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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6章 (815-816)那年的元旦心底里女孩(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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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唐晓红惊讶地问我。

“嗯嗯,每个人都在改变,或是主动,或是被动,生活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我们每一个人。”我仰起头看着天空说。

“是这样吧,我希望经过我生命的人都过得安好,好怀念美东还有我们一大群朋友以前在一起的那些美好时光,”

唐晓红可能是听到美东在美国过得挺累,也不是想象中得那么幸福美好,心中也有了不少感触。

“对啊,那会儿我们都小,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当然剩下的全是开心,现在不同了,要考虑工作,要谈恋爱,要考虑未来,唉~”我跟唐晓红的心境差不多,也很有感触。

“对呀~现在心里边装的东西太多了,都没有空间顾及开心了,海超,你说我们以后还会想年轻那会儿开心吗?”唐晓红充满憧憬的样子看着我。

“很难说,我听晨哥说,结婚以后会更累,不光现在想的这么多了,还有自己的家庭个孩子,还有渐渐老去的父母,还有自己感觉越来越不如意的人生……”

我越说,感觉未来越灰暗,这种内心的不安是会传染的,急需阳光照耀进来。

“别说了,海超,越说越后悔长大,小的时候成天盼着什么时候能长大,那么多漂亮的发型和衣服,可以化漂亮的妆,也可以像那些姐姐一样穿那么有气质高跟鞋。可是,现在,这些都太不重要了……”

唐晓红嘟着嘴,也在诉说着自己小时候对长大的美好期盼,反省着对长大的误解。

因为昌河县城没有火车站,有个可以客运的小车站在昌河县城以南四十多公里,还很少有客车停,只有几趟站站停的那种慢车,例如:青岛-坊子的。

所以坐火车回去,需要先到鸢亭市,然后再坐长途汽车掉过头来回昌河,到了昌河县城还要想办法找各种交通工具回河东镇。

以前喜欢坐火车是因为火车车厢空间大,坐累了可以起来溜达溜达,还有厕所。其实坐过很多次车厢里都挤满了旅客,过道里都无法立足,所以更谈不上什么散步溜达了。

这次回老家就准备再坐长途汽车回去,听说烟海到鸢亭的国道拓宽了,长途客车也都更换了比较新的了,车速提高了,不用跑七个多小时,中间还要在一个镇上吃午饭了。

发车时间还是原来的时间,六点十分,挺早的,所以前一天晚上没有出门,没有喝酒,在家里跟父母聊了会儿天,看了会儿电视,早早入睡了。

父母都很开心,也很意外,因为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陪过他们了,自从退学后,我就像放了的鹰一样,蓝天白云任我翱翔,在外面玩野了。

父亲给二叔准备了一罐茶叶,两瓶酒,嘱咐我路上一定小心安放自己的提包,千万别打了,都是留存多年的好酒,八大名酒之内的。

我连连点头称是,让父亲放心。

从我退学后,父亲已经很少再找我谈话了,也许他是说够了,也许是因为我最终也没有按照他设想的路子走,彻底失望了。

父亲还是早出晚归,甚至出差或者有警卫任务,多天不归。而我是晚起晚归,甚至不归。所以导致我们父子长期碰不上面。偶尔碰上一次面,互相还感觉挺尴尬,不知道该说些啥。

起初,我很是为自己坚持了自己的选择,并且最终在与父亲的斗争中取得了胜利而得意,沾沾自喜。

但随着时光的流逝,看到父亲越来越苍老,越来越没有精力跟我争论,我内心还是越来越多地产生了一些或者说自责,或者说反省的念头。

闹钟响了,睁开眼睛,看向窗外,天还漆黑的,好久没这么早起床了。伸手打开台灯,抬腕看了看精工手表,才不到五点。

自从那年回老家,转学河东高中读书,父亲临走的时候留给我那块他戴了多年的上海表起,我就养成了睡觉也不摘手表的习惯。

如今,上海表走不动了,换成了在韩国仁川地下商业街买的那块精工表,但睡觉不摘手表的习惯依旧。

厨房那边的灯亮着,传过来了微弱的光,一定是妈妈起来了,在厨房帮我做早餐,我已经这么大了,在妈妈眼里还是孩子。心头涌起一阵温暖。

妈妈做得玉米面稀饭,炸的馒头片,还有煮鸡蛋,当然家里缺不了妈妈喜欢吃的咸菜。就着咸菜吃着炸得酥软可口的馒头片,再喝两口热乎乎的玉米面粥,感觉这是世界上最美味可口的早餐。

