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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3-714)大大咧咧的君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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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业几个月后,有一次38号要回青岛探家,极力邀约我去青岛玩玩,我也是很久没去了,上次去还是跟着唐总去青岛海关办事,还有那次刚下船时,去青岛远洋公司的外汇商品小卖部买免税电器。

一提起青岛,就想起了那年我跟老黑差点成行的那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年轻时候都喜欢热闹,向往大的城市,北京、上海离得太远,作为身边的邻居城市,一直认为青岛城市比较大,那里人们生活得肯定更幸福更美好,但这次青岛之行让我大跌眼镜,也了解到有许多家庭生活条件真的不是那么如意。

九十年代,烟海和青岛间最上座的交通工具还是那趟普速列车,尽管比较慢,逢站必停,但因为一是便宜,而是舒适,可以坐,坐累了,可以站站,也可以溜达溜达,还不用担心路上上厕所。

九十年代,烟海跟青岛之间已经有了一条一级公路。比烟潍公路要高大上了。中间有隔离带,分向行驶,道路也宽了很多,双向四车道,有些地方甚至到了六车道。

但路尽管宽了,车也多了,尽管牛车马车少了,近乎绝迹了,但路况更复杂了,摩托车多了起来,三轮车、农用车也多了起来。

加上不跟现在高速公路似的全封闭,很多乡间岔路通向公路。那些没有车牌子的游击队车辆,不知从哪条乡间小道就窜到公路上了,正常行驶的车辆吓了一跟头,赶紧紧急刹车,老远就听见了凄厉的刹车声。

坐那趟慢车就完全不用担心这些,我们可以看着车外不停跑过的田野和村落,随意地聊着天。那时,天蓝蓝的,还有白白的云朵,像那样的。那时,一路上还会路过不少不长的铁桥,铁桥下边是清清的河水,而不是现在干涸的土地。

那趟车慢得让人暂时忘记了平常的城市生活,像一段长长的生命旅程,一路上没有几个像样的大站,路过的多是一个个不起眼的小站。

连个遮雨棚也没有,甚至只有几个人在站台上候车,低矮的候车室里也没有几个人。一声汽笛声,火车开出了站台,从车窗看出去,迎面而来就是梯田状的庄稼地了,有的小站一出站就到了果园,一出站就看见了潺潺流淌的小溪,像是到了世外桃源。

除了38号,同行的还有两个家在青岛的女孩。我们一路上有说有笑,年轻人有的是共同语言。

38号平常大家都叫她“三八”,三八三八的,她也不在意,那个年代正在流行港剧,经常可以听到从电视上或者录像带播放的港剧中就传出一句“三八”。

38号叫罗君红,后来大家喝过几次酒,交过心后。我感觉再叫她三八显得太不尊重了,于是就改称她为“君红”,有时也会很亲热地叫她“红红”。她性格大大咧咧地,叫她什么,她都不介意,跟我永远都是笑呵呵的。

到了青岛君红的家才知道青岛也有比我当年住过的大杂院更破烂的地方。君红家住在大连路附近的一条巷子里。也是个大杂院,都是平房,听她说住了十几户人家。

令我惊讶的是君红家只有一家房子,房子大概有十几个平方。屋子里也是暗暗的,不见阳光,像是我住的老院靠小学墙头那边一楼的住户。

一进门靠着墙是一张八仙桌,给我坐的凳子是君红从桌子下边拿出来的。再往里一张木床,木床上边还搭了半个阁楼的性质,隐约看着也有床铺。后来听君红说,以前她在家的时候睡下边的床,她弟弟睡二层简易阁楼。

进门往右,是一张老式的办公桌,桌上放置了好多厚厚的书,办公桌再往里,靠墙是张稍宽的床,说是双人床有点窄,说是单人床,还挺宽,睡两个人

没问题,但感觉挺挤巴。

听君红说,那是他爸爸用木板搭建起来的床,她爸爸妈妈都不胖,瘦瘦的,睡着挺宽敞。君红的父亲是位中医,但好像也没有行医执照,就是江湖郎中那种。听君红说,他爸爸好多祖传的偏方。

但那个年代,基本都是公费医疗,看病的价格还没起来,如果放到现在,凭君红父亲的医术和偏方,君红家怎么也得住着一栋三层楼的海景别墅吧。

房子外边搭了一间矮小的棚子,当做厨房,棚子当厨房,在那个年代大部分住着不宽敞的人家来说,这就是标配。

君红没拿我当外人,坦诚相待,一点隐藏也没有,看到她家的状况,我觉得挺尴尬,也理解到了她为什么那么远跑到烟台当按摩技师。

但是君红倒无所谓,她一点也不虚伪,感觉面对我就是裸的。她自己依然谈笑风生。看她跟自己的父母聊天的风趣口吻,他们尽管生活在这间如此简陋的房子里,但是很幸福的一家。

互相之间就跟朋友似的,君红就很亲热地叫她爸爸是老罗,但有时也是爸爸爸、爸爸地撒着娇。

君红把我引见给了她爸爸,我叫着大叔,鞠躬致意。君红爸爸也很客气地给我让座,并且亲自下厨,留我吃饭。甚至还拿出几瓶青岛啤酒陪我喝了几杯。

君红妈妈也很热情,跟我问寒问暖的,让我很快就放松了下来,好像找到了一种家的感觉,这感觉非常美妙。

君红比我大几岁,她的弟弟跟我同岁,胖乎乎的,看起来质彬彬的,也不喝酒。君红说,她弟弟现在正在上大学,就在青岛读书,所以周末经常可以回家。

说到这里,君红又开始幽默地跟她爸爸妈妈说,“我和俺弟弟都不在家住了,光你们俩带着晓彤,这房子太宽敞了吧?不嫌大吗?”

大家哈哈大笑起来。晓彤是君红的女儿,一进门,就扑进了君红的怀里,我惊异看着,听着小女孩妈妈、妈妈地叫着君红。

君红跟女儿亲热了一会儿后,发现了我惊讶的样子,笑了笑,跟我说,“挺意外吧?我没跟你说过,这是我女儿,叫晓彤。”

说着,君红爱怜地抚摸着女儿的头,指着我,小声对女儿说,“叫叔叔,这是你海超叔叔,妈妈的同事,也是妈妈的领导,平时很照顾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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