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会长得像你还是像我)(1 / 2)
路知宜从前院陪林正国看完电视回来已经是晚上十点半。
她和程溯一直住在后院, 整整两层的楼也只有他们住。程溯喜欢安静,尤其是路知宜住进来后,更是要求绝对的**, 晚上九点后就不再允许佣人出入。
因此,路知宜回来的时候,整个后院静悄悄的,一点声响都没有。
她上了二楼,小心地推开门,发现房里也很安静。
程溯给她留了客厅的灯。
路知宜轻轻走到卧室门口,昏暗里,隐约看到程溯躺在床上, 似乎已经睡了。
想起刚刚在花园分开时他吃瘪的眼神,路知宜莫名想笑。
关了客厅的灯,路知宜去卫生间洗澡。
路知宜和程溯住的这套卧室很宽敞,尤其是卫生间,全套香槟色的法式风格, 精致的洗漱台, 豪华的水晶灯, 玻璃门隔断的独立淋浴房和浴缸区。
第一次进来时, 路知宜还戏谑说这里大到再摆张床都没问题。
夜晚安静,路知宜脱了鞋,赤脚拉开了淋浴房的玻璃门。
热水哗哗流下, 没过一会, 玻璃上就被氤氲的热气爬满。
十来分钟后,路知宜洗完, 蓦地想起忘了拿睡衣,只好先从收纳架上拿了干净的浴巾裹住自己, 再找了条毛巾擦湿头发。
擦的同时,她想去衣帽间找件睡衣。
可踏出卫生间的门,甚至只是才打开门的那个瞬间,路知宜擦头发的动作便停了下来。
她看到了一双熟悉的腿。
心里一个咯噔,视线慢慢往上——
程溯就那么淡淡地靠在墙上,双臂交握,好整以暇,好像等了她很久。
“洗完了?”
路知宜的发梢还在往下滴水,人愣在那,忽然不会说话般语塞。
她太了解他这样的眼神,看似平静的幽深海面,实际内里早已波涛汹涌。
而今晚的汹涌意味,似乎更甚。
路知宜手拧着浴巾边缘,悄悄吸了口气,试图抚平一下程溯的小情绪,“我,我只是想陪陪外公。”
程溯点头,手臂放下,人往前走,“电视剧好看吗。”
路知宜跟着往后退,“嗯。”
程溯直接走进了卫生间。
站在路知宜面前,看着她刚刚才洗完澡的身体。
白皙的皮肤还有没擦干的水珠,被热汽蒸过的脸泛着一点粉,像极了她每次欢爱过后的模样。
程溯抬手关上了门。
路知宜被声响颤得心里一跳,还没来得及反应,身上的浴巾被他轻淡扯下,丢到一旁。
“那跟我说说,都演了什么。”
路知宜:“……”
如果路知宜知道对程溯的惩罚会带来这样的后果,她打死都不会开那个口。
深色的大理石墙砖被覆上湿润雾气,水声持续流动,听着是再正常不过的冲澡。
但只要细细去分辨,还是能听到断断续续,一声一声的情难自禁混在里面。
淋浴房里充斥着热气,隐约能看到两个重叠在一起的身体线条。
在这样模糊的画面里,唯一能看得清晰的,或许便是一双抵在玻璃上的纤细手印。
暧昧又靡艳。
路知宜其实早该猜到程溯怎么可能那么平静地就睡了。
也是她太天真,竟然以为真的“惩罚”到了他。
没想到所有的“惩罚”最后还是还给了自己。
路知宜和程溯在一起后,虽然做了各种亲密的事,但从没有一起洗过澡,更别说在卫生间里做。
她总是不太好意思直面他的身体,但今天——
程溯彻底打破了她思想里所有的禁锢。
路知宜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从淋浴房出来,坐在了洗漱台上。
半干的长发垂坠在胸前,分不清是洗澡的水还是流的汗,和着热气粘在身上。
路知宜眼前全是不真实的画面,又快又急促地闪过,她意识逐渐变得模糊,只能抓住程溯,抓住所有画面里唯一能感受到的温度。
夜渐深,后院的热烈绵延不休。
-
第二天路知宜根本起不来。
早上八点佣人来请吃早饭,路知宜被吵醒,直接往程溯怀里钻,“我不吃了。”
程溯没有睡懒觉的习惯,就算晚上睡得晚,早上还是会七八点就起来。
他下了床,帮路知宜盖好被子,亲了亲她的额,“那你先睡,我待会给你带吃的回来。”
程溯离开后,其实路知宜也睡得不再那么深。
她闭着眼睛,努力想让自己赶紧睡着,可清醒过来的大脑里总会冒出昨天夜里那些让她脸红羞耻的画面。
卫生间冷色调的瓷砖,暖黄的吊灯,一闪一晃,刺激她的神经。
她伏在台面,程溯指腹轻抚她后背的刺青,最后压下来捧起她的脸说:
“宝贝,抬头。”
他捏着她下巴,声音压低又蛊惑,盘踞着路知宜的理智。
她陷在里面,就那样被骗着抬头,看到了至今想起都会脸红的一幕。
路知宜皱着眉呼气,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
