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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番外(十八)(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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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喜婆在外间呵斥追来的那帮将士,新房里,居云岫凤冠霞帔,紧张地坐在婚床上,后侧衣袖被一双大手抓着,热腾腾的酒气从脖颈后钻来。

“那定是你瞧错了,又或者你撒谎,想趁姑爷不在来闹洞房!”

“岂敢岂敢!”

“……”

外面那帮将士被丫鬟喝走,居云岫长松一口气,转头时,看到战长林笑不拢嘴的脸。

“灌太狠了。”战长林收了笑容,委屈巴巴。

居云岫本是想责备的,听了这话,便不再多说什么,伸手摸了摸战长林的脸,果然滚烫。

战长林酒量并不算好,今日大婚,居云岫最愁的便是敬酒这一环节,她可不想跟一个醉醺醺的男人洞房。

正想着,手背被人一压,战长林往床上倒,带着她侧躺下来。

帐里弥漫开酒气,是从战长林身上来的,二人面对面、眼对眼地躺着,彼此都是一身红,以至于脸颊上都仿佛映着红光。

喜婆、丫鬟还守在外间,战长林不敢造次,压低声问:“一定要敬完酒才能洞房?”

居云岫还是头一回这样近的跟他同躺在一张床上,闷闷“嗯”一声,心跳有些乱。

战长林声音仍是低低的:“那我先在你这里躲一躲,躲一会儿我再去。”

居云岫没做声。

战长林笑笑的,伸手刮了下她挺翘的鼻尖,居云岫抓住他的手,眉心微颦,像在说“别闹”。

战长林任她抓着自己的手,目光深凝,看着她。她今天可真美,美到快令人窒息了。战长林不由多吸了两口气,胸膛起伏着,手指在居云岫掌心里抠了一下。

居云岫一下似被电击般,手放开。

“喜婆给你的那些画册,你可看了?”

战长林趁势凑过来,在居云岫耳廓低低询问。王府里没有主母,关于洞房夜如何行房之类的事,全是由喜婆教给居云岫的。

居云岫本就发热的耳鬓更加绯红:“看了。”

战长林一本正经:“我先前也看过,感觉不难,要是一会儿有差错,你记得帮帮我。”

居云岫匪夷所思,这种事情,哪有让她来帮一帮的?

被瞪以后,战长林低笑:“放心,就这一回,以后我熟了,保准不再让你操半点心。”

居云岫越听脸越热,伸手去堵他的嘴,战长林没躲,被捂住嘴后,睁着的眼睛更显黑白分明,深邃无辜。

居云岫掌心忽然一热,忍耐片刻后,躲开。

战长林红唇润泽,覆了过来。

夜幕低垂,宴厅里,有人开始叫嚷:“新郎官怎么还不回来?是掉茅坑里了吗?”

话声甫毕,便听得有人应道:“回来了回来了,先前喝得太猛,正坐在后头花厅里醒酒呢!”

“不会吧,叱咤风云的小狼王就这点酒量?上回定襄大捷,我可是一口气干了三大碗!”

“你懂什么呀?新婚洞房夜能跟庆功宴一样?要真喝倒了,还怎么洞房?”

“就是,人家不是不能喝,是攒着力气夜里使的!”

“……”

一墙之隔,前厅里的哄笑声断断续续地传来,战长林耷拉着眼皮坐在石桌前,一副被灌醉后的萎靡神态。

战平谷接过丫鬟送来的醒酒汤,拿给战长林喝下。

“没事吧?还有大半个宴厅的酒没敬呢。”

战长林喝完醒酒汤,摇摇头,可眼神里的迷蒙并不散。

居松关眼神如炬:“真醉了?”

战长林“昂”一声。

居松关不多言,目光停在他唇上,从怀里揣出一方锦帕扔给他。

战长林莫名其妙。

便在这时,有丫鬟进来朝居松关禀道:“世子,石溪公子在席上跟人划拳,越划越输,越输越要划,人都要喝晕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居松关转头嘱咐战平谷:“收拾妥当,带他过来。”

说着,人已跟着丫鬟朝前边疾步而去。

战平谷感慨:“这个阿溪,酒鬼一样,往后谁敢娶啊。”

战长林没工夫揶揄他,拿起居松关扔来的那张锦帕左看右看:“他给我这玩意儿做什么?”

战平谷也一脸困惑,耸耸鼻尖:“你去茅厕没擦屁股?”

“……”战长林沉脸,蓦然心神一动,拿着锦帕在嘴唇上一按。

雪白的锦帕上顿时多了一抹暧昧至极的颜色。

“这什么玩意儿?”

