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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3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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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被她说得冷汗涔涔,颤声道:“那……那怎么办?”素来高枕无忧的太后在这一刻才又突然感到了危机。

自从柳家倒台,宫中再无人能撼动她们的地位后,这种不安的感觉已经多年不曾有了。

燕欢的双手不自觉地紧握,咬牙道:“九皇叔还活着,他还活着……呵,看来感情在他心里真的不算什么!”

太后不知她在说什么,蹙了眉才要开口,却见燕欢抬步行至窗边,目光远远看向外头,低声道:“九皇叔若真越过湛江,那就看他怎么堵住悠悠之口,朕还健在,他这摆明就是阴谋篡位,即便他顶替朕坐上这把龙椅又如何?照样被世人诟病!”

太后紧绷的脸色丝毫未见舒展,手中的锦帕已被拽得褶皱不堪,燕欢见她的脸色苍白得无一丝血色,不觉回身问:“母后的脸色怎这样难看?身子不适?”

太后摇头,挣扎了良久,才咬着唇道:“哀家有一事,一直未曾告诉你。”

“何事?”燕欢见太后的脸色凝重,不觉皱了眉。

太后蓦地压低了声音道:“先帝……先帝也许真的留了遗诏。”

“什么遗诏?”燕欢的眸子一紧,她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这件事?

太后沉着脸道:“当年先帝一直中意九皇子……”

燕欢的心猛然一震,她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道:“不可能!皇爷爷当初分明已立下皇太孙!”

后来先帝驾崩,因为没有遗诏,按照惯例自然是有皇太孙登基称帝。此刻听太后这样说,燕欢完全不敢相信。

太后紧张道:“哀家也不能确定,只是怀疑,也许没有,没有才好……”

御书房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燕欢愣愣地站着,她心中清明,倘若先帝真的留了遗诏,那燕修做这一切便是理所当然。她的牙关紧咬,不,他应该没有,元白在他身边那么多年也不曾提及过,倘若他当年真的带着遗诏出宫,元白不可能不知道!

燕欢缓缓转身,她蓦然又记起一事。

太皇太后仙去前燕修曾秘密入宫来,他明知那段时间她对他心存戒备,那他为何还冒险入宫?

燕欢的指尖猛地颤动,莫不是……为了遗诏?

先帝的遗诏在太皇太后手中?

太后见她不说话,她紧张的心情慢慢平复了些,遂叹了口气转身,才行至门口,忽而听得身后之人又问:“母后怎知皇爷爷中意九皇叔?”

太后的步子一滞,她随即回眸道:“先帝宠爱柳贵妃,又钟爱柳贵妃所出的儿子,这些整个大梁的人都知道。”

燕欢脱口道:“那又如何?皇爷爷可以喜欢他,却未必要立他为储!是哥哥做得不够好吗?皇爷爷不喜欢哥哥吗?”

太后的眼底泛起了一层晶莹,她急忙摇头:“不,你哥哥做得很好,只是你父亲去的早,留下我们孤儿寡母的无依无靠……”

燕欢喃喃道:“那皇爷爷怎会……”她的话语一顿,似是猛地想起什么,眸华看向太后,皱眉道,“倘若皇爷爷真的有那种意思,那柳贵妃为何还要设计杀死哥哥让九皇叔成为储君?”

若真如太后所说,柳贵妃根本无需多此一举!

当年替柳贵妃喊冤的呼声她不是没有听到,哥哥遇刺时,柳将军与九皇叔正好离开行宫,九皇叔声称是回宫却不曾回来,后来元白说他被人打昏了丢在车内,他醒来时发现他们在皇陵,只是当时碍于元白的身份无法出来作证。但仅仅只是这些便已足够,柳将军没有不在场证明,柳贵妃有动机!

而她与母后,只需要听到元白的话就断定哥哥的死于九皇叔和柳家有关!

这么多年她也一直这样认为,可她从不知道皇爷爷中意九皇叔的事,遗诏,当真有遗诏吗?

太后已再次转过身来,直直地看着燕欢,她开口道:“即便当初先帝有此想法,想来柳贵妃也是不知道的,所以她才会做出那种令人发指的事来。你大约不知道,当日先帝召见柳贵妃,听里头侍奉的宫女说,先帝还把药盏直接砸在了柳贵妃的身上,可见对她有多失望。”

燕欢的眼底掩不住的讶异,她突然又道:“既如此,为何幕后觉得皇爷爷临死前可能留下了遗诏?您找过?”

太后没有否认:“是,哀家的确找过,但是没有找到。先帝驾崩已是柳贵妃死后两年,你们于他来说是孙子辈,隔了一代总比不上儿子来的亲,他早从失去你的痛苦中解脱出来了,再者,他该也信了柳贵妃的事与你九皇叔无关,他要改立储君也不是没可能。只有哀家始终觉得那件事和九王爷脱不了干系!”

燕欢的脸色铁青,看燕修如今做的种种,他不就是要皇位吗?她也愿意信母后所信,就是燕修害死了她的哥哥!

可眼下,若是没有遗诏还好,倘若燕修手中真的有遗诏,那事情可真就复杂了。

夜里,燕欢独自从御书房回至紫宸殿,她又收到了前线传来的密信。

信中确认袁逸礼死于袁逸轩的手上。

她的手指一颤,信纸飘然从手中滑落,轻轻落在地上。

她一手扶着木窗自嘲一笑。

本就是她设计了这个结果,为什么再听到确信的消息时心里还是那样难过。袁逸轩一定会很恨她?

她又何尝不是!

他们兄弟,一个两个都背叛她,把她的信任无情地践踏!

她的心碎逸轩知道吗?她的失望逸礼知道吗?

“哈哈——”她突然笑出声来,长夜漫漫,那笑声竟是这样凄凉悲伤。

玉策匆忙自外间入内,见她凄凉笑着倚在木窗边上。玉策疾步上前,低声问:“皇上怎么了?”

她回眸直直睨视着面前的宫女,突然道:“玉策,你后悔吗?”

玉策不解地看着她:“皇上,您怎么了?”

燕欢上前伸手握住了玉策的双肩,低低道:“后悔亲手杀了你妹妹吗?你后悔吗?”

玉漱……

玉策的心口一紧,玉漱从高台上掉下去拼命抓住她衣衫的情形她还记得清清楚楚,还有最后玉漱口吐鲜血,睁大了眼睛死去的模样……

她略低下头,掩住心慌道:“奴婢也曾后悔过,可在给奴婢一次机会,奴婢还是会那样做。”

“为什么?”燕欢痴痴地问。

玉策毫不犹豫道:“奴婢是皇上的人,奴婢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皇上好,哪怕要奴婢的性命,奴婢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有些事不该世人知道的,他们就不该知道,天下太平是皇上所愿,也是奴婢所愿。”

“你不恨朕吗?”

“奴婢不恨。”

“可是他会恨……”

玉策蓦地吃惊问:“谁?”

那一个却不愿再说,推开了她的手一步一步走入内室。

玉策迟疑了片刻,终是转身跟进去。

光启二年五月,沧州、越州相继失守。

袁将军的军队一直横扫大梁整个西部,五月中,起义军打着匡扶大梁正统的口号往东行进,更是拿出了先帝遗诏。

沿途官员见此,纷纷归降。

消息传入长安,闹得人心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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