吃得饱饱的了,带着妈妈的叮咛出了门,做生意后,手里有点钱了,就很少坐公交车了,打了个出租车直奔长途汽车站。一张大团结,这可是当年在河东高中时,两顿酒席的标准。时代真的是不同了。

客车确实更新了,原来铁管加人造革的靠背换成了高靠背,但好像人均空间比以前狭小了许多,也许是坐车的多了,多安装了座位。

跑起来,好像也有减震了,不像以前的破客车那么颠屁股了,窗户共振也不那么厉害了,响声小了很多。密封应该也改进了,不像以前那么透风撒气了。

多了随车的售票员,司机和售票员的态度都非常好,问长问短,问寒问暖,还热情地分发名片,告诉旅客们下次可以提前打电话预约订座位,出门还来坐他们的车。

我也一打听,原来现在都是承包的了,承包经营,各付盈亏,怪不得态度这么和蔼可亲了。钱往自己口袋里流,那态度是应该摆正,多跟自己的旅客“上帝”拉拉近乎。

尽管离春节比较近了,但大多数单位都还没有放假,烟海的几所大学也都没有放假,大批外地的学生还没开始回乡。所以,车上还有剩余座位上感觉空间还是挺宽裕的。

看情况售票员是老板,总是指挥司机干活,口气也像是上级吩咐下属。问了下售票员,几点能到昌河县城,说是五个半小时,不用十二点,午饭前就到了。

其实我还可以更早下车,不用坐到昌河县城。就在河东镇国道对面的天合店下车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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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边好多年没出现过这些久违的地名了,今天想起来,格外亲切,思绪万千,又像是上辈子的事情。

天合店在烟海通往鸢亭的国道,与通往昌河最北边靠着海左营镇的省道交叉路口。

想起那个交叉路口,就想起了那年的元旦,班长、团支部书记王丽、还有佳慧我们几个一起骑着自行车去找老黑,在他的小屋聚会时的情景。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转眼五年过去了,只跟老黑联系上了,不知道其他几位同学都过得怎么样,尤其是佳慧更是我心底里的念想。

客车减震有了效果,颠簸得不是很厉害了,让我有了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我闭上眼睛,脑海里不禁回味起了那年的元旦。

记得那年的元旦,我是独自在宿舍睡的。元旦前一天,同学基本都回家了,我提前跟二叔说好了,说去老黑家里吃饭。

新年一大早就醒了,或者说根本就兴奋得几乎没睡,躺在被窝里开着手电,盯着父亲回烟海前留给我的,他参加工作时买的“上海牌”手表,迎接了新年的到来。

看着秒针一跳一跳地坚定地奔向12点的位置,内心的澎湃促使我掀开了被子,透着寒风的宿舍也抵挡不住我内心的热情了。

那时的年龄如若换作如今,肯定也会奔到哪个倒计时现场,大声地欢呼,疯狂地庆祝。

但现在,城市里都会有很多个倒计时狂欢地儿,中年的我却怎么也找不到那种激情澎湃的感觉,没有任何要去迎接新年,见证历史的冲动。

见证了太多岁月的流逝,感受了太多生活的压力,现在的内心,甚至连一点涟漪都不起了。

但是,在过去了的那个一九八八年第一个清晨,我跟东升的朝阳一样朝气蓬勃,洗漱完毕,梳理着刚刚开始留意的发型。

门外传来大喇叭的广播声。

在激扬的《歌唱祖国》伴奏曲中,传来了播音员清脆高亢的声音:“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现在是《新闻和报纸摘要》节目时间。”

“听众朋友们,新年好,今天是一九八八年一月一号,元旦。”

“这次节目的主要内容有,《人民日报》发表元旦社论《迎接改革第十年》……”

一切都是崭新的、奋进的、积极向上的,新年、清晨、朝阳、元旦社论、还有正值青葱岁月,激情澎湃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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