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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得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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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琅悠悠醒转时,心里猜着会不会有人捞自己一把,带她去看一看疡医或是带回家照料一番。但事实证明并没有,她还是一个人伏在原地,满身伤痛,只是天色已然大亮。

她竟在此地昏睡了整整一夜,然这一夜歇息并未帮她缓解身上的重伤,只手臂撑地半起身这种简单动作都会令她忍不住咳血。她在心里暗自庆幸自己非普通人,否则依昨日那般折腾,到不了今早她的尸体便该凉透了,哪还能像现在这样忍痛坐起来。

林中草木凋敝,鸟雀无枝可依,因而啁鸣声也跟着寥落起来,透出一股杳无人烟的荒凉。

萧琅躺在地上,照旧画了个太极推向天空,闭目重启。白昼的星辰远不如夜晚明亮,但仍然可见星子群中的明星泛着隐隐红光。她见此哈哈一笑,将喉中残血吐净,自言自语道,“原来你也以血镇星,咱俩半斤八两,看你以后在我面前还有甚可骄横的!”

她又闭眼歇了会儿,终于扶着含光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拖着剑围着圆心画了一个纹路复杂的阵图,先将古钱一一嵌入交点,而后割破掌心滴血入土,如此阵图才算完成。

待血流遍纹路,暗红的阵图微微一闪随即恢复原状。地上到处都是或新鲜或干涸的血迹,倒也不显这般颜色有多诡异。

司南的匙柄安安静静地一心指向正南方,她料定此地再无其他阵眼,遂收好司南与含光,按住绞痛的心口步履蹒跚地朝着东方走去,先走出林子养一养伤再图下一步去向。

林木遮天蔽日,阳光偶尔透过参差的枝叶投下形状各异的光斑。所经之处毒蛇猛兽皆不敢近身,因而小动物便多了起来。萧琅甚至看到一只长相奇怪的鹿自她面前一跳一跳地路过,顿时心中大奇,仗着深山老林无人得见,长得未免也太随便了些!

越往东走海浪翻涌的声音便越清晰,海风吹入林中,咸腥的气味被草木清香掩去大半。

她被这海风吹得头晕目眩,冷汗涔涔,只好倚靠着树干坐下歇息。五脏六腑疯狂喊疼,气血自胸腔涌上来,她侧过身子将淤血一口一口吐出来,任由其在枯叶堆上绽开鲜红的花,星星点点地溅在裙子上。

喉间气血翻涌,伴随着伤口血流不止,萧琅越发觉得虚弱疲累。她知道自己不会死,却也动弹不得,只能放纵身体跌落,躺在枯叶丛中再次陷入昏迷。身上的伤口正在愈合,时而痒得她清醒过来,时而疼得她又昏死过去……如此循环往复无休无止,不禁令她心生对死亡的向往。她无比希望自己可以就此长睡不醒,摆脱掉这折磨人的痛苦。

然而这个愿望于她而言并不现实,阴阳术士的体质决定这些伤也许会很快痊愈,也许会伴随她一生至死方休,她只能默默忍受着,等着伤痕独自痊愈。

不知何时,萧琅于半醒半昏间听见耳边窸窸窣窣,有人私语着,“咯吱咯吱”地踩着落叶朝她走过来。一人蹲下来打量着她,轻声与同伴说“还活着,背回去”,另一人犹豫着说“好像不是东原人,还是报官罢”,但前者执意要先救人再报官,后者也只好随他去。两人将萧琅扶上其中一人的背,将她背出了林子。

路有些颠簸,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萧琅伏在那人背上被颠得十分难受,忍不住咳了两声,心肺紧跟着一阵剧痛。

“她吐血了!怎么办?”旁边一人惊慌失措地说道,“你别把人颠死了,要不还是先报官罢!”

“当真?”背人之人亦开始害怕,万一萧琅在他背上死了,他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那我先背她回去,你赶紧去报官。”

一听说两人要报官,萧琅尽力张了张嘴,艰难地吐出一个字,“别……”

见她拒绝报官,那二人更是惊慌害怕。旁边之人怀疑她乃罪大恶极的出逃之徒,因而想将她就地放下,生死由天。而背她之人却觉得即便是歹人亦是一条生命,救活之后再报官也不迟。两人一时各执一词,议论不清这个“歹徒”到底要不要救。

耳边的争执声吵得萧琅头痛欲裂,她示意两人将她放下,倚着树歇息了片刻,在其中一人的搀扶下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朝面前二人浅浅一揖,哑着嗓子说道,“多谢二位壮士……慷慨相救,今日不便,改日……改日必登门拜访,以报救命之恩……告辞!”

随后转身,不顾两人的叫喊,跌跌撞撞地往回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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