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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3(好戏还有的看这我可就放...)(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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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叶话音刚落, 老夫人喜上眉梢,一连几日的阴霾,被清扫了个干净。

“那人可看得准确?当真是莹儿?”

“千真万确, 那人说了,是我们侯府的马车,大姑娘今日真的回来了!”

柳叶眉眼含笑, 发自内心喜悦的模样,语气分外昂扬。这些日子以来, 老夫人担心大姑娘担心得夜不能寐, 食不下咽,柳叶贴身照顾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大姑娘回来了, 老夫人心里的疙瘩也便解开了。

如今大姑娘终于回来了, 她比谁都开心。

老夫人被柳叶哄得开心极了。

“快快快, 先别吃饭了,等着我的娇娇回来再一道吃。”老夫人果真开心坏了,忙让其他人罢了筷子, 不用膳了。

还叫上娇娇了,看看这都是什么事儿。

木樨堂中, 除了老夫人外的那两位主子——傅堂容和陈氏,面面相觑,都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不太好的情绪。

傅堂容以手掩面, 不得已放下手中的筷子,暗想什么时候他这个做儿子的, 还比不上自己的女儿了?

放在以往,母亲断然不会让他饿着肚子等别人的。

何况哪有长辈等晚辈的道理?这件事放在重规矩重体面的母亲身上, 简直不可思议。

傅堂容作为这个侯府的主事人,决定要发话了。

“咳咳。”只是他刚刚清了嗓子,老夫人的话又把他的话头盖过去,没人听到他说了什么。

只听老夫人说:“让厨房准备准备,多来两道莹儿喜欢吃的饭菜。现在人还没到府上,一会儿端上来正好,还热乎着。莹儿在路上受苦了,许久不曾吃过府中厨房做的饭,该不合胃口,不习惯,指不定都瘦了。”

傅堂容:“…… ”

罢了,作为一个孝子,他决定今天晚上先纵容母亲,就先不挑刺了。

只是傅莹珠在这儿,关键是,老夫人吩咐的全是傅莹珠喜欢的菜肴,和他傅堂容没什么干系。

吃喝都十分精细的傅堂容是万万不会容忍自己的肚子为了等傅莹珠,而留在这里吃残羹冷炙的,是以,连忙告退,自个儿开小灶吃饭去了。

留下来的,只有陈氏。

陈氏引着一张脸,面上是掩不住的难看。

难道傅莹珠真把那些佃户和掌柜都给整治好了?

陈氏惊愕片刻,却很快安定下来,暗暗告诫自己,不能自乱阵脚。自古以来,成大事者,都是小不忍,则乱大谋。心中暗念着古人的训诫,她心头果然平静了许多,还有余力去筹谋策划接下去的对策。

傅莹珠离开侯府这几日,陈氏可是天天算着日子,找人去给掌柜递信打探消息。虽说那些掌柜无一回信,她并不清楚庄子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想来是他们太过忙碌,并不是庄子那头出了什么事。

不然,是一定会告诉她的。

掌柜和庄头们,拿了她不少钱财,那人钱财,就要□□。他们一直都是这么干的,也从未出过错,让陈氏省了不少心。

几人一块去对付傅莹珠,没有会失败的道理,就连自个儿,在他们手底下也是吃瘪不小,好几次大发雷霆呢。

陈氏推己及人,觉得傅莹珠能撑这么几日,已经算是本事不错的了。

心中这样一想,陈氏顿时定下心神,也能摆出如同往常一般,和颜悦色带笑的表情,“呦,母亲左盼右盼,可算把大姑娘给盼回来了。”

