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7章(1 / 2)
不过宫中的人也不是甚在乎这个,元武帝纵然对乌和宛玉尚有旧情,到底她现在只是一个良人,掀不起什么风浪。况且她还被元武帝禁了一年的足,这后宫中美女的新旧更替比花开花谢还要快,待到乌和宛玉解了禁足那一日,怕是元武帝早就将她忘在脑后了。
乌和宛玉算是清闲了几日,安宁殿从来不曾如此冷清过。玉贵妃降为玉良人,原来伺候的人依礼少了一半,院子照旧还是那么大,因着乌和宛玉被禁足,花草房的人做事也不用心,眼见着这从前宫中最繁华的安宁殿慢慢衰落下来,门可罗雀不说,落叶遍地,草木枯萎,唯有乌和宛玉每日闲着没事打理的那几株牡丹仍旧开得耀眼。
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她从前以为自己配得上这句话,倾国倾城四个字似乎一直就为了她乌和宛玉而存在。到现在她才知道,纵然动了京城,也动不了他的心。
不过几日之后便无人再注意乌和宛玉,德贵妃和李潇潇显然取代她成为了整个后宫的焦点。从前乌和宛玉虽然得,不过到底只育有一个四公主,纵然再得,旁的妃嫔也是有机会的。
现在却是一个德皇贵妃一个潇贵妃,所处后宫最尊贵之位不说,膝下还都有皇子,三皇子自二皇子出事之后就颇得圣,最近出入议事殿也颇频繁,眼见着皇上就起了立储的心思。
但是有心人和德皇贵妃却知道,皇上真正心尖尖上的人,是李潇潇,而且皇上早就唤了五皇子归京,约摸着到晋阳也就是这两日的事情。
二皇子生母已逝,现下又犯事失了元武帝的,约摸着多半是没有了翻身的机会,三皇子正得圣心,于朝堂之上是混得风生水起,可五皇子也是在边疆磨砺多年,与各武将之间的关系想必也是极好,现在二人齐聚晋阳,还真不好说鹿死谁手。
这话李千昊也同三皇子说了,三皇子只含着笑,一杯接着一杯地饮着酒,并不做回答。
李千昊却也是不急,直接将前几日二皇子同他说的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三皇子。二皇子许下诺言,若是李千昊肯以南唐之力帮上他一帮,届时他一定将李千玟立为皇后,与南唐同修秦晋之好。且将方州以南的十个州县全部划归南唐所有,每年进贡白银五万两。
二皇子为了翻身当真是下了血本,连这种丧权辱国的条约都肯和李千昊商量,冀烨听着面上也是有几分动容,扯了扯嘴角笑着说了句:“二哥给的条件的确丰厚,却不知道大皇子动心了没有。”
“自然动心,这种条件搁谁也是要动心的,”李千昊举杯朝冀烨笑了一下,“可我若真的想答应今天也不会来找三殿下了,二皇子给的条件固然丰厚,只是这帮他未免也太难了些,雪中送炭固然暖,到底也难,我倒是很愿意帮三皇子……锦上添花。”
冀烨抿唇一笑,掩住心中喜悦,低头给自己斟着酒,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这二哥给的条件,我可给不起大皇子。”
“三殿下前途明亮,想来便是没有我的帮助也不过是艰辛一点点,到底也是能成大事,如我所说,不过是锦上添花,自然不会要三皇子太多条件,”李千昊眉眼弯弯,也是给自己续上了酒,“我只想同三皇子要一个人。”
冀烨挑了挑眉,“一个人?却不知哪个人入了大皇子的眼,在下愿意一听。”
“魏家二小姐,魏央,”李千昊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来日三皇子大事成了,只消将魏家二小姐赐与我,许我带回南唐,怎么样?”
