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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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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当地的姑娘家都不敢再嫁进他家门去。这样一拖四年,那庄五郎眼见年近三十,却连填房都娶不到,俨然已成了当地的笑话,所以庄家二房就托京城的大房庄太师一家,为这个庄五郎在京城寻家小吏的庶女做填房。

庄琇莹回娘家时得知了这件事,当即表态,愿意将自家庶女孟简宁嫁给这个庶堂侄做填房。

庄琇莹一直欺凌着费氏母女,将她们当猪狗般打骂欺负着,虽然孟简宁与孟娴宁只隔了半岁之差,但庄氏一直只操心自己家女儿的婚事,从没为孟简宁想过半分。

而先前因着她打骂费氏和孟简宁,被送孟简宁回去的青鸾看到了,青鸾拿马鞭狠狠抽了她一顿,她心里气恨得要杀人,奈何不得青鸾,只得将这些仇恨都记在了费氏母女身上,如今得知娘家堂侄要填房,只恨不能立刻就将孟简宁送过去,让堂侄活活折磨死她才好!

孟清庭本就不理后宅之事,再加之孟简宁只是一个庶女,能嫁到庄家去,也算是门当户对,亲上加亲,所以什么都没问,就答应下来了。

却没想到,刚刚答应庄氏定下庶女的婚事,太子就来给庶女做媒了,孟清庭如此势利狡诈之人,权衡利益得势,自是不愿意再将女儿嫁给庄家那个病痨子庶子。

再加之他决心要处置庄氏,迟早要与庄家撕破脸。如此,这门婚事自然也就不成了,他连毁婚的麻烦都不用担心了……

魏千珩将孟清庭的心思看得透彻,道:“孟大人过谦了,说起来四小姐是长歌的亲妹妹,本宫自是不会怠慢她的婚事——本宫为她做媒的,乃是国公府世子……”

“啊……”

不等魏千珩说完,孟清庭已震惊的张大了嘴巴,不敢相信太子竟是将自家一个卑贱的庶女嫁进了国公府做妾。

能给国公府做妾,还是贵妾,那也比嫁到一般官宦人家做正妻的强啊!

孟清庭顿时激动得深身发抖,朝魏千珩拱手哆嗦道:“谢太子隆恩,微臣一定会让小女好好侍奉世子和夫人,好好孝敬国公大人和老夫人……”

魏千珩笑道:“孝敬公婆自是应当,只是侍奉世子夫人就不必了,本宫为她做媒,就是将她许配给吴世子做正妻的——将来,她就是世子夫人。”

“……”

孟清庭彻底说不出话来了,怔怔的呆着,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

国公府多高的门,就是娶郡主公主都是可以的,竟愿意娶他家庶女做正妻?!

说实在话,莫说孟清庭,长歌都挺惊讶的,方才魏千珩同她说时,她也是以为自己听错了,一脸不敢相信的形容。

如今见他当场说出来,长歌忍不住问道:“殿下,这门亲事……国公府同意了吗?”

长歌知道魏千珩一直记着当初孟简宁在大安国寺冒险为他送消息搬救兵的事。他之前同她说起过要报答孟简宁的恩情一事,但那时为了不暴露孟简宁,免得被晋王与骊家知道是她替魏千珩送的信,怕她被睚眦必报的晋王盯上,所以一直没有回报她当日的恩情。

而如今魏千珩为她与吴子规做媒,就当是偿还她当日的义举与恩情了,就算被外人知道,也只以为是他是与吴子规交好,知道吴子规家里有一个善妒的侧室不好娶妻,所以为他寻了一个四品小官的庶女做妻,将孟简宁替他送信搬救兵的事掩下,连孟清庭都不知道。

长歌明白魏千珩心里的打算,可想到庶妹的出身和国公府之间的差距,不免担心是他为了偿报妹妹的恩情,逼着吴子规娶妹妹的。

若是这样,那妹妹以后嫁到国公府,国公府一门将这口憋屈之气撒到妹妹身上,再加上有一个悍妒的侧室在,妹妹岂会有好日子过?

