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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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浸羽殿内。

雪闲因睡醒之地并非自己原本待的长椅,心慌意乱的爬下床,快步走到长椅边时,此时殿门也正好被开启。

厉倾羽从外头走进,勾长眼眸朝他扫来一眼。

雪闲紧张得有些无措,语无伦次又心虚地道:“你…你早晨就不在殿上了吗?”

厉倾羽闻言便回望他,半晌才道,“嗯。”

雪闲心底舒了口气,只觉得自己逃过一劫,赶紧说道:“我今日不小心睡晚了,等等能直接在浸羽殿上炼药吗?”

厉倾羽淡淡颔首,接着便走去矮榻那,闭目盘坐。

雪闲瞧对方似乎又进入凝气,连忙甩了甩脑袋,屏除掉脑中一坨杂乱心思,打算先试试昨日在医书上看见新炼药方法。

金色的三脚小鼎感应到主人的招唤,立即显出,闪着金光腾空悬浮起。

雪闲双臂打直,手掌朝着药炉注入灵火,面前小巧的炉身抖的厉害,渐渐发出刺眼光芒,开始往外冒着金色雾气。

雪闲不禁眼露欣喜。这几年他已将许多炼药方法掌握良好,可之后还得炼出厉倾羽的药炷,怎么说都得持续精进他的医修修为。

他不敢掉以轻心,举着手臂不断加强灵火强度,背后薄汗愈发泌出,因过于专注,连发丝飘散在耳边,也没有注意到。

不过一炷香时间,狂抖的小药炉忽地晃的更加剧烈,炉身散出的金光依肉眼可见之速淡化,雾气也突然由金转黑。

最后砰的一声。

当场炸裂。

炉灰扑面而来刹那,雪闲正好深吸一口气。

“咳!咳咳咳!”

满嘴的灰。

书室的矮榻处,厉倾羽目光正对着这方向,往腾于半空的药炉瞄去,低沉的声线道:“又失败了?”

雪闲不知对方何时睁开眼,默默地站起身,手指抹过颊面,勉强收住被看见的错愕,挺直了背,道:“又?难道你曾看过我炼丹?”

厉倾羽挑起眉。

看过。

还见过好几回炸炉。

雪闲深吸了口气,道:“我方才并非炼药,而是炖汤。”

世道艰难,他已走向一本正经的胡言乱语。

岂料话刚落下,方才还浮在空中的小药炉,忽地随着他站起的动作,重重往地面一砸。

咚的一声!

里头满积的灰屑,全洒在地面!

原本洁净的长椅,此刻也一言难尽。

一颗焦黑如豆子的东西,从炉口处缓速滚了出来,冒着黑气,滚啊滚的,最终停在五尺外。

厉倾羽的脚边。

“……”

厉倾羽往那颗炼失败的丹药扫了眼,视线移回雪闲脸上,语调平稳,道:“这就是汤?”

雪闲冷静道:“我喝完了。那是残渣。”

厉倾羽将其拾起,随便的打量几下

接着手中豆子蓦地在他指尖上起火!火苗比半人都高,厉倾羽却冷着眼打量,似乎不觉高温。

雪闲见红焰烧的旺盛,顿时惊的眼睫发颤!

只见厉倾羽长指往那豆子一点,火焰顿时又乖巧降低,仿佛刚才张牙舞爪的模样只是虚张声势。

然后朝着雪闲道:“烛鹊传话上峰,等会到长仙殿议事。”

雪闲闻言,有些意外道:“议事?主峰那头怎么了吗?”

厉倾羽将手指一挑,掌中焦黑的丹药立即消失,道:“兽妖塔里有异。”

雪闲立即反应过来:“上回派出勘查的弟子们已经回来了?”

对方简单颔首,道:“烛鹊也指名找你。”

雪闲睁大了眼:“我?”

为什么?

一炷香后,一头雾水的雪闲便被法术传下主峰。

刚睁开眼,便发觉厉倾羽仍在他身边,雪闲赶紧站稳身子,将双臂覆于身后。

此刻长仙殿上的人不多,除了烛鹊之外,还有左右执法。

奚云见到雪闲,立即奔上去道:“医君,你这两天去哪儿了,我与奚雨到小坡上找你,发现屋子竟是空的,十分担忧。”

一旁奚雨听着对话,却硬装出不关心的模样,小声说了句,“才没有人担心!”

雪闲简单道:“我搬离山坡小屋了,自然找不到我。”

奚云神情惊诧:“那医君现在住在哪?”

