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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千六百四十五章 托付(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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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王心中的一点脉脉温情被瞬间打的粉碎,他慢慢低下头去,假作低泣,内心已经是一片冰冷。

可恨的是皇兄到现在还不省悟,魏忠贤这般的阉人也能处理国政,并且皇兄简直是在

托孤,这不仅是对他信王的侮辱,简直就是对皇明法统的侮辱!

“太祖高皇帝说过此辈只能供洒扫……”天启当然明白眼前兄弟的看法,在此之前他一直试图扭转信王对魏忠贤的刻板印象,此时也是在做最后的努力。皇帝抬着头,面色黑紫,相当吃力的道:“不过本朝任用宦官也是从文皇帝开始,自文皇帝时,内官充任监军,乃至使者,或掌厂卫,郑和率数万人出海六次,都是建立赫赫之功。就如刀一样,快刀在手,怎么用是使刀的人,你说是不是?”

关于大明的这个传统,信王也无话可说,而且他也确实觉得身边的宦官们更亲近和可信。可是……信王垂首无语的同时,也是暗下决心,不管怎样,无论如何,自己不会叫此辈掌握大权,导致乾纲失序!

“自王振之后,也有汪直,刘谨,谷大用,冯保之流祸乱一时。”天启道:“可是也有不少有名声在望的太监,甚至在士大夫中贤名素著,所以,吾弟不要带着成见看太监。若无此辈,你怎么对付那些大臣?彼辈饱学诗书,口中俱是道理,然而士大夫也并非全是品性高洁心口如一的。你看张居正,神宗皇爷在年幼时,其总是拿大道理压着。结果后来一查,张居正就算没抄出多少银子来,其家产也非俸禄能所得。神宗皇帝大为失望。吾弟喜读书,但治国大道非书中所能尽得,书要读,天下要靠读书人来治理,但谁来治读书人?当然是在太监中择一能者。魏忠贤,不求其私德,但问其公心。从天启四年到如今,三四年间,国家赋税增加数百万年一年。”

天启尽量眼大眼睛,对着信王道:“从去年开始,减免三厘田赋,各处少收的田赋减了近二百万两一年。然而国用并未受太大影响,仍然在增加。其还是要从工商杂税着手,打算一年再增加二三百万,可以徐徐用来修边墙和练兵。若无忠贤,国用早就不足了!再有,三大殿烧毁,这几年来,魏忠贤左右腾挪,凑了六百万两修三大殿,若无此人,国家哪有这笔银子来修殿。我堂堂皇明上邦,亿万生民的大国,大朝会用的三大殿都毁损了无钱修补,说出来祖宗心中都不安哪。三殿告成,吾到地下也能见神宗皇帝了……”

天启的遗诏后人关注的很多,不过很多人都以为是官样文章,其实作为一份大明帝国最后一份正式的遗诏,可关注的地方相当的多。

三大殿的修复是在遗诏上特别提起的事情,这很明显就是天启朝的一个样板工程。

除了天启在遗诏里强调的,兵事渐弥,地方安静,三大殿修复,这都是天启这几年的政绩工程。

在万历年间三大殿就烧毁了,在原本的基础上的修复是天启年间完成的,而在万历末年收取的辽饷给北方的百姓带来了沉重的负担,在天启年间,辽饷其实是每亩减少了三厘,原本每亩九厘,天启年间减到了六厘,减收了一百五十万两左右。

杂项收入,在天启年间是一百官。

否则不说别的,大礼议时期,嘉靖皇帝拿什么来制衡那几百个在宫门口闹事的文官,拿什么来压制杨廷和?

以天启年间的情形来说,皇帝对文官之间的倾轧相当不满,对言官的训斥曾有多次,此辈满口大道理,却总是沦为党争工具,满纸荒唐言无实物,天启大为不满。而就国事而言,东林党人比楚党浙党齐党又强在哪里?却每天纠缠党争之事,天启对他们的不满也是逐渐积累起来的。

用魏忠贤将此辈一扫而空,就是皇帝情绪化的体现,这事天子也有失分,就是做的太过火了一些,没有留下一些制衡阉党的力量。

到目前来说,魏忠贤掌握的权力毕竟太大,在内廷和外朝,魏忠贤都掌握了过多的权力,如果再把手伸到京营和拱卫皇宫的上三卫和御马监,那么事情就可大可小了。外朝的勋贵文官仰其鼻息,厂卫在手,兵权在手,内廷无人敢于抗衡,那么就算废立皇帝又有何不可?虽然按大明的现状,对外有很多亲藩,如果魏忠贤敢改朝换代就一定有人起兵讨伐,所以改朝换代的可能不大,但终究是极大的隐患,这也是天启皇帝过于信任魏忠贤而留下的隐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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