魏千珩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了然一笑道:“你放心,国公府很满意这门亲事。”

长歌先是一愣,尔后还是担心,道:“殿下,你为四妹妹做媒是好事,可是这门不当户不对,只怕四妹妹高攀不上国公府这么高的门……”

孟清庭竖起耳朵听着两人的谈话,他倒是不担心高攀不高攀的,只要女儿入了国公府的门,生死都是他家的人就成了。

因为对孟家来说,能与国公府结亲,是无上的荣光,他也会身价倍涨,整个孟家都会水涨船高。

所以他生怕长歌替孟家推了这门亲事,不由抢在魏千珩的前面回她道:“娶妻娶贤,你四妹妹虽然是个庶出,但从小乖巧懂事,知书识礼样样不差,再加之有太子做媒,还有你这个姐姐在,还是勉强配得上的国公府的……”

看着孟清庭一副巴望着女儿嫁入高门、却不顾女儿死活的无耻样子,长歌忍不住嘲讽道:“既然如此,那孟大人当年为何却要逼我母亲让出正妻之位,改娶庄氏那个泼妇进门?!庄氏可是在京城官眷里出了名的蛮横无知,我还当孟大人不知道娶妻娶贤的道理呢。”

孟清庭脸上青一块白一声,羞愧得无地自容,只得硬着脸皮对魏千珩道:“简宁这孩子自小被庄氏那毒妇欺负长大,而因着庄氏娘家势力大,微臣也不能多说她什么,只巴望着简宁能嫁个好夫家,以后能过上舒适幸福的日子。”

魏千珩为孟简宁找夫家本就是见她可怜,要被家里嫡母逼着嫁给一个多病又残暴的夫家,所以才会想给她找家高贵门嫁了,免得她再受欺凌,所以对一脸担心的长歌道:“孟大人这些话倒是不差——此婚是本宫牵线搭桥,而吴子规与本宫又是发小好友,他的品性本宫也知晓,乃纯良之人,不似一般只顾玩乐的纨绔,心有大志。他家中虽然有一个凶悍的侧室在,但你四妹妹看似娇弱,内心却坚韧,是一个有大主见的人,不会任由人拿捏。何况还有你这个侧妃姐姐替她撑腰,她在国公府可以挺直腰杆,好好当她的世子夫人的。”

“就是就是……”

孟清庭简直太满意了,连连应喝。

他原以为嫡女孟娴宁嫁给左侍郎家已是高嫁,没想到庶女竟能嫁做国公府夫人,这简直是他做梦都不敢梦到的。

而最让他高兴的是,四女儿嫁到国公府,仗的是太子与长歌的势,也就是说,因着四女儿,太子与他孟家扯上了关系,这才是他最得意的。

长歌想到与四妹妹的几次见面交淡,从她胆敢跳下水池将自己冻病,再伺机进京城给魏千珩送信,足以见她是一个聪慧有主见、且敢做敢为的姑娘,心里也稍稍放心了些。

魏千珩对一脸欢喜难抑的孟清庭道:“想必不日国公府就会请媒婆去孟府请媒下聘,孟大人回去也做些安排吧。”

孟清庭连声应下,他激动的想,确实有好多事要做,一就是要将简宁和她母亲从那个破烂的西院搬到正院去,还要好好给她置办衣裳头饰,请教习嬷嬷教她高门贵户里的一些规矩礼仪,免得她以后做了世子夫人被人嘲笑……

长歌私下还有话同孟清庭说,所以在他告辞时,她送他出了门,对他道:“孟大人一时要嫁两女,心里可有什么计较?”

到燕王府亲走了一趟,也亲眼见到太子对长歌的宠爱,孟清庭对她是再不敢有半丝懈怠,也明白她话里的意思,连忙肃容道:“庄氏我必定不会再饶过的,只是若是此时处决了庄氏,怕家丑会影响你两个妹妹的婚事,特别是简宁的……”

说到这里,孟清庭动容道:“简宁这些年没少在庄氏手里吃苦,如今太子厚恩,好不容易为她求了这样一门好亲事,若是再因为庄氏那个毒妇坏了她姻缘,她岂不是太冤了?所以为父想,等她们顺利出嫁后,再处决她……”

长歌定定的看着前后态度大变的孟清庭,心里五味杂陈,冷冷道:“我只希望孟大人凭着良心告诉我当年真相,让我知道我母亲到底是怎么死的?是不是庄氏迫害死的?你……你有参与其中?”