雪闲立即默默飘开视线,缓缓转脖看往左边的墙。

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奚云也转头朝烛鹊问道:“仙君,你方才传话给医君,可是知道医君的新住处?”

这回换烛鹊用力把头扭向右边的墙,欣赏挂画。并且动作十分僵硬。

他知道,但不能随便回答。

奚云:“……”

你俩这是晨间颈部运动?

几人你看我、我看画的沉默间,一道低沉的声嗓响起。

“他住本尊的浸羽殿。”厉倾羽道。

奚云奚雨掩不住讶异,同时倒抽了口气!

果然,这事关流苏的债权关系不是假的!

雪闲就怕他俩又要迸出什么惊人之话,赶紧朝烛鹊道:“仙君找我过来,说是勘查兽妖塔的弟子回来了,不知发生什么事?”

烛鹊这才把头转回,“我上回派了数十名弟子过去,可他们虽见兽妖塔在眼前,却不得其门而入。”

他摊开掌心,上头浮现一只小石盒,里头是只断了后腿的蟾蜍,接着道:“弟子说妖塔周围全绕着蟾蜍,大只小只都有,身上还留着脓包与毒液,故我想请医君鉴定,这是否为五灵毒之一。”

雪闲凑近,往他手中石盒一看,一只沼泽色的蟾蜍正使力挣扎,似乎想突破禁制,身上有些奇特纹路和脓包,不似一般蛙类。

雪闲先是唤出储物袋,从中摸出一粒药丸,隔着袖摆压碎,往毒蟾蜍身上轻洒。

奚云好奇道:“这是未炼化的丹药吗?”

雪闲点头,“所有灵草都带毒,只要未经炼化便视同毒药,能退中阶以下兽妖。”

说话之际,他眼角瞥到厉倾羽往他看了眼。雪闲不敢直接回视,假装没看见的继续撒毒。

厉倾羽方才朝自己的一眼,定是想起当年两人在石洞中,他曾在惊险之际,以同样的方式退三眼蛇。只是为何过了九年,对方竟还记得石洞之事!

分神间,烛鹊突地朝他惊问:“医君你是不是沾上药粉了!怎么脸面忽地转红,是否为中毒之兆?”

雪闲胡乱地摇头,视线盯着蟾蜍,不敢乱移。察觉身边某人的视线似乎仍在自己身上,脸面不自觉地又红了些。

盒中蟾蜍仍是不停扭动黏腻的身驱,有几个脓包因擦到石盒边角,磨破流出黏液,奚雨已是一副要吐的表情。

一会儿后,雪闲发觉有一丝色泽从蟾蜍嘴沿透出,似乎那大嘴中正含着什么,赶紧说道:“他嘴里中有东西!”

厉倾羽随即抬指,往蟾蜍一扫,蟾身立刻剧烈颤抖,糊在身上的黏液跟着抖动,这回连烛鹊都忍不住恶心的往旁偏头。

终于蟾蜍阔嘴松开,一坨看不出形状,宛如泥巴碎屑的东西掉了出来!

一股潮湿泥土,混着仙鸡粪便的味道立即传遍整座大殿。

众人几乎是瞬间捏住鼻子。除了厉倾羽和雪闲。

烛鹊皱眉道:“这团东西的味道怎么如此之浓,莫非是毒蟾口中异味?”

奚雨憋着气,道:“不过这一小点,都能熏满整座长仙殿了。”

雪闲自然也闻到了,却不如其他人捂住鼻口,而是仔细瞧着那坨沾满蟾蜍黏液的碎团,疑似绿草被绞碎的模样。

雪闲道:“这只蟾蜍确实是五灵毒之一,又称獭毒蛤.蟆,出自金蟾子。”

他绝对不会认错,不只是因为过去几年他广读医书,曾在书册上看过记载。更因为《道侣他飞升成神》中,就有一派专门炼五灵毒物的人,譬如万蛛老人、金蟾子,以及三观沦丧的千蛇鬼母。

这些人简直可以开一桌五毒同学会,看看谁炼的东西更毒辣。

而兽妖塔有一段期间,便是金蝉子坐镇于此。原主当时独自到塔内取材,结果中了对方所制的两颗蟾药,全是奇奇怪怪关于那方面的用途,两颗药发出的症状还不尽相同,文中隐晦描写了原主独自解决的过程。最后原主硬拖着身体回去治疗,痛苦之余还不忘提取自己染毒的血液,作为下回炼药试药。

雪闲当初看完这段后,只觉心肌梗塞。

作者是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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