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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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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帝没有想到自己对无心的感情会这么深,远远超出了他自己的预想。

也没想到自己远不如自己以为的那样绝情,初心只是一个与他一面之缘、还带着仇恨要他性命的女儿,他竟然就放不下她了。

虽然最后他狠心的让长歌将她带走,可心里对初心的愧疚与不舍,远远超过后宫里那些从小到大养在他身边的公主们。

这一份难以割舍的感情让魏帝不得安宁,竟是失神到摔下廊阶,差点送命……

被抢救过来的魏帝,体会到人生的不可定数,那怕身为帝王的他,也难以抵过上天的安排。

他不敢想像,万一这一次他没有抢救过来,骤然离世,大魏却还没有立下储君。届时,众皇子为了争夺皇位,互相残杀,他一心要保住的大魏江山社稷不知会乱成什么样子……

如此,魏帝苏醒后想到的一件事就是立太子!

而魏帝一向偏爱五子魏千珩,心中自是属意他做太子,可魏千珩却对太子一位兴趣缺缺,再加之骊国公一党拥立晋王与他为敌,每次魏帝提出立魏千珩为太子,骊国公一党都要冒死反谏,所以多年来,太子一位一直悬而未定。

如今魏帝既然决定要将魏千珩推上这个位置,定然要先解决骊国公一党,让他们心服口服的拥立魏千珩为太子。

魏帝将这个任务交到了魏千珩自己的手里,他相信,只要他愿意去做,没有他做不到的事!

果然,听到魏帝提的要求后,魏千珩虽然意外,但为了能找到长歌,他迟疑片刻后,却毅然点头应下。

“儿臣答应你,却也希望父皇到时能说到做到,将长歌的下落告诉我!”

见他应下,魏帝心口一松,灰暗的眸子里重闪亮光,缓缓道:“她如今很好,你安心将此事办成——等事成之日,朕自会将一切事情都告诉你。”

说罢,魏帝疲累的摆手,让他下去。

魏千珩虽然对魏帝处理长歌一事抱有怨怼,但看着父皇突然间一下子衰老下去的样子,也终是心有不忍,也知道父皇心里对他的担心,不由缓下声道:“儿臣不会让父皇失望的,也望父皇好好保重身子。”

魏帝看着他,不由又想到了乐儿,心里一暖,很想告诉他乐儿的事,但话到嘴边想到长歌的叮嘱,终是咽下,挥手让他退下。

魏千珩走后,磊公公忍不住问魏帝:“皇上真的要将前王妃的下落告诉给燕王殿下吗?”

魏帝眸光沉沉的看着殿内跳跃的烛火,沉声道:“千珩有治国之才,可他偏偏太过重情,这些年来,他所有精力都折损在长歌的身上——若不出此下策,他岂会愿意收回心思做他应做之事?!”

磊公公点头赞同,可转念想到长歌身中余毒一事,又不免担心道:“可前王妃命不久矣,若是让殿下以后找到她,再经历一次她的生死,只怕殿下又要伤心了……”

磊公公说得委婉,魏帝却知道,若是让魏千珩再一次看到长歌在他面前死去,且是为了救他们共同的孩子,他必定痛不欲生,只怕扛不过这一劫。

念及此,魏帝冷漠绝然道:“如此,他更需要当上太子,才能助他渡过这一劫!”

说罢,他看向磊公公,问他:“让你做的差事如何了?”

磊公公恭敬道:“皇上放心,一路都有人悄悄跟着,一定不会让公主与前王妃发现,定会好好护送她们回云州去的。”

想到初心与乐儿,魏帝的心口又痛了,喃喃道:“希望她们在云州好好的,也希望燕王不会让朕失望,早日排除万难当上太子,还能见到长歌最后一面罢……”

磊公公看着魏帝黯然的神情,知道他又在想初心了,不免轻声安慰道:“也希望前王妃能好好劝解十七公主,等将来公主归来那日,能放下心中的仇恨,与皇上冰释前嫌……”

磊公公此话,却是说到了魏帝的心坎里,他苦涩一笑:“这却是朕余生里最大的愿望了。”

说了这么久的话,魏帝感觉很疲乏,磊公公察言观色,连忙上前要扶他躺下歇息,魏帝却招手制住他,无奈道:“且等等罢,只怕端王也要来了!”

话音一落,就有宫人进来禀报,端王在殿外求见。

听到宫人的禀告,魏帝对磊公公无奈苦笑道:“让他进来罢!”

磊公公看着他疲惫的样子,心疼道:“可皇上刚刚才苏醒,正是要休息的时候……”

魏帝:“若是不能劝服他,朕也休想安眠。”

魏帝余生最的愿望,是希望初心能放下心中的仇恨原谅他。而他最大的担心,却是魏千珩与魏镜渊兄弟二人会再次因为长歌反目。

但在此事上,魏帝并不是偏向魏千珩,而是真的觉得,长歌已与魏千珩成亲,并为他生了孩子,事以至此,端王不能再执迷不放手了。

所以,他希望自己能劝服端王对长歌放手,只有如此,兄弟二人才有希望化解仇怨……

磊公公无奈,默默叹了口气,依言出殿将端王迎了进来。

魏镜渊自从知道长歌所扮的小黑奴进宫后,这几日也是在煎熬中渡过,今日终于可以进宫面圣了,顿时片刻不停的赶进宫来打听长歌的消息,更希望在这里能见到她。

可方才在外面,他已碰到了空手而归的魏千珩,也得知了长歌已离开京城的消息,可他犹然不信,一定要亲自问过魏帝才相信。

魏帝靠坐在床榻上,看着自己的长子一步急一步的走进来,心口再次揪紧起来。

不等魏镜渊开口,他已凉凉道:“长歌已经离开京城了,只怕她并不想见你,你也是时候放下了……”