她把被子拉高裹住自己,又恼了一遍程溯,心想以后再也不要试图去惹这个男人。
他太坏了。
-
时间就这样一天又一天幸福地流逝。元旦过后没多久,就到了家家都盼望的新年。
去年的新年,程溯陪着路知宜回了安宁,和路弘一起过。
路知宜不是自私的人,她有家人,程溯也有。
所以即便今年程溯还是说要陪她回安宁,但路知宜坚持留了下来。
她撒娇地挽林正国的胳膊:“今年我要陪外公一起看春晚,还要带外公去放烟花。”
林正国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其实是渴望能有个全家团圆的新年的。
如果,还能有个小的,就更好了。
只是这样的愿望他从没提过。
他知道程溯和路知宜一个在事业的上升期,一个在学业的攻读期,他们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没有理由为他一个垂暮老人停下。
能和外孙和解,看着外孙成了家,现在还能在一起过个团圆的新年,林正国已经觉得无比知足。
除夕前的这段日子,林家特别的热闹。
程溯减少了手头的工作,路知宜学校也放了假。他们经常一起去逛街买年货,买灯笼,买好看的春联,将整个庄园装点得喜庆又温馨。
这是他们一直都热爱,也沉浸的,最平淡的小幸福。
除夕前的一周,又到了林正国半年一次的大检查。
那天早上的餐桌上,程溯主动提出这次的复查由自己和路知宜带着林正国去。
一旁的林君娅笑他,“难为你还记得外公的复查日。”
林正国摆手拒绝,“都要过年了查什么查,我都说了没什么事了,非要我查那么勤快。”
“话不是这么说,”林君娅给老爷子倒牛奶,“咱们已经跨过五年,像您说的,这场仗咱们已经打赢了90,但最后10也不能松懈是不是。”
“对呀,咱们复查完开开心心地过年好吗外公。”路知宜也哄着林正国。
别人说话可能不管用,但路知宜一开口,林正国就听了。
那天的复查便是程溯和路知宜带着林正国一起去的。
林正国这些年一直在北城的一家私立医院跟进和记录自己的病情。因为有最专业和顶尖的医生照顾,加上心情好,这些年他一直都保持得不错。
原以为这次的复查也会一切顺利,只是没想到,一天检查结束后,傍晚,主治医生把程溯叫进了办公室。
医生告诉程溯,“复查的ct上显示肺部有一处阴影,怀疑是转移,具体还需要后期更详细的检查来判断,但您要有心理准备。”
程溯:“……”
那天后来,医生跟程溯说了很多有可能的情况,最好的,最坏的,都说给了程溯听。
程溯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出的办公室。
检查结束路知宜便先带着林正国在医院外的花园里晒太阳,程溯过去时,两人正坐在长椅上说着什么。
程溯没动,就那样站在门边看着他们。
老爷子脸上刻满了岁月留下的皱纹,不知是不是被路知宜说的什么话逗笑,笑意沧桑又慈祥。
程溯不禁想起第一次与他在瑞士见面的场景。
他独自坐在阴影的房间里,背影孤单而冷清,整个世界都好像落着沉重的灰。
这些年,程溯一点一点扫掉那些灰,路知宜的到来更是让林正国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
一度让程溯忘了,他是个病人。
程溯甚至以为他好了。
不然怎么总会那样中气十足地来骂自己。
看着眼前笑得开心的老爷子,程溯的心莫名拧得难受。
他转过去抬了抬头,努力压住那些哽在喉头的涩意。
通知林君娅的时候,电话里,姨侄俩一时沉默无言。许久后林君娅才冷静地说:
“如果真是最坏的情况,我们也要接受。”
毕竟这距离当初的预期已经好了太多太多。
林君娅一直觉得,这些年的快乐是老天格外送给他们林家的。
虽然他们都希望这样的快乐能永存,可……
终究有些事是无能为力的。
最终的结果没出来前,林君娅让程溯先别告诉林正国,怕他有心理负担。
但瞒过了林正国,却没能瞒住路知宜。
当晚回家关上门,路知宜便问程溯,“下午我在医院花园看到你了,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检查有什么问题?”
程溯很久都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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