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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杀戮(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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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非没好气地嗤笑一声,站在牛车一旁叉着腰,一脸“随便你,你爱信不信”的表情,任由小将军带人在货箱里摸来摸去。

小将军在货箱里扒拉了半天,全都是些乱七八糟的陶器与漆器。他压根儿不信事情有这么简单,手里拿着一个漆碗掂了掂,“你莫同我说大王便是让你送这些。”

“我说什么你又不信,还一个劲儿地问我,你说你……”贱不贱哪!龙非不说是也不说不是,随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小将军随手将漆碗丢回箱子里,抬手准备关箱时忽然被缝隙里的一道亮光晃了下眼。他一愣,将手伸到缝隙里摸了摸,猛然扭头看向龙非,“龙非!你竟敢私运……”

龙非当即从袖子里扯出一卷用金丝线扎紧的深绿色绢帛,甚是嚣张地在他面前抖了抖,“你是聋还是瞎?我都说了是王令,看到了吗,王令!”

小将军在袖子上蹭了蹭手,去接那卷绢帛。龙非一闪身躲开了,不肯将绢帛给他,却说他若是不信也可随众人一起上路。“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但想必你也知道,这种护送一路上究竟有多危险,事成之后又是什么功劳。看在你我共事多年的份儿上,倒也不是不能让你插上一脚。”

小将军冷笑,“不必了,我用不着去抢你们龙家的功劳,毕竟你们父子还得靠军功在伊邑立足呢!”

“你平时是不是不怎么出门啊,我看你对东原律令也不是很了解。”龙非朝着他好一番阴阳怪气,“现在不管是贵族还是黎庶都得靠军功立足,你可别忘了东坊,整天窝在伊邑你能有什么出息!”

东坊那些人无军功傍身,即便是王族宗室又如何,还不是被容宣给玩死了。如今死的死,流放的流放,而在流放路上又死了不知凡几,莫说家财权势,其连性命都保不住。

“你!”小将军瞪着他,想反驳但又无从下口。

龙非也不急,就站在车旁跟他耗着,这些人既然看到了货物便都得跟着走,一个也跑不了!

小将军脖子一梗,“用不着你来给我寻出路,如此大功一件你且自己留着罢!”

“行!你说的,你爱去不去,别后悔就行,可别说我没给过你机会。”龙非将王令揣回袖子里,扬声催促车马启程,“君侯,咱们走!”

“等等。”小将军一听这话立马扯住他的手臂,“甚君侯?文陵君?”

“你猜。”龙非说着朝容宣的方向挑了下眉。

小将军看过去,见容宣正低着头翻来覆去地打量着自己的一双手,旁边有个年轻的随从在低声说着什么。他转回头来,问龙非究竟是往何处去。

龙非并未明说,只是反问他该不会当真以为东原与燕国的结盟只不过是口头约定,随便说说而已。

小将军一噎,松开手抛下他朝着容宣走了过去。

容恒看到小将军走过来立刻后退一步,低着头躲到了容宣的背后,因他二人方才讨论的话题正与此人有关,他乍见到正主便有些心虚。

小将军老老实实地同容宣见礼,丝毫没有方才面对龙非时的跋扈与张狂。容宣也是新贵,按理来说也属于他瞧不起的那一类人,但他对“文陵君”这三个字只有发自内心的敬畏与害怕,也许是畏惧容宣的手段与残忍,也许是畏惧容宣背后的姜妲亦或是萧琅。

容宣并不同他多话,只说了一句“往后多有劳烦”。小将军本欲推拒,然而容宣已经这般说了他便不好再说不去之类的话,半晌张口无言,只得称是。

众人合箱重新启程,但这次后面多跟了二十余号护送的兵士。

容宣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小将军聊着闲话,询问他们这是自何处回来。

小将军称,上个月他们去往新成北部的山上追剿盗寇来着,近日正好回伊邑述职,结果可巧在路室遇到了容宣与龙非等人。

容宣听罢赞许地点了点头,“我尝闻那处山上的盗寇甚是凶恶,单这一支兵马便能取得如此功绩,想必大王知晓后定会十分欣慰。”

小将军很是尴尬地“哈哈”笑着,这话说得实在让他很难往下接。王军的水平众所周知,何况二十来号人能剿几个盗寇,不过都是些恭维的客套话罢了,当不得真。

这一路上,容宣问一句小将军才答一句,若非他先前骄横地同龙非争执过,不知情的还真当他是木讷寡言之人。见他不怎么爱说话,容宣也没有太多闲言碎语要同他说,渐渐地两人都沉默下来,悄无声息地跟车前行。

待到天黑,货物又被黑布遮了起来,一行人照旧穿上黑斗篷,戴上宽大的遮帽缓缓行于旷野之上。今夜月色暗淡,层云遍布,除却车轮压在路上滚动的沉闷声音,一切都掩藏得很好。

小将军打破沉默,夸赞容宣行事甚是谨慎周到,竟连微末细节也能想到。容宣谦逊地笑了笑,称“防患于未然”。小将军以为他在担心附近山里的盗寇,忙说盗寇已然剿灭,匪首也早已伏法,以后来往过路都安全好些,不必过于担忧。

容宣看了他一眼,依旧笑着,“倒也并非全因盗寇,只是怕不相干的人前来打扰罢了。”比如你这种没有眼色的。

小将军似懂非懂地应和着,也不知究竟有没有听出他的言外之意。

至天际完全黑透,约莫戌时左右的光景,商队偏离官道行至一处密林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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