冀烨以手敲桌面,眯着眼睛问了句:“不知大皇子为何要魏家二小姐,我们北汉美女虽不及南唐多,到底比魏二小姐美的还是有很多。”
“看入了眼罢了,”李千昊低下头,叫冀烨看不出她眸中神色,“要江山还是要美人儿,还等着三皇子一句话,今日天色不早,我便先告辞了。”
冀烨沉了沉气,虽是心中极其想要答应李千昊的条件,不过还是觉得蹊跷得很,到底这不是件小事,李千昊只要了魏央一个人,未免也太轻率了些,更可况念慈大师曾说过……魏央是自己命中的贵人……
边疆驻守,沙场厮杀,冀煜当年也是遗传了李潇潇柔婉气质的翩翩佳公子,一朝踏马归来。早已被边关的风霜磨练出了古铜色的肌肤和刚毅的性子。
“吾儿自边关归来,朕心甚悦,特宴请众大臣前来一聚。煜儿。你这一路,可是辛苦了。”元武帝于?椅之上笑着朝冀煜伸了伸手,一脸慈爱地说道。
五皇子并不似其他皇子一般行礼之时习惯拱手,而是如武将一般抱了拳说道:“回父皇的话,北汉繁华安宁,儿臣一路归来,只觉胸中万千自豪,并不觉苦。”
这话若是叫其他的皇子说出来想必无论如何也有拍马屁的嫌疑在,可是五皇子驻守边关多年,这话叫他说出来可信度便极高,听得元武帝?心甚悦,哈哈一笑便抬手叫五皇子归座。
德皇贵妃今日称了病不曾出席。元武帝就自然而然地携了潇贵妃前来,李潇潇瞧着自己的儿子是满心满眼的欢喜,不过众人在前,一肚子话也只能等着五皇子到了后宫再说。
五皇子便在三皇子下首坐下,正好在冀烨与冀镡中间。先行与三皇子见了礼,方才转过头来同冀镡说了一句:“王爷托我同表哥说一声,他过几日便能回来。我是急着回宫,方才快马加鞭赶了回来,后面大队人马都是王爷在带,这便要耽误些行程,还请表哥谅解。”
“五殿下客气了,”虽然五皇子唤了冀镡一声表哥,但是到底两人多年不曾相聚,冀镡也摸不清五皇子的性子,故而也没有随着他套近乎,只是恭恭敬敬唤了一声五殿下继续说道:“父王多次来信夸奖五殿下,说五殿下颇有治军才能,不仅帮过臣父王甚多,甚至还曾经深入敌中救过臣父王一命。臣长居晋阳,不能尽孝于前,还是多谢五殿下帮臣保全父王一命。”
想来是在边关磨砺久了,五皇子的性子也直得很,直接拍了冀镡的肩说道:“表哥这一口一个‘五殿下’可是要与我生疏了,在边关之时私下饮酒王爷也是直接拍了我的肩唤我一声小煜,况我与表哥自幼相识,是穿着一条裤子长大的,怎生得几年不见,表哥便不与我亲近了。”
冀镡听言便是拍了拍五皇子的肩,笑着说了句:“早知阿煜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我也不与你客气了。”
两人相视一笑,将面前之酒一饮而尽,又说起从前的趣事来,冀镡幼时与五皇子最为交好,他也常来宫中玩,二人不知道干了多少恶作剧的事,每次闯了祸冀镡便拉着冀煜去镇南王府避难,镇南王爷生气却也不能责罚五皇子,想要教训自己的儿子吧五皇子却在一旁求情,等到镇南王爷的气消了,冀煜再瘪着嘴回宫,假装已经在镇南王府受到了责罚,元武帝心疼自己的儿子,也就不忍再责罚他。
因着这事元武帝还对镇南王爷颇有微词,只是后来两人不知为何在一起说出这事,方知一帝一王居然被两个小孩子耍得团团转,这才将各自的儿子领回家去,好生打了一顿。
只是后来五皇子被派往边关,冀镡才慢慢与三皇子亲近起来,不过到底不是一起长大的情谊,冀镡与五皇子说起话时,仿佛还是幼年光景,二人眉飞色舞,好不快活。
一旁的三皇子脸色越来越难看,只自己喝着闷酒,抬头往一旁的女眷席上看去,瞧见魏央正与旁边的姑娘说着话,一脸的喜悦。眼见着众人都是开心,三皇子心中越来越不爽,转头时却正好撞见了另外一个瞧着魏央的人。
李千昊感受到了三皇子打量自己的目光,抬手朝他点了点头,然后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三皇子又想起来前几日李千昊同自己说过的话,他说要江山还是要美人,全凭他自己决断。
三皇子那几日辗转反侧,彻夜难眠,好不容易睡了过去就是梦见自己娶了魏央,掀开盖头来瞧着她羞涩一笑,万般华光。有时也梦见自己登基称帝,于高台之上帝妃同立,接受下面万千百姓的朝拜,抬眼望去便是三千里如画江山,尽是他囊中之物。
只是于梦中三皇子怎么也看不清一旁皇后的长相,他觉着是魏央,却又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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