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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第一百二十五个鼎(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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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她对裴名说过的那句我爱你,她的嗓音戛然而止。

宋鼎鼎对裴名的感情很复杂。

在知道真相之前,她有多在乎他。在知道真相后,她便有多厌恶他,痛恨他。

特别是在亲耳听到裴名爱上她,只是因为情蛊而已时,她无时无刻不在强迫自己,忘掉之前对裴名的感情。

她也想要快刀斩乱麻的斩断这段感情,洒脱的离开这里。

可裴名不放过她,就像他从不放过自己一般。

看着那样癫狂的裴名,甚至在某一刻,她报复似的想,倘若自己死在裴名眼前,他会不会因为情蛊的作怪而发疯。

然而,想归想,宋鼎鼎到底是没那个胆子,去亲手结束自己的性命。

她唯一能做的,便是解开情蛊,让裴名给自己一个痛快。

哪怕是死在他手里,她也不愿意像一只金丝雀一般,被他囚禁在身边折磨一生。

宋鼎鼎垂下眸子,睫毛轻颤了两下:“我后来又按照你说的,在他情动时,咬破嘴唇,将血渡进了他的嘴里。”

听闻此言,白绮的眉头越皱越紧:“若是如此,那裴名的情况应该解开了才对。除非……”

她欲言又止的看向宋鼎鼎,迟疑着,缓缓说道:“裴名原本就喜欢你。”

虽然这话听起来可笑,可白绮除了这个答案,却再也想不到其他的可能性了。

见宋鼎鼎沉默,白绮继续说了下去:“我也是第一次炼制情蛊,虽是按照父亲的方子来做,却难保哪里出现差错。”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那情蛊本就没有效果,他爱你也并非是因为情蛊……”

宋鼎鼎倏忽抬起头来,打断她的话:“他爱我,所以利用我,欺骗我。”

“他爱我,所以取走我的血,炼制情蛊,事后又抹除我的记忆,只为能爱上我,好将我献祭给火山守护神。”

“白绮,一开始接近他,是我的错。可我从未伤害过他,你更不知道,我为他都做过什么。”

她是一个连打针都怕疼的人,却为了能获得翠竹和龙族公主的信任,忍着剧痛,眼也不眨地剜下自己手臂上的血肉。

她在法制社会生活了二十多年,莫要说是伤人,她甚至从来没有跟别人打过架。

可她为了救出被囚的裴名,违背了自己的内心,朝着翠竹挥出了一剑剑致命之刃。

即便翠竹并没有死,但当时,她确实是生出了杀人的心,那一剑一剑,也都是实打实的扎在了翠竹的身上。

就算她曾经为了回家利用过裴名,欺骗过裴名,她后来也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该有的代价。

那裴名呢,他都付出了什么代价?

宋鼎鼎心中烦躁,面上尽量压抑着情绪,推开白绮的手:“倘若解不开情蛊,那我再想其他的办法就是了。”

白绮知道她心情不好,便也没再多说,她端着参汤,在床榻旁停留了片刻:“你气色不大好,是不是饿了,我叫厨子做些饭菜来。”

她原本就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随口转移的话题。

见宋鼎鼎依旧沉默,白绮犹豫了一下,端着手中的参汤碗,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她还没走出两步,却听见背后传来嘶哑的声音:“如何才能毁掉神仙府的契约?”

白绮愣了愣,随之摇头:“契约乃神力所束缚,无解。”

白绮在宋鼎鼎昏睡时,曾查看过她背后的契约图案。

那蝴蝶乃是最高等级的契约,约束力极为可怕。说句难听的,就算宋鼎鼎死了,那契约也会束缚住她的灵魂,让她做鬼都难安。

除非,她魂飞魄散。又或者,裴名自己愿意解除他们之间的契约。

前者是鱼死网破,而后者,更是比登天还难。

白绮怕她想不开,想要再劝上两句,可宋鼎鼎却不愿意再多说:“帮我把门带上。”

这一句话,已是对她下了逐客令。

白绮的唇瓣蠕动了两下,想要说什么,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白绮总觉得是情蛊出了什么问题,但宋鼎鼎根本就不愿意相信裴名爱她。