心里却想,哼,傅莹珠在庄子那边定然是受尽了委屈,强撑了几日,终于撑不住了,灰溜溜地回来,恐怕要扑到木樨堂这来哭呢。

对于陈氏来说,人生一大乐事,就是痛打落水狗。落井下石的事情,她最爱看了。是以,这一出好戏,她当然要趁着傅莹珠丢脸的时候,狠狠踩上几脚踩才对呀。

陈氏道:“大姑娘离开这么久,哪里只有母亲想念她,儿媳对她也是想念得紧啊。母亲,等用完膳,便让我多留片刻,也看两眼大姑娘吧。”

老夫人瞥了陈氏一眼,知道陈氏肯定没安好心,可眼下她得好好叫人收拾收拾,一会儿要迎接外出的孙女,实在懒得对付陈氏,也不想坏了此刻的心情,便默许了陈氏也留在这儿。

在府里等了有一整盏茶的功夫,傅莹珠回来了。

进了府,吩咐红果与绿柳回院子搁置了行李,傅莹珠自个儿带着青桃往木樨堂那,去给老夫人请安。

进了木樨堂,方才得了老夫人吩咐的厨房将新的膳食送了上来,老夫人只想拉着傅莹珠的手说话,连忙招呼着叫傅莹珠坐到了自己的身边。

抓着傅莹珠的手左看右看,老夫人眼里蓄起泪光,“天可怜见的,这才几日,我孙女儿便瘦了。”

陈氏:“……”

自打傅莹珠进来的那一刻,陈氏的目光就没从傅莹珠身上撤下来过。

原本以为,这趟去了庄子,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还要受人刁难,傅莹珠日子过得苦,人也会迅速憔悴,看上去落魄狼狈,哪想到傅莹珠掀帘进来,面色红润,唇畔带笑,端的是一副日子过得滋润无比的模样。

一时之间,陈氏也不知道是自己瞎了眼,还是老东西瞎了眼。

这左看右看,傅莹珠也不像是消瘦的模样,这句话老东西是如何说得出口的?

陈氏心里鄙夷得不行,再稍微的心态崩盘之后,又迅速整顿好姿态,不会做出失态的事情。

略微思忖之后,陈氏设身处地想了想,自己倘若是傅莹珠,哪怕此去,被人叼难,觉睡不好,饭吃不香,也断然不会令人瞧出来的。而是会尽心遮掩,求得一个漂亮的退场,不让人看到热闹。

这,就叫做,虽败犹荣。

傅莹珠现在出息了,心性竟然磨练到如此地步,都能不动声色,不露山水。即使在外面吃了苦,受了难,也不在人前表露出来,被人看笑话,知道要脸面了。

呵呵,只是有句老话说得好,死要面子活受罪。

且看看这心思沉稳进退有度手段了得老东西心尖宠的大姑娘,能撑到什么时候。

陈氏慢悠悠喝了一口凉茶,唇边挂着一丝冷笑,冷眼相看那对握住手,抱在一起诉衷情的祖孙们,心中不乏冷笑。

终于,让陈氏等到了。

老夫人终于不是只抓着傅莹珠的手,泪眼婆娑的心疼她的身体,而是转头问起庄子上的正事。

问她办得好不好,庄头管事们如何,佃户和收成都怎么样。

陈氏立即放下茶盏,竖耳静听。

老夫人问:“莹儿,你此番到南边庄子那,都做了些什么,快些与祖母说说。”

傅莹珠笑道:“要先感谢祖母叫父亲支给我的十个护卫。”

若不是武力值放在那儿震慑,其他人也未必那么老实。

有些时候,越是粗暴的办法就越是管用。

虽然从头至尾,护卫的刀都没有□□过,但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震慑。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看见他们刀的时候,也要掂量几分,看自己有几分本事。

这便是傅莹珠不辞劳苦,硬是要来带刀护卫的用意。去庄子回来,果真证明,能省她不少事,少废了唇舌和功夫。

傅莹珠笑得十分坦然,胸有成竹的模样,半点不见慌乱,见她如此,老夫人心底难免一惊。

莹儿看起来既是这样的轻松与从容,难道,庄头与掌柜的事,都被她给解决好了?

