他却蹙眉道:“华年成不在行宫。”

“怎会?”方婳吃惊地看向他,到底是想起了什么,“你们已经回了灵空寺了?”他点点头,方婳又欲问他,既是回了灵空寺又如何得知太皇太后病重的事,却见他的手悄然移至伤处,她又吓得什么都忘了,只问他:“很痛吗?”

“还行。”他的话语微弱,分明强忍着颤意。

方婳心中有气,咬牙道:“又是还行!这么多年了,你怎么都说还行!问你难受吗?还行!药苦吗?还行!问你痛吗?又是还行!”

她的脸上满满的全是怒意,不知怎的,他却笑了,哧一声道:“傻丫头。”

她的鼻子一酸,眼泪一颗颗地落下来,燕修略微吃惊,抬手向她:“哭什么?”

她什么也不顾,扑过去就抱住他的身子,颤声道:“我不哭,你也不要死好不好?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

“婳儿……”他动一动,额角碰触到了她的,方婳的身子蓦地一僵,忙抬手抚上他的额头,竟这样烫!

“何时烧起来的?你怎么不和我说?阿昀!”她猛地又想起了苏昀,忙起了身,狠狠地擦了把眼泪,道,“我想起来了,就算我不能去灵空寺找华先生,可还有阿昀啊!阿昀懂医术,她看了那么多医书,我可以去找她!你等着我!”方婳将帕子丢下,转身就跑出去。

“婳儿……”燕修欲拦住她,只是他伤得太重,根本就无法起身。

方婳一路往紫宸殿而去。

————

五彩琉璃映着霞光潋滟,殿前的汉白玉栏杆也沐浴着晨辉,淡淡闪着日光。

方婳远远望去,紫宸殿外的侍卫站得尤其挺拔,她提着裙摆上去,有宫人过来拦住她道:“娘娘请留步。”

方婳急道:“皇上在吗?本宫有要紧事要见皇上!”

殿门从里头打开,钱成海抬步出来,见了方婳便行了礼道:“娘娘不知吗?皇上龙体不适,不会见娘娘的,您请回。”

燕淇真的病了?

眼看着钱成海要进去,方婳忙叫住他:“钱公公,皇上到底怎么了?昨夜不好好好的吗?”她去司宝房的时候还瞧见燕淇了呢!

钱成海稍稍踟蹰,随即道:“皇上是受了风寒,太医嘱咐了要好好休养。奴才要进去伺候了,娘娘请回。”

这一次,他走得飞快,像是特意要躲开方婳似的。她动了唇,到底没有再叫他。眼睁睁地看着殿门重新被合上,方婳一颗心却沉下去,绝不可能是风寒,否则太后何以那么急着把所有的太医都叫来紫宸殿?

不过……她不自觉地再次回头看了一眼,看方才钱成海的神色,应该没出什么大事。那她现在怎么办?没有燕淇的应允,她身为宫妃是不能私自出宫的。

太皇太后又昏迷不醒……

方婳用力咬着唇,步下台阶正要回延禧宫,却见韦如曦正朝这边来。她见了她,急着上前来问:“婳妃姐姐见着皇上了吗?”

方婳一愣,她又道:“我方才见姐姐从上面下来,是见了皇上出来吗?皇上现下怎么样了?”她的神色焦急,迫切地想要知晓燕淇的情况。

方婳这才想起来,昨夜燕淇不是召了她侍寝吗?

她不觉蹙眉道:“昨夜妹妹不是与皇上在一起,难道你还不知道吗?”

韦如曦的眼睛红红的,闻得方婳这样一问,她似是越发伤心,哽咽道:“我……我也不知道,皇上他突然吐血,我觉得是有人下毒!可太后娘娘不让我接近皇上,婳妃姐姐,你就告诉我,皇上现在怎么样了?”