再继续多说,也只是徒增烦恼,让她更加厌烦裴名罢了。

这般想着,白绮叹了口气,缓步离开了房间,将房门给她带了上。

在寝殿里只剩下宋鼎鼎一人后,死寂般的沉默,卷着巨浪般汹涌澎湃的情绪,像是要将她吞没。

从开始穿书到这里,她便一直提心吊胆,这一路从秘境走来,她不知经历过多少次生死险境。

回家的念头,像是掩埋在她心底最后的希望,支撑她坚持到现在。

她曾为了爱,而放弃回家的机会,选择留在裴名身边。

可当爱情成了一场笑话,唯一能让她继续坚持下去的,也只有曾经想要回家的念头。

仿佛只要离开裴名,离开这虚幻的地方,回到她所熟悉的环境中,这一切就会成为一场梦。

是梦便会有醒的那一天,她也会成为原来熟悉的自己。

但裴名却不给她梦醒的机会。

他已经将她逼到了绝境。

宋鼎鼎神色微滞,蜷缩在床榻上,双臂环着腿,孤身一人,从天黑坐到了天亮。

当天边泛起一抹鱼肚白时,她恍然回过神来,缓缓从床上爬下来,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打开了寝殿的房门。

寝殿两侧,不知何时多了两个女子,两人原本打着瞌睡,听见房门被推动的声音,突然被惊醒。

其中一个女子年长些,她看见宋鼎鼎走出来,上前微微俯身:“见过夫人,府主让我们二人往后贴身伺候您。”

年幼些的那女子,也弓着身子道:“府主将成婚的日子又提前了两日,晌午后便会有人来为您试嫁衣。”

两人说话的声音不小,但宋鼎鼎却没有听见她们说话似的。

她漫无目的的向前走着,像是想得到一丝新鲜的空气,让自己重新活过来。

两个女子对视一眼,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们知道府主很看重这位还没过门的新婚夫人。

若是直接拦下她,也不合适,可若是不拦,万一她出现什么闪失,她们也是担罪不起。

还是年长些的女子下了决定,她咬了咬牙,对着身侧的同伴道:“你去找府主,我跟着她。”

说罢,她便急忙跟上了宋鼎鼎的步伐。

也不知是谁传开了,这位没过门的夫人像是前任府主的夫人一般,也是被强迫而来的。

听闻还跳过火山,想要寻死。

女子以为宋鼎鼎还想寻死,怕是会离开神仙府,朝着那雨泽兽而去。

但意想不到的是,她并没有想要离开神仙府的意思,而是朝着另外一个方向直直的走去。

她眼神迷茫,却又坚定。

不知走了多久,她终于停住了脚,抬起头来,朝着天上望去:“我该怎么做,才能解除契约?”

铁链摩擦后发出哗啦啦的声音,在黎明之时听起来这般刺耳。

裴渊依旧坐在树上,面色苍白,笑容懒洋洋的看着她:“早上好啊,弟妹。”

他似乎并不着急回答她的问题,宋鼎鼎却没有心思与他寒暄,机械一般的重复道:“怎么做?”

裴渊见她好像受了什么刺激似的,敛住面上的玩味儿,正色道:“这神仙府的契约束缚力极强,除非他亲口解开契约,否则别无他法。”

“不过……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可以一试。”

宋鼎鼎直勾勾看着他:“什么办法?”

“倘若你真的来自异世,魂魄只是暂时寄于这宿体之上。那只需要用混元鼎,将你的魂魄抽离宿体,营造出宿体死亡的假象迷惑裴名。”

“下葬那日,着人去劝裴名解除契约,因为只有解除契约后的魂魄才能入轮回,重新投胎做人。”

“相信裴名这般在乎你,他定是不会让你投不了胎,做不了人。只要他愿意解除契约,你便立即回到宿体,按照你来时的方法,回去便是了。”

裴渊说的复杂,宋鼎鼎却理解了他的意思。

说白了,便是让她灵魂出窍,佯装假死。

倘若不解开神仙府的契约,她的魂魄也不会得到安息,更不能进地府投胎转世。

届时,摆在裴名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

要么,她受契约束缚,生生世世不入轮回。

要么,他亲手解开契约,让她的魂魄好好‘安息’。

若是他选择后者,她便可以在契约解除后,通过系统离开这里。

裴渊便是想让她赌,赌她在裴名心里到底有多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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