这念头立刻使笑意跃入老夫人的眼中,心里放心许多,目光带上了自豪之色:“那你好好同祖母说一说,为何要感谢。”

“孙女儿此番要去庄子,是为查账而去。初时,庄头与掌柜并不配合,孙女儿稍加惩戒,事情便顺利得多了,这次回来,再过几日,想来账本就理清了。其中曲折,说来话长,祖母,孙女儿饿了,先让孙女儿用饭吧。”

因着陈氏在场,傅莹珠并未将自己用的那些手段说得很清楚。

她可不想给人当正面教材。

陈氏的心眼可多着呢,万一被学走了,变得更聪明了怎么办?

傅莹珠虽然不想与她斗,但也要提防着陈氏来斗她。

再加上傅莹珠也是真的饿了,便一门心思只想着用饭用饭用饭。

在高氏家中吃到的青团虽是好吃,可消化起来也快,不顶饱,再加上一路颠簸,她对于饭菜的渴求可以说达到了顶点。

为了早点吃上饭,傅莹珠甚至撒起娇来,“祖母您最好了,先叫孙女儿吃饱了,有力气了,再给您好好讲一讲。”

老夫人听到她说事情进展得顺利,就已经高兴到眼睛笑眯成缝,孙女儿这样厉害,她一个老太太也与有荣焉,骄傲得很,听傅莹珠说饿,连忙松开了手,“怪祖母一时高兴,竟把这事忘了,你定然是累坏了吧,用好饭后,好好回去歇一歇。”

“多谢祖母。”傅莹珠连忙找好位置,落座吃饭。

另一侧,听闻傅莹珠在庄子那边进展顺利,陈氏的脸上已经挂不住笑了,差点把手中的茶盏给捏碎。

不论是庄头,还是掌柜的,陈氏都是与他们打过交道的,都是些难啃的硬骨头,只是稍加惩戒,如何能镇得住他们,又如何能让他们吐出来真账本?

难不成,是傅莹珠在诈她?亦或者,傅莹珠果真如此深藏不露,深藏不露到,已经让陈氏看不懂她道行的地步?!

要知道,账本出了错,这些庄头和掌柜可也落不到好!

陈氏如鲠在喉,本来这次晚膳准备好肚子吃饭,可是被傅莹珠打断,吃饭的心思都没有了。

抬眼一看,对面傅莹珠好吃好喝,胃口好得很,陈氏心头憋闷得很,忍不住问,“既然进展顺利,大姑娘为何在庄子那留了那么久?”

这话一出,陈氏那憋闷愤怒的情绪像是找到了出口,接着说道:“要知道,你祖母可是天天挂念着你,多亏是身体硬朗,不然怕是又要忧思过重、郁结于心病倒了。”

见傅莹珠在庄子那一点苦都没吃着,还不知道使了什么招数,破了她布的局,陈氏心里愤恨异常,若是不给傅莹珠点颜色看,怕是就要气倒了。

所幸她那善于变通的本事,叫她很快捉住了傅莹珠的小辫子,然后抓住这个小辫子,开始大做文章。

既然进展顺利,傅莹珠就不该在庄子那待那么久,父母在,不远游,家里老东西盼着她回来,她倒好,在外面逍遥自在,这是何等的不孝!

陈氏冷眼看着傅莹珠,教训道:“你在外头逍遥自在,却不知道,你祖母日日挂心着你呢,百善孝为先,你可不能忘了。如此不孝,说出去可是要让人笑话的。”

陈氏一脸真心为傅莹珠好的模样,说的话却不怎么中听。

一番阴阳怪气的话,就是等着挑拨离间呢。

老东西对傅莹珠实在是太好,好得让陈氏眼红。

如今自然是要见缝插针,能挑刺就挑刺,能找茬就找茬,半点不给傅莹珠好看的。

傅莹珠正好好吃着饭,一顶不孝的帽子就扣了过来,她缓缓停了吃饭的动作,拿起帕子擦了擦唇角,并不看向陈氏,而是看向了老夫人:“就知道祖母对孙女儿最好,一直挂念着孙女儿。孙儿自然也是挂念祖母的,也知道自己离家多日,让祖母挂心,很是不孝,也想早日回来,只是……”