孟清庭的脸色同漫天的雪花一般白,他眸光慌乱的望向别处,双手捏在袖子里,嗫嚅道:“为父当年拜在太师府上,只为官运亨通,而太师对我也颇多赏识,时常留我在太师府上饮酒议事,有时难免贪杯醉酒,就会歇在太师府的厢房里,可有一日我醒来,床上多了一个人……”

说到这里,孟清庭脸上哂然,赧然道:“我为人虽然寡情,却不风流,与你母亲也是相敬如宾,从未想过休妻另娶,不然当年也不会在京城落好脚就急急接你们母女归京来……”

“只是那日后,我污没了太师府嫡女的名声,且她又不愿意做小,家世又显赫,我根本无法做主,只得一切都由师府在安排。我就似一个提线木偶,浑浑噩噩的由着他们牵着走……”

“时间一长,你母亲自是听到了风言风语,亲自来问我,我没的隐瞒,将与太师嫡女的事全盘托出,你母亲知道我的难处,愿意让出正妻一位,让我另娶庄氏进门。惟一心愿就是能够在府里安稳的带大你们姐妹,因为当时夏家出事,你母亲无处可去……”

“我当时以为这不失一个两全的好法子,更是感激你母亲的体贴大度,心想等日后发迹了再好好补偿你们。可谁曾想到,庄家先前也同意你母亲让贤,可到了后面又反口了,他们怕你母亲先入为主,在府里有了根基,以后一府两个夫人,怕庄氏无法在府里立足,所以在进门当日,她迟迟不愿意下轿,她家大哥庄琇彬亲自出面,逼我休你母亲出门,了结干净……”

长歌静静听着,眸子里淬满冰雪,嘲讽笑道:“孟大人最爱脸面和官声,当时府上来了那么多客人,庄氏此时逼你,孟大人必定是答应了。”

她虽然不知道孟清庭说的这些是否全是真的,但她知道,爱好脸面、且一心想往上爬的孟清庭当时必定答应了庄琇彬的话,要将无处可去的母亲赶出孟府。

到了此时,孟清庭没有再否认。他迎上长歌愤恨的目光,硬着头皮道:“你母亲答应离开,最后却又自尽房中,她怕她一走,你们姐妹也要被一起赶走,所以……所以宁愿死也要保全你们姐妹在府里好好的留下来……”

长歌全身一颤,红着眼睛怒视孟清庭:“你骗人,我母亲不会自尽的,定是她不愿意离开,你们合谋害死她的!”

孟清庭慌乱道:“我没有骗你。上次见过你后,我私下逼问过庄氏,问当年是不是她对你母亲下的手,她说她并没有,是你母亲自己服下毒药死的……你也知道,庄氏是一个胆大妄为又娇纵跋扈之人,若真是她做的,她不会不认。而我若是要害你母亲,我早在娶庄氏进门之前就下手了,何需再等到宾客盈门之时闹出笑话?”

事隔多年,听到母亲当年之死的真相,长歌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淌,她想到母亲一退再退,委屈求全,最后却在走投无路之下活活被庄家与自己的夫君逼迫自尽,当时她心里得多悲痛绝望……

许久,长歌抹了眼泪对一脸惶然的孟清庭冷声道:“孟大人说得不错,既然没有庄氏害死我母亲的证据,也就无法让她偿命。如此,我也就不能要她性命了……”

孟清庭闻言心口一松。

可长歌冷冷又道:“但我母亲终归是因她而死,所以活罪难免——孟大人回去后,就说庄氏得了臆症,在府里到处伤人,今晚就将她关到疯人院里去,此生都不要再将她放出来!”

全身一颤,孟清庭惊愕的看着一脸绝然的长歌,心口吓得直跳。

关在疯人院里一辈子,岂不比杀了庄氏更可怕?!

长歌冷冷的睥着他,“怎么,庄大人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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