战平谷探头过来,战长林飞快收了锦帕,伸手揩嘴,回想刚才跟居云岫在新床上耳鬓厮磨的情形,又羞赧,又意动。

“一会儿帮我挡着些。”

战平谷看他起身便走,惊道:“你不再歇会儿了?”

战长林摆手。

歇什么鬼,他要立刻敬完酒,然后去找居云岫洞房。

夜幕覆压窗柩,月光泄入屋舍,映照着一派旖旎的新房。

居云岫坐在婚床上,回想着战长林走前的那一番话,向外唤道:“嬷嬷?”

喜婆闻声进来,笑道:“郡主有何吩咐?”

居云岫脸颊酡红,然而声音平静:“烦请把昨夜那本画册拿给我。”

喜婆一怔后,弄明白居云岫是要看那压箱底的画册,又惊又喜:“郡……郡主稍候,奴婢这便去取来!”

送来画册后,喜婆低声道:“女郎头一回,总是要受些苦的,郡主莫怕,到时候叫姑爷先收着些,以后来日方长,有的是时候厮磨……”

喜婆担心战长林折腾居云岫,居云岫担心的却是战长林被灌得酩酊大醉,根本没办法行周公之礼,不然,他为何一再要求自己帮一帮?

帮一帮,也不是不可以,可要是自己帮忙了,他都还不行,那自己就把他撵出新房去。

屏退喜婆后,居云岫独自翻开画册,饶是昨天已经在喜婆的陪同下详细地看过,脸颊也还是火烧一样地热起来。

战长林爱黏人,从那年在桃花树下亲她以后,便更是黏得凶了。二人有过不少逾矩的行为,虽然没有到最后一步,可是画里的一些事情他们差不多都做过了。

回想那些情形,居云岫脸颊更烫,翻开下一页,蓄着烛光的瞳孔更一震。

居云岫抬起头,耳畔不合时宜地回响起少年时的一段对话:

——什么时候开始长的?

——这谁记得。

——那,都长在哪些地方?

——脸上,手上,腿上,还有……还有你不能知道的地方。

——躲什么?我都没说是什么地方,你就知道了?

少年郎的笑声如犹在耳,居云岫低斥道:“臭流氓。”

跟前厅的欢闹相比,后宅里的情形总是格外乏味,时光便也格外地漫长。半个时辰后,居云岫翻看完整本画册,想了想,转身把画册藏至枕头底下。

或许……一会儿还能用上?

刚想完,窗外月影沙动,居云岫一个机灵,回头时,浓烈的酒气擦着耳廓:“你在藏什么?”

战长林大手一伸,被居云岫挡住,顺势抱住他。

二人倒在床上,战长林便没再纠结藏东西的事,低头亲吻她。

这一次,战长林身上的酒气明显重了很多,来来回回地亲了一会儿后,他再次越窗而去。

去前,郑重地在居云岫耳边交代:“还有六桌,等我。”

许是察觉到屋里的动静,但又害怕打扰独自在里面看画册的居云岫,喜婆隔着屏风唤道:“郡主?”

居云岫收整心神,回道:“无事,嬷嬷不用管我。”

外面“诶”一声,随后便传来喜婆自信的声音:“我就说嘛,新房里根本没有事情,姑爷那样乖的郎君,怎么可能偷偷溜进新房里偷亲新娘子!这帮人,张口就胡说,真是!”

璨月笑应道:“要我看哪,他们就是上赶着想闹洞房,也不看看洞房里坐着的是谁,是他们闹得的?哼!”

外面那一群人讪讪离开,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又气势汹汹地杀了回来,且相较上回,人数倍增,每人手里还拿着一壶酒。

“璨月姑娘,你家姑爷真钻进去了,我要撒谎,明天出家当和尚!”

“还有我,两只眼睛瞧得真真的,要是瞧错,眼睛挖下来赔给姑娘!”

璨月百口难辩,瞪着人群里的一人:“平谷公子,怎么连你也来闹?”

战平谷被点大名,痛苦地摸头:“我确实看到了。”

璨月一噎。

喜婆双手一叉腰,站出来道:“是是是,就各位郎君长眼睛,都瞧见了,可奴婢们就守在新房里头,怎么没瞧见呢?再说了,这合卺礼都还没行,姑爷怎么可能就偷偷去洞房呀?他是多乖巧多听话的一个人,你们难道不知道?!”

正说着,新房里突然传来瓷器打破在地的声音,璨月毕竟是习武出身,机敏过人,当下赶回新房里去。

喜婆匆匆跟上,绕至屏风后,被婚床前的情形吓得大吃一惊。

“是不是溜进去了?!”

“战长林,有种出来,干完这一壶你再干!”

身后,一群人蜂拥而来,璨月忙招呼屋里的丫鬟去拦。喜婆“哎哟”一声,臊着一张老脸调回身来。

“出去出去,都给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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