闻言,魏镜渊全身一颤,一颗滚烫的心瞬时变得冰凉。

下一刻,魏镜渊看着魏帝,幽然笑道:“父皇是为了燕王吧。”

魏帝早已料到他会这样说,摇头道:“她那日进宫来同朕说了许多事,说的都是她与燕王的事,一句话都没有提到你,朕看得出来,她的心里只有燕王,而且……”

魏帝想告诉他,长歌已为燕王生下孩子,不论从感情,还是人伦,她都与他无关。

“父皇,儿臣与她相守八年,她对儿臣感情,比燕王还早……”

魏镜渊心里挖心割肉般的痛着,可面上却不示弱的淡然笑着,坚定道:“儿臣知道,她心里对我有怨恨,那也只是怨恨我当年送她入宫,怨我没有珍惜她的感情……可我愿意补偿,我愿意用一生去补偿她在宫里的四年时光!”

魏帝震然的看着与魏千珩同样决的端王,心里越发的着急起来。

“可她已是燕王的女人,是你的弟媳……”

魏镜渊无谓一笑:“父皇忘记了,五年前燕王已将她休弃了,她不是燕王的人了,更不会是我弟媳。”

一句‘弟媳’像把尖刀插进了魏镜渊的心口,终是将他沉静的面容打破,惨白的面容间露出一丝可怕的狰狞。

魏帝被他死不回头的样子气得直咳嗽,磊公公拿绢子去接,白丝绢上竟落下血渍来。

“皇上……”

磊公公一声惊呼,正要去唤太医,却被魏帝拦下。

魏帝喘着粗气对魏镜渊道:“可她已为燕王生下孩子,如今肚子里还怀上燕王的二个孩子……且她命不久矣,你找到她又能如何?!”

闻言,魏镜渊全身剧烈一颤,不敢置信的怔怔看着虚弱的魏帝,嘴唇哆嗦几下,突然惨然一笑,“父皇,你又骗我……五年前她休出王府,喝下毒药九死一生,怎么会生下燕王的孩子呢……”

“而她的同生盅告诉我,她命不久矣,又怎么会再怀上燕王的孩子呢!?”

魏镜渊想也没想就否定了魏帝的话。

他不愿意相信,更是在逃避。

魏镜渊此生最大的遗憾就是九年前对长歌放手,送她离开。

他后悔不已,五年来关在皇陵里,折磨他的不是被禁锢的自由,而是他对长歌的愧疚悔恨。

如此,五年的暗无天日的岁月里,找到长歌、弥补遗憾成了他心中惟一的支柱。

之前,他一直以为,当年魏千珩休弃长歌,更是给她灌下毒药,她必定是恨他的,也就是说,他只要找到长歌,仍有希望与她一起。

可后来从皇陵出来后,他得知长歌竟以小黑奴的身份出现在魏千珩身边,他开始不安、甚至是慌乱难过起来——

为什么长歌归来后不去寻他,却仍然要回魏千珩的身边?

聪明如魏镜渊当然能感觉到长歌对魏千珩的余情未了,但即便如此,这么多年来深深的执念,让魏镜渊不愿意死心,一直想亲眼见一见长歌,让她亲口告诉自己……

可如今魏帝却告诉他,长歌竟是已生下了魏千珩的孩子,这却成了压跨魏镜渊的最后一根稻草,瞬间让他绝望,整个人都崩溃了!

墨眸染上了可怕的冷芒,魏镜渊死死的盯着魏帝,冷笑道:“我不相信——既然她已生下了燕王的孩子,为何还要离开,却不告诉燕王?!这只怕全是父皇的一面之词,我岂会相信……”

“她是身上余毒未清,命不久矣才选择离开的,她是不想让千珩再看到她死一次!”

看着执迷不悟的长子,魏帝怒火攻心,又气又急,咬牙颤声道:“镜渊,你从小聪慧,什么事都看得最清楚明白,为何就在此事上执迷不悟?五年前你害了她,五年后,你还要再害她一次吗?你可有想过,她一直隐藏身份不敢露面,就是害怕看到五年前的旧事再次发生——所以,逼走她的不是朕,却是你们!”

魏帝最后一句话像道惊雷,轰然炸在了魏镜渊的心里,他怔然当场,面如死灰,久久回不神来,如墨的眸子里一片绝望,终是再也说不出话来……

而另一边,离开皇宫的魏千珩坐上马车,白夜见他独自出宫,面色又格外的凝重,心里顿时惴惴不安,不知道宫里到底出了何事?为什么不见前王妃与初心她们一起出来?

难道皇上最终还是不愿意放过她们吗?

白夜担心不已,而想到方才他得到的消息,更是提心吊胆,不知道要如何开口向魏千珩禀告?

就在白夜踌躇不安之时,魏千珩冷冷对他吩咐道:“将朝堂上那些反对本王的大臣的名单,及他们家人的消息都收集起来,要快!”

白夜闻言一怔,不解道:“殿下怎么突然要这个?”

“长歌走了,本王只有当上太子,父皇才肯将她的下落告诉我,所以,我要将那些反对之人,一一击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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