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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6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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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公子请随便挑一挑,这是咱们晋阳最流行的花样了,您瞧瞧这做工,这料子……”老板在一旁哈着腰给几人介绍料子,四公主拉着冀镡的袖子低头看着一匹浅蓝色的料子,“表哥你瞧这料子怎么样?”

冀镡下意识地往魏央的方向看住,正巧撞上魏央看过来的目光,鬼使神差地说了句:“好看。”

四公主兴致勃勃地叫老板把那匹料子装起来,魏央却红了脸,苏晋在一旁无聊得看着过往的人出神,并没有人发现魏央和冀镡二人之间的情愫。

出了绸缎庄几人仍旧是一并前行,四公主拉着冀镡蹦蹦跳跳地走,引得过往的路人频频侧目,眼见着是夕阳西下,纵使四公主再不愿意也不得不回了宫,冀镡借着家中有事并没有随着四公主一同入宫,而是同苏晋和魏央一起在这金黄的大路上慢慢走着。

黄昏的晋阳城很是温馨,大路上三三两两的行人闲散地走着,突然一个男子冲过来撞了魏央一下,一句话都没说又继续往前跑,冀镡伸手扶了魏央一把,怒目看着那个跑远了的男子,苏晋却是直接跳了脚,“嘿,我说你瞎啊,撞了人还跑,跑什么啊,要脸不要啊你!”

“站住!”三人正慢慢走着,突然撞见一个红装女子怒目追着前方那个一面跑一面回头的男子,只见她一只手掐着腰,越跑越慢。

苏晋伸手将那女子拦下,疑惑地皱着眉头道:“厉繁,你追他作甚?”

厉繁红着脸,不住地喘着气,弯腰指着前方道:“他……他抢了我的玉佩!”

厉繁还没说是那块玉佩,苏晋便知晓定是那块当初战场上厉繁差点死了都握在手里不肯松一分的玉佩,苏晋深知那块玉佩对厉繁的重要性,当下便撸了袖子上前。

“混账小贼,”苏晋握紧了拳头,“我帮你追去。”说罢便一个轻跃翻身上前,厉繁在身后跺了跺脚,“哎,你等等我,我和你一起!”

这一通闹下来就只剩了魏央和冀镡两个,魏央和冀镡相视一笑,“那我们便先走吧。”

冀镡点点头,两人一路无言,快到魏府的时候,冀镡突然站住了脚,一本正经地问了句:“魏央你觉得阿晋如何?”

魏央微微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冀镡是什么意思,她轻轻一笑,刚想要逗冀镡一逗,却不知为何敛了笑意,瞧着冀镡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自小不曾得哥哥的爱,表哥他,是个好兄长。”

冀镡忽然抿了唇笑,素日里温和的面庞散发出令人心旷神怡的柔光,“今日阿晋二话不说便去帮了厉小姐,我瞧着他二人极配,你说呢?”

魏央看着冀镡的眼睛,一脸掩不住的笑,重重地点了点头,“很配。”

太阳还未落下,月亮便悄悄露出了头,微黑的夜色下一对璧人相视而笑,无须多言便是一派旖旎风光,冀镡唇角一直不曾落下,望着魏央笑得让人倾心,“前些日子我已经把天毓草送到了沈府,前日我又派人去沈府问了,药已经制好,沈小姐服了药后身子好了许多,沈公子过些日子打算带她去南唐过冬,若是没有问题,过了这个冬天应该就好得差不多了,沈公子说这两日你若是得闲了,就去个沈小姐告个别。”

魏央点点头,“你若是无事,咱们便一起去。”

冀镡抬起胳膊,本来想抱魏央一抱,却还是在半路改了主意,溺地揉了揉魏央的头发说道:“好。”

月亮的光华铺了一地,黯淡了的星星三三两两地嵌在夜色里,一闪一闪似乎在诉说着对彼此的情意,秋夜里已几不闻虫鸣,冀镡轻声哼唱着什么,踏在青石板上的步伐愈来愈轻快,竟像是要飞起来一般。

如果有人在这个夜里自镇南王府前的巷子路过,他们一定会诧异自己所看见的景象,一个一袭白衣如同谪仙一般的男子,眉眼清亮,唇际如同含了一朵春日里的花。

这是晋阳城里出了名的不苟言笑的冷情世子,原来笑起来是这般好看,皓月当空不及他明眸璀璨,唇角一弯便是绝世容颜。

冀镡踏进王府的时候,还是一脸明快的笑容,像是要逼退这沉沉拢上来的夜色,挥手打造正午的艳阳天。

可是当冀镡推开自己的房门的时候,唇角的弧度忽然就僵在了脸上,犹如五月天里下了雪,万般容华一昔冰封,他敛下自己脸上的笑意,好似什么也不曾发生过一般,阖上了门在桌边坐下,一抬头又是素常那副温和冷淡的样子。

“庄叔今日怎么有空?”冀镡给自己和面前一脸冷峻的男子一人倒了一杯茶,轻轻推了一盏过去。

被称作庄叔的男子瞧着四十余岁的样子,面容冷峻,生长在略塌的鼻子上方的一双眼睛像是用刀子划出来的一般,只一眼被让人知道这是一个狠戾的人。

“属下日日都有空,如果世子还是一直这般的话。”庄叔的声音有几分沙哑,好像被人用什么划伤了喉咙,拼尽了最后的力气要说出一句话来一般。

冀镡的动作忽然就僵在那里,他温文如玉的面容掩在黑影里,长长的睫毛盖住了他明月一般的眸子,只听得空气中轻轻的一阵笑,冀镡说:“我不知道庄叔是什么意思。”

庄叔沙哑的笑声好像在用钝了的刀在不停地划着人的耳膜,他“嘿嘿”笑了几声方才用细长的眼睛盯着冀镡道:“属下也不知道世子是什么意思。”

冀镡不肯作答,空气中一时间沉进了满满的寂静里,压抑地让人喘不上气来,冀镡把玩着右手上的一串檀香手钏,窸窸窣窣的声音让人心头发痒,到底还是庄叔先打破了沉默,他说:“若是属下早知道那个姑娘会让世子沉迷至此,从一开始属下就应该阻挡着世子亲近她。”

“这都是命,没有她也会有别人,我也是有血有肉的人,我不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上一个人,”冀镡的声音里掺杂了一些听不出来的情愫,好似哀伤好似欢喜,“只不过恰好遇见了她,好像在我十几年如一日的暗黑无光的生命里划过了一道明亮的光,我开始懂得欢喜的感觉,我感觉到这里会跳,会担心,会疼,会喜悦,”冀镡把手放在自己的左胸膛上,眸子里闪动着璀璨的光,“这里不再是一块冷冰冰的石头,我也不再是那个冷情世子,我终于懂了大家都懂的情感,庄叔,你也曾经喜欢过一个人,你应该懂我的感觉。”

庄叔好像听到了什么让人恐惧的话一般,细长的眼睛忽然睁大开来,沙哑的声音也有了起伏,“我是曾经喜欢过一个人,所以我才知道情感这种东西是多么的误人,世子,十七年你都过来了,为何偏偏要在这个时候抓一个女人来挡路,她在你生命里的意义只是一颗棋子,你万万不能动了真情,等来日大业成了,还有万千明月一般的女子等着你挑选,世子实在无须被一个普通女子阻拦了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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