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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7)-(518)南下之航路(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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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船在天津新港停靠了几天后,卸载了一批货,又重新启航,去了广州黄埔港。

我们的德胜轮沿着中国的海岸线一路南下,那天中午,二副第一个来吃饭了。二副工作时间是两个(0—4),半夜(0点-4点),中午(12点-16点),中午吃饭早,边吃饭边跟我说,“看到外面那个岛了吗?”

高级船员餐厅是有几个大落地窗,视线很好,我走到落地窗前,向外望去,我们的船正在途径一个由北向南,卧在东海的岛屿。

“看到了,好像没有住什么人啊,这个岛叫什么名字啊?”我一边继续望着海上不断后退的岛,一边随口问着二副。

“这就是着名的钓鱼岛,知道吗?这是我们中国的岛,但是现在是被日本人控制的。”

二副眼神凝重,说话声音不大,但很有感染力。

听二副这样一说,我就特别注意了,今天还是有些风浪的,有时浪还稍微有点大,钓鱼岛在海浪的围绕和澎湃之下,显得那么孤独,又是那么的倔强。

钓鱼岛呈番薯形,东西长约3.5公里,南北宽约1.5公里,面积4.3838平方公里,周围海域面积约为17万平方公里。

地势北部较平坦,南部陡峭,中央山脉横贯东西;最高山峰海拔362米,位于中部;其它尚有高程320米、258米、242米的山峰若干,及4条主要溪流。

钓鱼岛位于东海大陆架上,而日本冲绳琉球群岛则是大陆架之外的火山岛,并且琉球群岛处于东海大陆架上。

二副三十多岁,络腮胡子,显得既青春,又很沧桑,二副是个学霸型的,经常跟我们大陆的船员讲一些航海和地理知识。

二副是中国香港人,在英国大学毕业后回来香港做了海员。

二副是个爱国者,那个年代,香港还是港英政府控制,没有回归祖国。但二副那会儿就对祖国充满着热爱。

二副会经常感慨地说,我们中国历史悠久,地大物博,尽管现在暂时贫穷落后一些,但相信改革开放后,中国发展的步伐会越跑越快。

二副对祖国的热爱还体现在他的行动上,九年前,他刚从英国大学毕业回到香港,就去了北京。

去了天安门广场,爬了长城,然后自己一个人骑自行车从北京骑到广州,从北向南,一路骑行,一路饱览了祖国的大好河山。

我为二副的爱国情怀和坚韧不拔的毅力所感动和折服。

那是我第一次近距离看到我们的钓鱼岛,那一刻心里也充满了爱国的自豪感。

我们的德胜轮继续一路向南,即将穿过台湾海峡。

“再往南就要通过台湾海峡了,”二副又跟我讲起了有关于中国大陆的船舶在台湾海峡的海运故事。

1979年5月27日,一艘货轮肩负着一个重要使命,悄悄地从广州黄埔港起锚,驶向台湾海峡。

当它抵达台湾海峡时,却又突然大造声势,大张旗鼓地通过这段敏感地带。

作为第一艘悬挂着五星红旗通过台湾海峡的商船,它有着什么样的传奇经历呢?

1968年4月,原“黎明”轮船长顾馥山被叫到他所在的广州远洋运输公司接受任务,此次任务的人员配置非常特别。

和他一同受命的,还有当时“黎明”轮船长顾民毅,政委也配备了两位。也就是说,一艘轮船配了两套班子。

顾馥山在我国1961年开辟远洋航线前,已先后在中国和捷克合营的捷克国际轮船公司、中国和阿尔巴尼亚合作的中阿轮船公司任驾驶员、船长。

主要在印度洋、地中海和大西洋航行,是一位很有经验的年轻远洋船长。

顾馥山的使命是:在台湾海峡还被美蒋封锁的态势下,打通中国南北的海运通道,开辟一条安全的海上航线。首航出发地为广东湛江,目的地为山东青岛。

当时,北方的煤要运到广东,只能经粤汉铁路,而铁路运力有限,致使运不出去的煤堆积如山。

相反,中国的重工业大多在北方,钢铁厂炼钢需要铁矿砂,而国内铁矿砂的主产地在海南岛,需要几经辗转,用火车皮运送铁矿砂北上,致使这条铁路始终在超饱和中运行。

那个年代中国的造船工业不发达,自营的远洋船舶绝大多数都购自西方国家,停泊于南方各港口。南北多年不能通航,造成这些船舶无法运送华北各港口的物资。

在这一尴尬局面下,国家每年都要投入大量外汇,租用外国轮船来进行海内外贸易。

1966年5月11日,***总理在批复交通部关于开辟南北航线的报告中,明确要求交通部尽快拟订试航方案。

几天后,中国大陆“文革”爆发,铁路运输部门管理瘫痪,中国运输的大动脉一条条被阻滞,货物在车站堆积如山,无人管理。

这种混乱也波及海洋运输业。后来,远洋运输业界得到指示,不搞“文革”,不开展“四大”(大鸣、大放、大字报、大辩论),不搞串联,从而为远洋人支撑起了风暴中的一把大伞。

正是在这样复杂的环境下,交通部、中国远洋运输总公司会同解放军总参谋部、海军司令部成立了试航领导小组,由交通部于眉副部长任小组长,开始进行周密的调查研究和准备。

根据当时的形势,在航线上必须避开台湾海峡,也就是说,必须绕道台湾岛,走台湾东面的太平洋海区。

绕开台湾海峡,从湛江到青岛耗时14天。

1968年4月25日,“黎明”轮在湛江装载了1万多吨铁矿砂,缓缓驶离码头。解放军总参谋部和海军都派人携带轻武器随船护航。

沿海四大军区和海军各舰队在此期间也进入二级战备状态,以支持“黎明”轮的行动。

顾馥山和顾民毅负责执行航行的具体指挥和船舶操纵。他们先从湛江南下,然后沿着南海西部、南部边缘航行,入菲律宾内海。

然后穿出菲律宾内海到太平洋,再绕到台湾岛的东面,避开台湾空军的作战半径,在其作战半径之外航行(这一半径大概为500海里)。

美军飞机或战舰的骚扰是另一个需要特别警惕的事情。顾馥山清楚地记得,当时经过海南岛榆林港南下,在南海曾遇到美国空军的侦察机低飞在“黎明”轮上空侦察。

在这次航行中,美国侦察机照例拍了照,兜了几圈飞走了。为了不暴露航行中的船舶位置,防止无线电波侦测,整个航程采用“静默航行”,即通信联系采取特殊的通报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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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天的航行对远洋船员来说是司空见惯的事,但这是截然不同的14天——船舶发生故障不能停下来修理,途中没有港口和修理设施,即使有也不能去修理,其压力之大可想而知。

报务人员24小时连续守在电台旁聚精会神地收听,业务部人员精心照顾众多在船人员的生活。全船都处于异常繁忙之中,紧张地经历着这次具有历史意义的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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