顿了顿,傅莹珠慢慢悠悠道:“孙女手头上有祖母交与我的事情,若是不办好,一心只想着回家,虽然全了孝义,却辜负了祖母的期望。自古以来,便难有两全之法。孙女思忖着,既然离家已是不孝,那就更不能辜负祖母的期望,更是要把事情做好,才能回来吧?”

“好在如今庄子和铺子的事情已经摆平,也算孙女忠与孝,总是保全了一个的,不至于愧对祖母。”

她半点没有恼怒的样子,反倒情绪平稳,条理清晰。

老夫人听了,不仅没有被陈氏挑拨离间到,反而开心极了,连着点头:“莹儿说得对,是这个道理。我一个老太太天天呆在家里,没什么事情,也就念叨念叨你在外头不好办事,哪里有你四处奔波辛苦?祖母心疼你还来不及,又怎会觉得你不孝呢?”

老夫人算是把这个话茬揭过去了,陈氏的目的半点也没达到,倒把自己气得够呛。

柳叶一直近身伺候着,暗中观察各位主子的脸色。待看到陈氏一张脸变得十分的不好看,暗中摇摇头,同时很有眼色的替陈氏倒了被茶水,给她压压火气,免得控制不住自己,当堂发挥出来,闹得大家都难堪。

要说句实话,是陈氏格局小了,眼界低了,脑袋也变笨了。

事到如今,还在老夫人面前显露心思,真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的。

大姑娘这些话呀,任是谁听了,都会开心的。事办得漂亮,话说得好听,这样的人,谁能不喜欢呢?难怪老夫人一颗心全挂在大姑娘身上呢。

柳叶作为老夫人随身伺候的丫鬟,在一旁看着,把傅莹珠进来的表现和变化都看在眼里,就越是心悦诚服。

大姑娘是真的变沉稳了,面对着陈氏泼过来的脏水,都不会气急败坏,没有失去风度。

这点,即使是深居后宅的夫人,恐怕都难以做到。要知道,孝,可是时人最看重的品质。反而有理有据,把陈氏的话给反驳回去不说,还说得漂漂亮亮,全了自己的名声,又让人找不到话头来发挥。

不管在哪里,都少不了偏听偏信的人,柳叶知道傅莹珠的好,可其他人可不知道。

陈氏刚才那番话,但凡传了出去,众口铄金,本来没影的事情,也要被传得有鼻子有眼的。

大姑娘若是应对不好,那些耳根子软、容易相信别人的,恐怕真要觉得大姑娘不孝了。

“青桃。”傅莹珠回头看了一眼,示意青桃过来,“你去将单子拿过来,给柳叶过目。”

青桃应声而去。

吩咐完,傅莹珠转回头,轻笑着看向老夫人,“祖母。”

傅莹珠道:“这番孙女儿前去庄子,经历了一番波折,再加上想给祖母带些新鲜玩意儿尝尝,才回来得晚了。”

“庄子那边山水好,土地也肥沃,山中的竹笋鲜嫩、河边的艾草清香、散养在树林中间的小公鸡肉质又嫩又香。”

“祖母记挂着孙儿,孙儿也一直记挂着祖母,带了不少鸡鸭鱼肉回来,给祖母尝尝鲜。”

老夫人原本就不把陈氏的话太放在心上,傅莹珠即使真像陈氏说的那样,到了山野间,见了新鲜事物就忘了她这个祖母,她也只当小孩玩心重,纵容一下也就过去了。

再棒槌,还能有她儿子傅堂容棒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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