吐血,下毒……这一样样都听得人心惊胆战,倘若这样还说得通,太后为何那么急着要召集所有的太医了。韦如曦以为她见了皇上,所以才会口没遮拦地说出来,皇上被人下毒,这件事看来不简单。方婳心乱如麻,就算韦如曦所言非假,她也做不了什么,而燕淇身边有很多人伺候,她必须尽快回到延禧宫。看来要出宫一事是绝无可能了。

“婳妃姐姐……”韦如曦含泪看着她。

方婳深吸了口气道:“胡说,钱公公方才告诉本宫,皇上明明是染了风寒,休息几日便好,妹妹可别乱说话。没事的话,本宫先回去了,本宫还要去照顾太皇太后。”

“姐姐,姐姐……”韦如曦看着她离开,还欲说什么,却被身侧的宫女拉住了衣袖。宫女低声道:“娘娘,方才的话可别再说了。太后娘娘说皇上是得了风寒,那就是得了风寒!”

韦如曦的心头猛地窜起一抹凉意,她用力推开宫女的手,跌跌撞撞朝紫宸殿跑去。

方婳匆匆回到延禧宫,正巧潋光从太皇太后的卧室出来,见了方婳便冲上来道:“娘娘,太皇太后醒了,要见您!”

方婳一个激灵,行至门口,又回头道:“可王爷那边……”

潋光似有为难:“奴婢不能平白无故待在您房里,眼下也不能叫别人去,娘娘且先进去听听太皇太后的话。”

潋光说得有理,也只能如此!

所有的宫人都已经被遣退出来,方婳疾步入内,太皇太后半睁着眼睛看她,她上前握住她的手,低声叫她:“太皇太后。”

她闻得声音,再次将眼睛睁大了些,语声轻不可闻:“没事……就好。修儿呢?”

方婳掩住心中痛楚,咬牙道:“臣妾将他伤得很重,现下,将他藏在臣妾的房内。太皇太后,是臣妾不好,臣妾很害怕,不知道眼下该怎么办!”

太皇太后缓缓将手指收了收,低低道:“不怕,哀家会撑着……撑到修儿伤势好转的那一天,然后你们等……等哀家归天出殡,再把他送出宫去。”

太皇太后一死,婳妃自是再无任何借口住在延禧宫,燕修是绝对不能带去静淑宫的。而没有太皇太后的延禧宫,就如同失了屏障的城池,谁都能自由出入,那时燕修又该怎么办?

方婳震惊无比,太皇太后是老了,却一点也不糊涂,早早替燕修想得那样妥当。只是,她当真能撑得住吗?

“去照顾他,哀家会……会下令让你好好休息,任谁也不能打扰。”

方婳忍住哽咽道:“是,臣妾一定会好好照顾王爷,请太皇太后放心。”

从太皇太后卧室出去,径直回到住处。

“师叔。”她叫了一声,内室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响。方婳吃了一惊,几步入内,见他静静躺在床上,已烧得不省人事。

“师叔!”怎会这样?

她虽不懂医术,却也知道这样烧下去会出人命!

不断地用冷水替他擦拭,一遍又一遍,却丝毫没有用处!

好不容易挨到晚上,宫人们都睡下,方婳才偷偷穿着亵衣跑到院中。寒风凛冽,吹得她瑟瑟发抖,也不知在外头站了多久,只道是四肢都麻木了,她才艰难地回到屋内。仅剩的亵衣也褪下,上床,用自己冰凉的身躯紧紧拥住他滚烫的身子……

同寝

重物坠地的声响在静寂的清早响起。舒虺璩丣

夏青沫姿势不雅的摔趴在地,落地的那一瞬间,疼痛蔓延了全身。

膝盖上的裤子被磨破了,刺疼,鲜血缓缓流出,沾湿了旁边破烂的布料,血红一片。

流血的地方除了膝盖,还有右手的手肘和手掌等一片裸露在外的肌肤。

细细的叹息萦绕夏青沫秀气漂亮的鼻翼,美眸盯着前方的草坪,心中一阵阵遗憾向她袭来。

就差一点了,如果还有力气的话,她会选择让身体晃出去一些再坠下地,这样一来,起码能够摔在草坪上,那里可比地上软多了。

果真能如此的话,她不会伤成这样,也不会那么痛,不会那么狼狈。

可她真的是一点儿力气也使不上了。

好在她终于等到了南宫烈开口说动手,否则她还真支撑不下去了。

“少主,夏小姐受伤了。”

陈福低声的说,凝视着夏青沫的那双碧绿色眸子,只是稍稍荡漾,接着就平静无波了。

只是那双依旧紧握成拳的手,泄露了他的情绪。

高大的身躯不再一动不动,南宫烈冷漠的转身,然后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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